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藏主線】
【才藏與大江之四】

「大...正？你瘋了嗎？」
「我希望我是瘋了，可是，你看，事情的解決辦法就擺在眼前，如此的簡單，讓崇德院取代大正，保護他的尊嚴，也隔絕那無可阻止的癲狂，讓一切，從新回到正軌上。」
「這樣子的大正，還是大正嗎？」
「沒有尊嚴的人，還是人嗎？這真是個好問題。」
「我能了解你的苦心，但無法認同。」
「是啊，認同，你怎麼會去認同一個人類呢？阿才啊，你喔，光是要了解這些事情，就繞了好大一圈，不是嗎？」
「是，又怎樣，難道一般人就能猜得出來嗎？」
「或許，可以，畢竟，你終究是個怪異。」
「是人類和怪異，又有什麼差別？」
「看的出來，和看不出來的差別啊，才藏，是的，你很接近普通人，有著相近的理想，相近的職業，相近的外貌，相近的嗜好，相近的薪水，相近的生活，甚至，有著相近的記憶，可是，你，終究是，非人。」
隨著那兩個字出口，大江的身體往前挪進了一些，燭光映著滿布皺紋的臉龐：
「你看看我，一個人類，在四十五年後，成了什麼德行？記憶會模糊，身體會老去，我，甚至無法再度想起，平山長官的面容，與他的聲音，明明，他是影響我最大，最深遠，如同第二個父親一般的人，時至今日，我只能苟延殘喘，帶著衰老的身軀，為過去所追逐，受困於當下，而未來，則充滿不確定，我，甚至連明天是否還能張開眼睛，都沒有答案，而你遭到瓶頸，遇到困境，只要坐下來，等待著，時間就會解決一切，我，已經不能再等了。」
這些思緒重重的敲打著才藏的心，甚至，可以聽到信次郎嘲諷著，說他五十年來都沒有成長的回音。
可是，他卻能故作鎮定。
那，正是源於他的『非人』，畢竟他比大江年長一百五十歲以上。
經驗的差距讓他可以很冷靜，卻略帶噁心的說出口：
「就因為你沒有時間，所以要犧牲大正？」
「我哪敢犧牲天皇啊？我是以一個朋友的身分，盡最後的努力在幫他。」
「你這樣對待朋友？那勻，對你來說，又是什麼呢？」
「勻...對我來說就是勻。」
大江緩慢地站起身，淚痕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
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傷人，卻也傷己，或許，他自己傷的更深。
「所以，在毫無共識的情況下，就這樣結束了嗎？」
「不，知道無法達成共識，就是我們的共識。」
男子再度開口，用彷彿蒼老了幾十歲的聲音說著：
「勻，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