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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和媽最喜歡的點心我就放在冰箱裡,晚點記得吃呀。」

 

「嗯。」

 

中年男子目送青年離去,直到青年消失於他的視線盡頭。

 

 

  維若妮卡從公佈欄撕下一張任務公告。

 

需求人員:一到三人。

夢世界內容:都市的一角。

天氣:不穩定。

任務內容:找出並清除夢魘源頭。

 

  各種意義上都相當含糊的內容。但她倒也不在意,作為第一次任務,也許這樣的內容再好不過。她逕直往夢境門走去,進入夢境之中。

 

  「……」場景似乎是某人的家裡。除了出口的大門以外只剩下一間主臥室可去。放眼望去整個空間都充滿生活感的擺設與物品,比起獨居更像是一個家庭的生活痕跡。主臥室裡也有著男性與女性各自的生活用品,她推測這大約是一對夫婦的房間,但訊息僅僅提供至此,她並未在能搜索的地方內見到任何惡夢的影子。

 

  接著她透過窗戶得知外面的天氣正是陰天,起步前往外頭探查。

 

  周圍景物變化比她想像的還快得多,她才剛剛離開那棟房子,沒多久就來到了馬路路口。突然降下的雨水染濕了她的頭髮與衣裝。她卻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放任雨水打濕自己,靜靜地看著路口的景象。

 

路口的時間彷彿停止前進般,即使雨水降下也無法沖刷,偌大的雨聲也無法掩蓋其存在。

 

  包括她自己,這裡的一景一物看來全是泛黃色的。前方的紅綠燈甚至沒有燈號轉變的跡象。她望著附近散得七零八落的車輛部件,路邊一角甚至就躺著卡車的本體。她提起裙擺,拖著因雨水浸染而沉重的服裝上前查看。一路踏過柏油路上的胎痕,儘管已經大約明瞭卡車損毀的原因,但她仍未在這裡見到任何有關夢魘的蛛絲馬跡。

 

  她沿著斑馬線離開路口,不用多久的時間便抵達了醫院的大門外。她抱起裙擺,打算擰乾裡頭的水。她看著起皺的裙子稍稍蹙起了眉,直到整個人不再滴水才進入醫院。

 

  或許是出於要爬樓梯的體感錯覺,前往病房的路感覺比先前的路途還要漫長得多。但由於其他樓層似乎根本沒有通往病房的走廊,因此大大降低了搜索的難度。不止如此,似乎每當她越靠近,ECG的聲音就會更加清晰,甚至在她的胸中迴盪。

 

  擺脫為數眾多的臺階之後,病房於長廊間等待的呼吸聲也越發急促。越發劇烈的聲響讓她不自覺加快腳步,一股腦兒地疾奔而去。

 

 

各種聲音與想法在她的心裡交錯碰撞。

 

 

 

 

 

 

 

 

                        反覆         要趕上

                  要趕上        好遠

                        好遠       顯現      要趕上

                                     好遠      交錯   

                     重疊    好遠

               好遠             破碎   好遠          不趕快的話

                     要趕上                要趕上

                               

                               必須

                                    

 

                                             ──迴盪。

 

  

 

 

 

 

 

 

 

 

 

 

 

嗶──

 

 

 

 

 

與迫切的心情

 

急促的腳步聲

 

紊亂的呼吸聲

 

 

 

一同抵達的聲響

 

 

映入眼簾的是

 

 

空無一人的病床

 

 

以及轉為水平線的心電圖

 

 

 

  眼前的景象讓少女癱坐在地久久不能自己。混亂的思緒於腦內奔騰,又起又落,幾乎使她忘了呼吸。等她回過神來,她已身處於最原本的客廳內。

 

  「……。」意識到景物的改變,她強壓下原本的想法,深呼吸集中精神。

 

這間房子,和先前見到的 不一樣。

 

  與之前相較起來,這間房子少了大半部分的生活感。她前往主臥室查看,屬於女方的物品早已消失好一大半,除了這座梳妝台與上頭的兩枚戒指。

 

  她輕輕挑起其中一枚戒指查看,一邊抽出自己的金鑰匙。

 

  另一枚遺留於梳妝台上的戒指忽然間煙霧壟罩,剛成形的漆黑影子將她推開撲向滾落的戒指。她撐起身子重新站起,凝聚她的武器成形。

 

  

 

 

 

「……抱歉,妨礙到你們相會了。」

 

 

 

 

  

 

 

  「……這樣就結束了吧?」方才所處的主臥室恢復成原先的純白病房,她拾起掉落的任務公告,看著它燃燒,最後一點灰燼也不留地散至空氣中。

 

  「看來是善於變化的低等惡夢啊……」她作結後轉身,視線並未再往病房探去。

 

 

 

 

 

 

 

 

 

  

 

啊,是啊。

 

這裡是惡夢。

 

為什麼會忘記啊。

 

 

 

 

  

 

 

 

 

 

 

 

 

「……老婆,早安。」

 

隔天早上,男人拿起於床頭櫃的相框,如此喃道。

 

 

 

 

 

我想念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