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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白晃晃的光炸裂開來,昇起的熱浪幾乎要掀翻蹲守在貨櫃箱旁的男人。

  天日將明前最後一團火焰在暗夜裡燒得極旺,哧啦哧啦火舌流竄的聲響堪堪壓過了濃重呼吸,廢棄製藥廠裡已是煙硝一片。

  男人握緊了手中的葛拉克,實質的金屬重量稍微壓下了他激昂的情緒,19號經過改良使用起來尤為輕巧隱蔽,槍柄下方的導軌被設計成能更快地重裝彈匣,只是眨眼瞬間,男人已經確認好子彈的數量並重新上膛。

 

  好的情況是,還有一發子彈。

  而糟的情況是,只剩一發了。

 

  男人可沒有把握近身搏鬥能贏得了對方,然而沉重的腳步聲在寂靜空間中迴盪時,他還是收緊了扣上扳機的指頭。

 

  啪搭、啪搭、啪搭。

  詭異的沉默如同滋養了萬物的安靜河水,在空氣中蔓延流動開來。對方的腳步聲太過直接,毫不掩飾的讓男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猶豫不過片刻,黑暗中亮起的光點很快表明了他的決定。

  準星上移,藉著貨櫃的掩飾他清楚瞄準了來人方向,「我猜你至少會使個聲東擊西,看來是本尊啊。」

  「果然不能小看你,我以為方才的六次槍擊已經用光了你所有的子彈。」

  「呵呵,對付你嘛……」鬥神撇嘴笑了,「我從不掉以輕心。」

 

  儘管語氣裡的調侃不那麼動聽,被稱為拳皇的霸圖首領也沒多大反應,他在等,等著火光完全熄滅那一刻。

  人的視力再好,黑暗突然襲來仍需時間適應,一般人或許要上幾分鐘不等,興欣的鬥神卻只需幾秒,而拳皇要的,就是那必爭的幾秒。

 

  最後一點火星熄滅時鬥神沒來得及扣下扳機,隨之而來的拳頭和匕首可讓他分不開注意了,冷冰冰的刀刃劃開空氣,鬥神偏頭閃過時還得留心另一只虎虎生風的拳頭,他們碰撞、分開、俯衝而後翻滾、碰撞,再分開。

 

  「我對這種事還挺樂在其中的。」鬥神避開對方揮來的重拳,反手上挑,尖利的小刀劃破了敵方胸前皮甲,「若不是這種情況下碰面,我還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

  拳皇是業界出了名的不愛交際,聽聞和對方長得一臉凶相有很大關係,然而黑暗中看不見彼此的臉,他們再次擊衝碰撞時,只有對方的回應特別清晰。

  「可惜,我們不是朋友。」

 

  2.

 

  蘇黎世,北方小鎮。

 

  「這批貨應該在更早前送達,遲了這麼些天,具體什麼情況?」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右掌斷了三根指頭,費了好番工夫才從胸前口袋裡掏出管塑料裝雪茄,彆扭地用剩餘兩指捻著抽。

  「也不知風聲怎麼走漏的,接頭人那裡怕是不安全了,以後貨只會更難到手,還望陳總多擔待些哈。」回答的人頭上扣著頂大帽子,半張臉都藏在帽沿底下,佝僂著腰唯唯諾諾應和。

  男人叼著雪茄斜眼看他,冷哼出聲,臉上全是不加掩飾的嫌惡,「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動了什麼手腳,否則……」

  「否則?威脅的話我可不愛聽。」男人突然挺直背脊,頂開帽沿露出張似笑非笑的臉。

  這是葉修,嘉世集團培養下最為頂尖的殺手──代號鬥神。

 

  陳總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他在對方發聲同時就已經伸手去掏槍,但終究還是慢了,沒給男人說完話的機會,葉修縮在袖裡的手腕猛然翻開,夾在指縫間的短刀露了出來。

  他的動作極快,手起刀落間閃現的銳利鋒芒像流星曳著銀白色翎羽劃過天際,短暫卻璀璨,下一刻大量滾燙鮮血從對方被割斷的脖頸處噴湧而出,汩汩流著甚至能聽見啵啵冒泡的聲響,仔細去瞧,還能發現切口平整且俐落,幾乎是一刀致命。

  這可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事。人骨結構錯綜複雜,能用短兵斷頭而不出蠻力的,顯然需要足夠熟悉骨頭生長的脈絡,打縫隙穿過用勁去割。

  兵器當然足夠鋒利,然而真要說,這身手更是技冠群雄了。

 

  屍體倒地同時濺起了大片塵埃,混雜著血跡染上葉修一襲長大衣,他罕見地皺起眉頭嘆了口氣,「這可麻煩啊……」出門時他嫌懶,隨手拿件外套披了就走,裡邊還是居家休閒的白色衛衣──最貼身最不修邊幅的那種,雖說葉修本就不甚在意穿著,然而待會要出席的場合可不能夠太過隨意了。

  他估量著時間還夠不夠換身衣服再過去,腳下步伐不停,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宴會裡觥籌交錯,玻璃碰撞的清脆聲響和人們交頭接耳的喧囂迴盪在大廳每個角落,熱鬧非常,穿著曳地長裙的女士們鶯聲燕語,三兩個擠在一塊兒發出叮叮咚咚的笑聲,還算悅耳,大抵是個重要場合,不致於出現太過吵雜的情況。

 

  韓文清一向不喜人多的地方,對於交際應酬這事更是敬謝不敏。也虧得他有張太過嚴肅的臉,正經起來更是隱約帶了點怒氣,叫人望而生怯,他捧著酒杯站在角落裡,一時半刻還真沒人敢上前搭話。

  然而韓文清身為一堆碧髮藍眼中少見的亞裔臉孔還是很受注目的,總有幾個不那麼識趣的湊向前去,韓文清只得耐著性子敷衍幾句,他來此自然有事要辦,不是什麼難事,但太過特立獨行總歸是有害無利,他只得像個紳士般,禮貌性地回絕掉幾個上來邀舞的妙齡仕女,臉色卻是愈發難看了。

  青菜蘿蔔各有所好,韓文清自知自己不是受異性歡迎的料,估計國外的文化要國內開放許多,身為一定程度保守的華人,他也算是對洋人女子的大方開了眼界。

  有一就有二,韓文清雖說長得難以接近了些,卻也算得上是個十足陽剛的男人,和那些高頭大馬的外國男性相比也毫不遜色,不同於他們虯結賁張的壯碩肌肉,他肌理勃發的弧度偏向修長勁瘦,穠纖合度,線條流暢而完美,十分吸睛。

 

  再一次拒絕掉上前邀約的女性後,韓文清鐵青著臉快步挪向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小吧台,背脊靠上桌沿重重啐了句不怎麼耐聽的話,抬手才想扯開領結好好放鬆,手肘卻磕到了東西,他下意識轉頭去看,只見一只高腳杯湊近了他的鼻尖,透明玻璃杯後方,是雙盈滿了促狹笑意,又黑又亮的眼睛。

        某個時候你忽然決定要對誰心動,可能是因為一個微笑、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這完全沒有任何理由。

  韓文清腦子裡突然就像有煙花炸開一般,原本清明的理智瞬間都變得黏糊糊一團了。他不自在地拿過酒杯輕輕碰上對方杯緣,「抱歉,我敬你一杯。」

        噹的敲擊聲直直撞進心裡,一直綿延迴盪到深處,隨著心臟愈發大聲地跳動,韓文清唯一清楚知道的,估計是自己要栽了。他壓根沒想過ㄧ見鍾情這種鳥事還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兄弟,夠狼狽的啊?」

  「……嗯。」

  而事實便是,縱使對方似乎隱約調侃了他什麼,從不吃虧的韓文清卻只能吶吶地張口回上這麼一句。

 

  3.

 

  今晚大概是他經歷過最荒唐的一夜了,葉修心想。

  下半身被扒個精光,葉修常年包裹在長褲裡的兩條腿特別白,大腿根部隱約透出青色的靜脈,黑色內褲下的物體鼓起一坨,韓文清用手就能撫出陰莖的輪廓,他連著布料一起握住了乖順地蟄伏著的柱體揉弄了幾下,馬上就聽見上頭傳來的悶哼。

  韓文清鬆開手彎下腰來,隔著內褲用鼻子去蹭葉修的陰莖,側過頭一下一下舔舐著他的大腿根,這個角度抬眼往上,正好對上了低頭看他的葉修,視線交會之間,他滿意地感覺到手裡的腿顫了顫,隨即又低下頭去啃咬了一番,留下幾道紅痕。

  興許是被舔的癢了,葉修忍不住笑出聲來,紅著眼尾一邊用手去推韓文清的臉,挑起眉問他,「你人還狗啊?」那副模樣不得不說還真有些誘惑。

  韓文清瞇起眼沒有回答,只是重新俯低身子用舌頭去勾劃內褲鼓起的形狀,唾液很快濡濕了黑色的內褲,留下比原本色澤還要深的一片,視覺上有種說不出的淫靡。葉修舒服地哼了哼,忍不住挺起下身要著更多舔弄。

  韓文清當然沒有如他所願,他挺直身子用膝蓋頂開葉修的腿,緩緩地挑開了自己襯衫上的第一顆鈕釦。

 

 

  TBC

  我卡肉,我是基掰郎(睡美人轉圈圈表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