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藏主線】
【過去線】
【勻之九】
由於我和與丈被困在水牢裡,乏善可陳,在外頭發生的事情又無法親眼目睹。
故之後的論述有一部份是通過勻的轉述、我聽到的聲音,加上一點點想像。
在被那個邀他一起賞夜的孩子發現之後,秘密行動就算是失敗了。
當時勻距離和封死的門大概還有十幾步,沒辦法硬衝過去推開門栓。
外頭的誦經聲暫停了。
「可、可惡、放、放開我!」
「小鬼,乖一點,別跑啊。」
一個男子從後頭單手將勻抱起,高聲說著: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出來的,不過,這想必是神靈大人的意志吧。」
接著有幾個人口呼佛號,似乎在應和著他。
「如此一來,我們村子就沒不會多造殺業了。」
「你啊,也別幫裡頭那兩位武士大人啦,在這個村裡住下來怎麼樣。」
「反正,就算你打開了門栓,我們這邊還有十六個人呢,你以為他們打得贏嗎?」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接著。
但勻卻猛力的搖頭,大聲回應:
「我才不聽!」
「啊,可憐的孩子,想必是被灌注了滿腦子忠義之類的思想吧?可是,我們也是啊,只是我們效忠的是自己的村莊...」
「閉、閉嘴,我和才藏先生他們...」
「怎麼樣啊,動搖啦?」
「...是朋友!」
在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勻用力地咬了對方一口,接著,勻的額頭正中央,皮膚破裂,長出一根像是刀片般的長角。
「妖、妖怪啊!」
「我、叫、你、放、手!」
那孩子大吼著,小腦袋用力朝對方的下顎撞去。
由於頭上長了根角,這可不是普通的頭槌而已。
那個男子的面具碎裂,硬是被安上了一副人工雙下巴,痛得倒地哀嚎。
而滿身是血的勻則朝著大門猛衝,或許是因為那個畫面太過驚人,剩下十五個人裡,居然沒半個人攔的住他。
「快、快阻止他!」
這次開口的,是先前口口聲說要把我們殺了向幕府請罪的男子。
那些傢伙在情急之下,揮舞著鐵叉、刀劍、棍棒,就要往勻身上招呼。
「喝啊!」
在一聲大吼下,勻奮不顧身地舉起厚重的門栓。
然後...
轟、嘩啦!
失去的門栓的支持,門應聲爆裂,數千斤的水像是瀑布一樣奔流而出,把勻撞在牆上,也將那幾個拿著武器守在外頭的村民衝飛,我和與丈順勢竄出,抽出村正,對著那個喊著要阻止勻的傢伙就是一刀,厚實但鋒利的刀鋒在轉眼間劃破他的咽喉,暗紅色鮮血將水染紅,那堆戴著面具的群眾陷入混亂,有人咒罵,有人尖叫,有人轉身逃跑。
猛烈的水壓將勻撞到牆上,那個白髮的孩子肺裡的空氣幾乎全被擠出來了,只能無助的嗆咳,靠著牆,癱軟著。
若是一般人的話,大概連骨頭都要撞斷好幾根吧?
但與丈和我還來不及關心他,回過神來的敵人就蜂擁而上。
「咿啊啊啊啊!」
尖銳,然後吼聲隨的吐氣越來越大,那個是與丈的『氣殺』。
在足以撼動心神刺破耳膜的聲響中,打刀揮落斬下槍頭,第二刀劃過槍身,將長槍一分為二,接著對著第二柄草叉比照辦理。
我則背著遺骨包袱,隨後跟上,用木屐直接在那些失去武器的村夫臉上蓋章。
一、二、三!
連踢三下,踹翻三人,左腳著地,右腳翻起,踢斷手腕,隨後出刀。
那時的村正刀還裝著刀柄較長的薩摩拵,弧度也較大,因此我手腕翻轉、下拉,刀背就繞過對方的獵叉,重重打在他頭上。
沒受過作戰訓練的村民快速潰散,就算戴著駭人的面具,這些傢伙打從心底都還是死老百姓。
與丈總算抓到空檔,伸出左手,撈起昏眩中的勻,夾在腋下,轉身,斬斷一只槍頭,然後用刀柄痛毆那個不識好歹的阻撓者。
一下、兩下、三下,血沫飛濺。
就在這時,一聲顫抖的吶喊響起:
「住、住手!」
人群裡混著一個女孩。
就是那個好心邀勻賞夜的孩子。
看著家人接二連三的被我們放倒,女孩情緒也面臨崩盤。
「不、不要殺我爸爸!」
她握著一節被斬落的槍頭,死命衝向與丈。
由於事出突然,我的搭檔只來得及喊出一聲:
「勻,不要看!」
隨後,刀光一閃。
那滔滔滾流的水裡,又多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