JustPaste.it

【續 吸血鬼 PARO|Choice】TAG:垣云昊奧菈

來到這棟宅邸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半年多的時光,仍然維持往常的習慣,奧菈總是在固定的時間醒轉,然後開始她一天的工作

打掃屋內,烹調餐點,照顧庭院,以及陪同那名只會在夜晚時出沒的黑髮主人。
這是女孩這段日子以來的生活,然而在最近卻開始起了些變化。

男人——云昊對她的態度不再像習慣的那般親近,甚至比起她剛來時還要冷淡,每晚的夜間散步也很久沒有相約過,緊握在手心的冰涼體溫現在幾乎快想不起來那是怎麼樣的感覺;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好一陣子沒見過對方。

放下擦拭乾淨的花瓶,瞧著尚未開苞的花苞,奧菈默默嘆了口氣。
「好想見見您呢,云昊先生......」


儘管已經好陣子沒再見過奧菈,垣云昊還是能從感知中察覺到奧菈在宅邸裡的一舉一動,將自己關在房裡也有段時間,原先只是打算冷處理,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狀況。

而先前和女孩承諾過後,垣云昊也沒再對她以外的人類索取過血液,想不到就這樣維持飢餓狀態過了好些天。
他有些心浮煩躁,揮手掃落了房間裡的桌上擺飾。


本來是抱著一絲期待來到云昊的房門附近,順便想要幫對方整理房間,剛靠近就聽到物品摔落地板的聲響,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
「云昊先生!發生什麼事了?」慌張地跑到門口,女孩敲著門,語氣盡是緊張。


「......沒事,只是我心情很差而已。」
聽見她的著急詢問,垣云昊更覺得煩悶。
雖然是待在白天被窗簾遮蔽的陰暗房間裡,他還是有受到虛弱化的影響,耐性更是降低不少。


聽見對方的回應,奧菈抿了抿嘴,欲言又止地站在門外好一會,最後才繼續說道。
「...那至少、請您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能讓您心情恢復。」雙手壓上木製門板,對於自己甚麼都做不了的挫折,她低下頭有些悶悶的說著
「我是您的下人,您的命令我都會接受...就當作是我的任性吧,唯獨要我離開這件事以外我什麼都願意做,拜託請您告訴我。」


女孩提起的話語正好是他這陣子一直懸在心裏猶豫的事情,蹙起眉,垣云昊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沒法狠下心直接拒絕她。
每每從奧菈身上索取那些血液的時候都不僅讓他思考,將她持續留在身邊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畢竟她是在漫長的時光洪流中可能只有一瞬光陰的人類。

「......妳很在意我的心情是不是和妳有關嗎?」
半响,他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嘆了口氣。

「妳可以直接進來。」


得到了允許,奧菈的表情起了些許的喜悅。小聲道聲禮貌後便推開沉重的大門進入房內,不透一絲光亮的空間仍是一片黑暗,四處張望了下,在沙發上看到隱約的人影她才往前走去。

「云昊先生...您還好嗎?」人類的視力在漆黑之中起不了多少效果,雖僅能大約捕捉男人的身形,相比記憶中還是消瘦了不少。
想著不知是不是自己造成的,女孩方才起色的神情又黯淡了幾分。


在黑暗中垣云昊的視力還是能捕捉到女孩的臉色變化,如同自己所猜想,她果然還是在擔心他。

「只不過是好些天沒進食而已。」
他淡淡道。


「您需要的話,我隨時都在的...!」不加思索直接喊出心裡話,意識到這般話語有多麼突兀她才著急地遮住嘴沉默了半晌。
「您答應過我只會向我一人索取血液,作為交換的我自然也是心甘情願。您若不這麼做,那我、到底還能幫上您甚麼......」


「在和妳訂下契約後,我的確沒再進食過妳以外的人的血液。」
突然間有點難以直視奧菈的雙眸,他將目光偏移。

「不過我不希望妳太靠近我。


「若這就是您的希望,我會照做。」沒有沉靜多久,女孩很快就做出回覆,她漾起淡淡的苦笑。
「但是能告訴我理由嗎?」


「......是我自己的問題。」
思考了一瞬,垣云昊開口。
「而且太過習慣妳的味道,會讓我過度依賴。」


「依賴我,對您來說也是困擾嗎?」總覺得心底好像有些酸酸的呢。
撥去垂落於頰邊的髮絲,奧菈眨了眨眼,試著讓自己能繼續維持平靜語調。
「我一直以為我能為您出力,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呢?....云昊先生。」


「只想要妳的血液,碰觸妳的身體跟想索取妳的一切,知道我帶著這樣的想法,妳不會覺得恐懼?」
聽著奧菈的話語,他閉上眼,淡淡問。

「妳知道人類如果被血族過度索求,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嗎?」


「那您還記得,當初我說只有我能獨佔您的這件事嗎?」雙手擺放在腹前,憶起那晚兩人的話語,女孩微微皺起眉。
「您是否覺得我只是說說而已?我那天許下的決心,並非您所想像的那般輕浮。」


「妳有什麼法子能證明妳的決心?」
睜眼瞧向奧菈,垣云昊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話語。


微微一笑,奧菈往後退了些,彎身撿起地面零散的陶瓷花瓶碎片,那是早前男人房內聲響的原因。
「您說,您需要我的血對嗎?」將尖端抵在手腕的血管處,尖銳的邊角在女孩的施力下刺入細嫩的肌膚中,接著隨她往旁一劃,暗紅液體立即自傷處汨汨流出。

「這裡是脈搏呢,失血過多的話人好像就會休克或是死掉了。」鐵鏽味開始在空氣中瀰漫,撕裂疼痛讓手腕有些顫抖,她還是保持著微笑。

「這樣能表示我的決心了嗎?云昊先生。」


鮮血的味道濃烈的在空氣中散開,數日未曾再嚐到的氣味讓他強行壓下的飢餓食慾瞬間竄升,眼眸不知何時已經轉成血色,垣云昊扯過奧菈的手腕,猛力將她拉向自己。

「......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黑暗中的紅眸瞪視著微笑的女孩,他厲聲問。


男人的一扯讓傷口裂得更開,奧菈忍不住發出疼痛的低鳴,暗紅的眼眸此刻看在她眼裡更像是一種宣判,畏懼打從心底擴散開來。
即使如此,女孩仍然沒有挪開視線,她對上男人的目光。

「我在證明那一天我在心中立下的決心,不是小孩子的天真玩笑。」深吸了口氣。
「但是您並不信任我。」


「妳只是個光陰有限的人類,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忽略奧菈直視自己時回答的末端話語,垣云昊咬牙,

血的氣味幾乎擾亂他原先抑制下來的飢餓慾望;
無法再忍耐下去,他抓住女孩手腕,吻上那正在流血的傷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聞言,奧菈激動地搖搖頭卻不開口回應。
森白銳牙在吸吮鮮血時,如似要渴求更多,毫無顧及的傷口上咬下讓液體溢流不止,男人的力道讓女孩也無法抵抗,纖細手腕就這樣禁錮在他的手中。

一手抵在發酸的鼻頭,她已經紅了眼眶,難以敘說的苦澀梗在喉間。


嚐了一會從女孩手腕流出的血液,雖然出血量不小,從他唾液中分泌的部分卻已經讓傷口凝結,垣云昊止住動作,將奧菈推開,僅僅如此,沒再做任何多餘觸碰。

「妳問的話我已經回答妳了,出去。」


「……很抱歉打擾您了。」壓抑住哭音,哽咽地低低說道,奧菈做了個禮便扭頭推門離開。
只是剛踏入光線明亮的走廊,眼淚彷彿毀損的水龍頭傾瀉而下,她靠在木質大門,做了幾次深呼吸才能不讓自己在這裡就哭出聲音。

雙手緊緊抓著裙擺,一邊擦拭臉頰,她慢慢走回房間去。


看著女孩的身影落寞轉身,帶著陰霾的面色,垣云昊抑住還想繼續開口的話語。
在她離開後不久,房內持續傳出傢具碎裂的聲響維持了好一陣子,才又陷入寂靜。


一路沉默到房間,回到自己的床上,奧菈終於丟開忍耐放聲大哭,好像是這陣子的壓抑一次爆發,幾乎哭得無法自我。
就這樣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疲倦襲上她才在哭濕的柔軟枕頭漸漸睡去。

隔日一早,女孩還是在同樣的時間睜開眼。她拿了繃帶纏住手腕上的疤痕,瞧著哭腫的雙眼,自嘲地笑了笑。

「……還是不能讓您挨餓呢。」摸著傷處低低說著,盥洗完她就去處理平日的家事,直到送餐的時間。
知道男人並不吃食人類的餐點後,奧菈通常只會簡單做了些,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多了份裝滿紅色液體的陶瓷杯。

「我幫您送餐點來了,云……先生。」敲了敲門。


在女孩將餐車推到房門前之前,他在老遠便聞到濃厚的血味,垣云昊皺起眉,聽著奧菈在門口的呼喚聲。

「照從前的時候一樣,放在門口就行了。」
沒多問什麼,他冷淡的下令。

「我明白了。」也沒多說,昨晚的事情在她心裡還是有份陰影,並不打算久留,準備要離開前奧菈才想起昨晚本來的預定,糾結了會還是開口詢問。

「有需要幫您打掃房間嗎?」


「……傍晚的時候,我會有一小時左右的時間不在房裡,妳那時候再過來打掃。」
猶豫了下,垣云昊回道。

 

自己刻意表現的態度收到的也是女孩如預期般的反應,他應該也該感到安心了吧,但為什麼——

 

「別再擅自多做傻事了。」

沒特意指出什麼,他在拋下話後房內便恢復寂靜。


不在的那段時間,是打算要去覓食嗎?
原來那段契約對男人而言,已經是不存在了啊。

早晨的自嘲,現在聽起來似乎更加刺耳呢。

「......您並不在乎我,何必多說此句?」細如蚊音地小小聲說了這句話,也不在意云昊到底是不是能聽到,在表示自己清楚後女孩就轉身離去。

那股乾澀的苦悶,好像擴散得更開了。


在女孩離去後打開緊閉的房門,垣云昊看著餐車裡依然豐盛的食物,以及那顯眼紅色的杯裝液體。
並沒聽漏奧菈離去前的話語,他們一族的耳力向來敏銳,但他仍是保持沉默,只是本來對他而言,該是代表美味的血色液體,卻在入口時頭一次感覺到苦澀。


少了平時的好心情,奧菈在做事上耗費的時間就拉長不少,整理完花園再回到宅邸時外頭早是夜色降臨的時候。
敲門確認云昊已經外出,帶著掃除用具進到房間,剛壓下電燈開關,屋內的凌亂狀況卻讓女孩愣了好一會。

散落一地的陶瓷器具都碎裂成塊塊碎片,木質或皮革家具上都有明顯的抓痕,放眼望去維持良好的用指頭都數得出來;倘若不是知道裡頭住的是什麼人,這一看還以為是關了凶暴野獸。

是因為自己才讓他如此暴躁嗎?

早些時候的難過又一點點地竄上心頭,奧菈搖搖頭,在驚訝之餘還是要把握這短暫時間把房間整理乾淨,拋開其餘的思緒,她開始專注埋入打掃作業。

因為沒做思考只是一心想著清掃,一直到最後將垃圾打包完,奧菈才注意到手被碎片割出不少傷口,這時想起午間云昊的說詞,她驀然漾起無奈的笑容。

「他知道了會更生氣的吧。」瞧著還在溢血的傷處,她搖搖頭就拿起垃圾離開房間。

自從沒了晚間的散步,只要忙完事情女孩便都早早入睡,洗完澡給手的傷口上過藥和貼繃帶,她鑽回溫暖的被窩中,像隻小動物地將自己縮在寬大的棉被裡。


從奧菈的規律呼吸確認她已經入睡後,窗邊的黑影才直接顯現身影。

悄然無聲的進入女孩房內並非難事,但他不想被她察覺;
這些日子以來,少了從前的互動接觸,兩人不僅是距離疏遠,就連對話的機會也不過數日下來的寥寥幾句。

……也許再過些日子,她就會放棄繼續僵持,自己提出離職了也說不定,垣云昊垂眼看著熟睡的女孩,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嗎?在算準她打掃完的時間後回到房裡卻還是能感受到周遭散佈著她的零落氣味,那些微弱的血味芬芳,只會讓他更覺得無奈。

人類的光陰短暫,在他意識到時卻發現自己並不想去思考這件事,奧菈可能會比他早一步死去,甚至連他的索取都可能會增進縮短這段時間這點。

那讓他感到恐懼。

「……我只是,不希望妳因為我而縮短了壽命罷了。」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抹去自己來過的痕跡,垣云昊離去前留下極淡的嘆息。


那之後,奧菈和云昊間的聯繫不再有塔起的橋樑,僅維持著只有送餐和打掃時間才會靠近大房。

約莫三、四天,奧菈便會從房間取來用具,以抽血的方式將自己的血液倒在陶瓷杯中,為此她有趁外出時去洽詢過醫師,在保證自身血液的存量中取出固定的量,不讓自己會有生命上的危險疑慮。

「人類比您想像中還要堅強很多呢。」望著八分滿的液面,她輕輕笑了聲。

這陣子哭得也夠多了,總該振作起來了。
慢慢抽出細針,做了消毒上藥的動作後,女孩一樣將餐點送到了男人的房門口,簡單告知不多留,動作不再帶有一絲猶豫。

樂觀一直都是她自傲的一點,擦乾眼淚重新爬起來也不是第一次,照顧主人的生活起居才是她最初的目標,被自己的私情搞得暈頭轉向實在也不妥。

說起來,在她剛進來的時候總是會有種被盯著看的感覺,最近似乎又恢復了。
「……別再自作多情,奧菈。」想了想就捏了自己臉頰,隨後又繼續手中的工作。


從兩人沒再有例行公事外的接觸開始,雖然只像是回到女孩剛進入宅邸的時候狀況,而他的作息起居也只是如同從前沒任何人打擾的那時候,但他卻無法再像先前那樣從獨處中感到平靜。

數天便會送來的血液一直未曾間斷,奧菈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執拗,既然沒對她的身體造成危害,也符合他們先前的約定,他自然也沒有阻止她的理由。

但即使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維持對他的供血,她還是不願意自己離開嗎?
在睡眠中仍會不自覺關注著奧菈的舉動,垣云昊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離不開她,但兩人現在的距離卻像是咫尺天涯。


這樣的日子維持好一段時間,漸漸習慣後奧菈似乎也不再感到那麼難受,偶爾的時候她也會在送餐時和男人多說幾句話,不外乎是一些日常瑣事。

儘管對方幾乎沒甚麼回應過,女孩也都是笑笑地不在乎。
「不打擾您用餐了,我先離開了。」向云昊告知稍晚會去外頭採買,表達過禮節她便打算回房換衣服。


「……這份工作妳打算一直這樣做下去嗎?」
在女孩要結束單方面的彙報時,他突然開口。


「嗯。」沒有多加思索,奧菈停頓了會便繼續答道。
「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即便在這裡妳過得並不開心?」
他本來以為用些方法就能讓奧菈自己放棄離開這裡。


「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跟工作並沒有關係。」看了一下木門,她沉了些眼色。
「您很希望我離開嗎?」


「待在我身邊的人,遲早都會離開,只要是人類,就不會有任何例外。」
聽不出任何情緒,垣云昊淡淡道。

「妳之後的人生也許還會結婚生子,把這份工作當成是曾經記憶裡的一部分體驗,平穩的度過一生不是很好嗎?」


「可是我不願意呢。」苦笑了聲,男人的情緒淡漠,不帶任何起伏的語氣在女孩耳中彷彿一種宣判。
「您會用更強硬的方法趕走我嗎?」


「我如果真用了這樣的方式,妳難道就會放棄嗎?」
女孩的固執幾乎讓他快無計可施。

「讓妳那麼執著想留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


「……以前您說,我的理由若是因為您,您會高興的。」笑了笑,語調開始參了些哽咽。
「現在看起來,似乎不再是那麼一回事了呢。」


「就算我只把妳當成是食物或是解決性事的對象,妳也還是這樣的想法嗎?」
讓自己無視她話語裡的哽咽聲,垣云昊不自覺的語氣帶起些微焦躁。

被女孩牽引起情緒的狀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就是隱約察覺到這樣的情況才會讓他更覺得該與奧菈保持距離。


「那,只是代表我太自作多情罷了。」抹了下鼻頭,奧菈沉默了會便收起哀傷的心情,談吐回復到平時的狀態。
「您覺得困擾的話,我可以改;即便只能處理您的慾望,那是我們當初說好的,我不會說話不算話。」


「……這可是妳自己說的。」
閉鎖在女孩面前的沉重木門咿呀的一聲自行開啟,少了門板的阻隔,垣云昊的聲音從裏頭直接傳了過來。

「進來吧。」
在白日卻還是一片幽暗的房間在入口處照入光線後,也只是隱約能見到些許房內的擺置輪廓,黑髮男子佇立在床前,鮮明可見的紅眸冷漠的看著她。


久日未開的大門突然在眼前敞開,那抹仍然難以視物的黑暗就像是要將一切吸入的黑洞,奧菈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慢慢走進房間。
並未預料過會有這樣的發展,在驚訝過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僅是站在能看到紅眸的地方凝滯不動。


「妳剛剛不是說,就算只能處理我的慾望,妳也能接受?」
垣云昊勾起笑,眼裡卻看不出笑意的望著她。

「我可以再給妳一次拒絕的機會。」


「我答應過您會努力提升這段關係,但是我失敗了。」搖搖頭,她擺出苦笑。
「如果這是讓您不悅的懲處,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是讓一切回到原點而已。您說是嗎?先生。」


「原點嗎……如果妳拒絕了,今後我也不會再碰觸妳身體任何部分,妳可以有選擇的權利。」
他看著苦笑的女孩,平靜的說。

「妳根本不用那麼委屈自己。」


「……您知道人其實有時候會玩火嗎?」往前踏進,她走到男人面前。
「或許我是在賭,說不定這次結束後,我還能和您恢復到過去的關係。」抬起頭對上云昊的目光,奧菈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

「又或者,您會更加厭惡我,從此不再與我相見甚至交談也有可能呢。」


「我會把妳這句話當作是在邀請我。」
挑起奧菈的下顎,在拋下話語後他直接咬上她的唇。

「妳只可能在之後會對我更加恐懼,這也無所謂了。」
半是自暴自棄的語氣,垣云昊的啃吻並不溫柔,探入女孩的嘴裡帶著的是有些粗暴的侵襲。
隨著血的味道擴張在口腔,像在宣洩什麼般。


還沒來得及回話就已經被堵上唇,膽怯不敢妄動的舌在對方的肆虐下只得順從,口腔的氧氣在兩人激烈的行為下快速耗減,尖牙啃出的傷口更是讓血腥味在裏頭流竄。

奧菈閉起眼,抵在胸前的雙手只敢抓緊男人的襯衫,缺氧的狀態下讓她腳步開始有些不穩。


一邊消耗著女孩唇裡的氧氣,他在結束這個侵略性的深吻同時將她推倒在一旁的床上。
垣云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奧菈,血色的瞳注視著她的眼眸,似乎想從她的眼裡看出些什麼。


帶些畏怯地回視著男人,兩人都不開口的沉悶下奧菈忍不住還是撇開眼神,鬆開抓人的手,她撫上胸前的釦子。
「......要我自己來嗎?」


「這樣的情況下,妳不會害怕嗎?」
還未有下一步動作,垣云昊盯著閃避他視線詢問的女孩。


「說不定我其實是高興的呢。」女孩淡淡笑了聲,眉間卻是皺起弧度。
「但現在您已經不相信我說的話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問了吧?我答應您的事都不會反悔的。」沒有把話說太清晰,卻是也暗暗示意男人不需再顧及她。

別再給我希望了,她感覺心裡正在哭喊。


沉默的聽著,用手撫碰她的臉頰,垣云昊沒有說話。
將頭埋入奧菈的頸肩,他將唇貼在女孩的白皙頸部,連同掩飾掉的嘆息,伸出的利牙直接的刺入她的肌膚裡。

湧入自己口腔裡的血液對垣云昊而言似乎愈是苦澀,品嚐著女孩體內流出的溫熱鮮血,他控制著攝取量,在到一段落後慢慢舔舐著她的的傷口。


久違的刺痛在肩上傳開,奧菈低晤了聲,冰冷的白牙啃咬後開始吸吮,男人的動作曾能帶動她情慾,如今卻像潮濕的火柴難以點著。
一點一點流失的血液讓女孩意識稍些失神,記憶中的臉龐於黑暗中僅存一雙紅眸,她瞇起眼睛,不知怎的只想看得更清楚。

「……云昊先生……」下意識喚了對方,很小聲地喃喃自語。


不曉得是否有聽見她的呢喃,懶得再一一解開女孩身上的繁瑣衣裝,垣云昊扯開奧菈的上身衣裝,布料的撕扯聲在房間裡突兀的響起。
在她因為衣物撕開露出的肌膚上留下印痕,沒有輕柔的安撫和話語間的調情,帶著沉默卻乾脆的動作正在蠶食女孩身上的一切。


良好的外衣被撕扯開來,接觸到空氣的肌膚泛著淡淡紅暈,麻木的啃吻沿著頸窩一路向下,束緊在胸口的內衣早被隨意丟落在一旁,冷涼大手撫上她,低溫在身上遊走。

一手抵在嘴唇邊,嬌軟喘息在奧菈的遮掩下隱沒在吐息之中。


「把手拿開,我要聽的是妳沒掩飾下的聲音。」
一邊命令道,一邊啃咬女孩胸前的紅萸,揉捏的力道不如從前溫柔,垣云昊另隻手已經直接掀起她的裙擺。


「我…嗯、哈、」快感伴隨疼痛一同衝上,聽著男人的口令,奧菈慢慢將手挪開,隱忍的聲音開始在房內迴盪。
下一瞬,指腹貼上私處的觸感讓她驚呼一聲,因生理反應而泌出的液水早讓底褲濕潤一片。


脫開底褲,分開女孩的雙腿,僅只是確認了她的下身私處狀態,並沒等她完全適應,也沒有多餘的愛撫,垣云昊便讓自己的硬挺部位直接侵入。


「呀!啊、痛...晤..哈!」久日下來都沒有過歡愛,即使有生理的蜜液也無法代替前戲過後帶來的濕潤,不甚溫柔、甚至帶有幾分粗暴的男人分身卻在毫無任何愛撫的前提下硬生生挺入。

沒有緩解的直接抽動,脆弱的私處在衝擊下擦出了幾絲傷口,來回的進出摩擦更讓痛感直直攀昇,奧菈只得一邊哭喊承受,一邊緊緊抓著旁邊的床單。


垣云昊有些暴躁的聽著女孩帶著哭喊的呻吟,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才能感受到她隱藏的那些情緒反應。
從雇用奧菈開始,一直以來都是見到她將情緒掩飾後順服自己的模樣,他一直不明白女孩心裡對他的真正想法。

進出女體的動作並沒從前順利,但垣云昊此刻卻也沒心思再多想。
柔軟的女體內部隨著一次次的律動讓他深入,一邊頂入花心,他不自覺的喚著女孩的名字。


過去的交纏中,即便淚水都會因生理反應而從眼角溢出,奧菈也會盡量不讓它落下太多;只要在云昊的面前,她總是會將自己的哭容給遮掩住,僅露出漾著溫柔的和煦笑顏。

如今,女孩卻像是要宣洩到目前為止所有忍耐推積的情緒,她沒有去攬住云昊,只是繼續哀鳴著,整張臉幾乎都要哭紅,聲音都要喊啞。
沾染情慾的低沉嗓音在耳邊呼喚,身下的刺痛與快感又一波波地衝上,毫無止息的刺激不斷衝擊早已疲憊不堪的精神,她沒有辦法抵抗。

對於眼前的男人,無論是生理或是心理,她終究沒有招架之力。


身下女孩的聲音刺激著他生物本能的嗜虐部分,突進她體內感受到的激烈反應讓垣云昊更受吸引,只想更完全的侵略佔有。

腦裡只充滿這樣的想法,他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奧菈的名字,攬著女孩持續進出的同時,女體溫熱的肌膚底下流動的血液讓垣云昊再度認知到與自己正在歡愛的女孩是人類的事實。

「......妳會恨我嗎?」
清醒了幾分,在又一次讓慾望沒入她體內時的自言自語像在對自己譏嘲。


激烈後緩解的攻勢讓女孩終有了喘口氣的時間,她瞇著被眼淚洗刷的雙眸,抽了抽發酸的鼻子,聽完男人的低語後沉默了好一會。
「......我對您抱持的情感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一樣。」抬起有些無力的手,這是在這段兩人漸行漸遠的日子中,奧菈久違地碰觸到云昊的面容,撫著他冰涼的臉頰,她輕聲道。

「或許您厭倦了,也討厭我了,但就連現在您不願意見我也沒有理由讓我改變。」揚起了輕微的弧線,她露出苦笑,帶著一股淒涼和寂寞。

「我一直好想和您說,我喜歡您,很喜歡很喜歡……」重複的字句到了後面被哭音取代,用手遮住再度潰堤的眼淚,早前的顧慮似乎也無所謂了。

「但是這些話,對您來說也是謊言……對嗎?」


「.......我從來就沒有厭倦妳,更沒有討厭妳。」
奧菈的自白讓他宛如被雷擊般愣了愣,垣云昊看向因為他的粗暴對待一直哭泣的女孩,帶著低啞的聲音有些艱澀的回道。
女孩碰觸自己臉頰的手帶著溫暖,說出的話語卻帶著哀傷,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傷害她,但是不管他怎樣對待,她始終就是不肯離開。

「人類的生命比血族要短暫太多,妳無法一直陪在我身邊。」
停下身下的動作,他疲憊的閉上眼。

「我不想看到妳因為我虛耗自己的光陰。」


「所以您其實……不是真的要趕我走?」逐漸舒緩的哭音還有幾絲哽咽,奧菈停頓了會,掩在眼角邊的手疑惑地摸向他闔上的眼。
「這段日子以來,您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困擾嗎?」


沒有避開奧菈的動作,垣云昊沉默下來,任她碰觸。

「.....是我在害怕自己會離不開妳。」
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女孩的視線,他僵著臉,露出一絲苦笑。

「我之前就說過,只想要妳的血液,碰觸妳的身體跟想索取妳的一切,越是靠近妳,我腦裡就只有這種想法。」


聽見這番話,懸吊的心終於找到落腳的定點,她眨了眨眼,落下的水珠再不是悲痛。
「但是,我已經離不開您了。」雙手攬住寬大的頸肩,撐起上身,奧菈緊緊抱住眼前的男人。

想起過去好奇翻閱的小說,裡頭曾經描述過吸血鬼怎麼將人類變為自己的同胞,雖然只是作者天馬行空想像出來的虛構內容,此刻她卻多希望這是真實。

「我想和您在一起,無論時間長短......只要能陪著您,要拋棄人類的身份我也無所謂。」並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有方法,女孩還是直接說出口。


「妳不害怕像我一樣變成怪物嗎?不但無法再佇立在陽光下,還得與自己認識的人們分離。」
他低頭凝視著抱住自己的女孩,人類正值花樣年華的年紀,也許一但她做了選擇,便得真的與熟悉的環境脫離,那麼說不定有一天———「妳也可能有一天會突然後悔。」


搖搖頭,她吻上男人的唇。
「......我沒有家人和朋友,對過去的記憶也是斷斷續續,會選擇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我想逃避那邊的世界。」傾靠在他的肩,奧菈收緊抱人的手,繼續述說自己的心裡話。

「如果當初您沒選上我,或許現在我早已不在這世上......是您的出現才讓我有了想繼續活著的目標。您說您的生命很漫長,若您真的想要有人陪伴,我想要坐上那位置,伴您一生。」


垣云昊聽著女孩的話語,先前只有大略翻看過她的檔案,並不知道底下還有發生這些事情,擁著現在依偎在他懷裡的奧菈,兩人的身體仍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那帶著熱度的慾望部分仍是深埋在她體內。

「這確定是妳下了決心之後所做選擇嗎?」
讓下身頂碰了一下,抬起奧菈的下顎,他的紅眸瞇起眼,看著她問道。


在頂撞下低鳴了聲,奧菈抬起頭對上那雙紅瞳,點點頭。
「我是,說到做到。」微微笑著,就跟那晚諾許男人時展出的笑容一樣,那是帶著堅定的決心。


「傻女孩。」
垣云昊輕輕地笑了一聲,俯身吻住身下的女孩,綿長的吻沒先前一開始歡愛時的猛烈,平緩的倒像釋懷了什麼。
將炙熱的分身釋放在她的體內,他牢牢擁住自己懷裡的女孩,像要留住什麼寶物般,數些天下來的疲勞與焦躁彷彿此時才真的得到舒緩。

「妳的身體現在還太虛弱,“轉化”得在妳體力跟精神都充足健全的情況下。」
並沒有對奧菈再做什麼舉動,他淡淡地說。


回應男人的吻,纏綿的舌隨著慾望的釋放後勾纏出絲絲細線,最初的疼痛在麻木後也被溫柔緩解,直到餘感退去奧菈都緊緊抱住身上的人。「我會趕快恢復精神的。」親吻云昊的嘴唇,表達心意後的女孩臉上已不見早前的悲傷,漾出的笑容彷彿掃去陰霾的天空般清澈。

「云昊先生,我喜歡您。」


「我知道。」
望著奧菈展露出的笑容,垣云昊突然覺得自己先前一直以來的堅持糾結都像在自找苦頭。

「因為這樣的心情,我也一樣。」
自己最初正是因為照片裡奧菈流露的笑顏才被吸引的,而先前這段時間他卻讓她失去了這樣東西。
他所在意的,一般人類所懼怕的,甚至是該做下覺悟的,女孩幾乎全都克服了。

那還需要再猶豫什麼呢?
乾脆的收緊手臂,垣云昊帶著幾分宣示意味開口。

「這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答應對方的話語便是要捨棄人類身份,只是對早已喪失過去記憶的女孩,這其實也不是有多大影響。
她在乎的僅有現在抱緊他的黑髮男人。

嬌小的身軀捲縮依偎在云昊的懷中,貼靠著低溫的胸膛,她溫熱的體溫像是緩和般地將兩人達到一個平均,相擁的手代表的是緊緊相扣的心。

張開嘴,刻意在蒼白的肌膚上咬下一個紅痕,如同自己立下的決心宣示,奧菈輕輕一笑。
「這一次,我也會好好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