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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わずに

 

她這次做的夢除了少女還有一個人。
長髮的男孩子。
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但她肯定她周圍的男性沒有一個人頭髮留這麼長。
是誰呢?
疑惑的瞬間她知道少年不是在看她,卻又無法忘記與少年對到眼的熟悉感。

「天氣真好。」望琉一踏出店門口便感受著微風迎面而來,她不禁抓緊了帽子——對,她今天穿的是洋服。「天氣好就應該出去走走!」高昂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望琉無奈地嘆了口氣。
要是沒有定森邦彥這個人就好了。
定森邦彥來到赤町之後對於定森望琉而言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畢竟她的哥哥不住在店裡,而且在赤町好像也有工作要做,真是太好了。
她必須承認她從家裡跑出來時沒有攜帶任何的洋服,連身上穿的也不是洋服,然而眼前的手足卻說怕自己找不到對象所以要穿漂亮一點——就帶了三套洋服過來。 平時在赤町裡熟識的人們最初沒反應過來她是誰,卻在她主動打招呼的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定、定森小姐!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穿成這樣?」
「啊,這是由親人帶來赤町——這位是家兄。」望琉向人們介紹著自己的哥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思緒至此她想到了還有一個不得不告訴的人。


只是,他現在會在哪呢?


「望琉姊——」少女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她循著源頭看去,「香子!」「剛剛去店裡時發現妳不在,只好往街上走,沒想到就這樣遇到了!」狹山香子跑到她眼前,同樣被她的打扮嚇到,她也同樣地解釋過後才對少女拋出問題。「跑到店裡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這個嘛⋯⋯」香子的語氣頓時扭捏了起來,然後她深吸一口氣挺起身子認真地看著望琉。「望琉姊,有心中痕嗎?」
望琉眨了眨眼一時之間無法開口,她其實是不介意自己身上那鮮紅色的胎記,卻沒想到一名少女問她這種問題,然而當她說出她有的時候香子的眼眸之中多了些什麼,說有個東西要給妳看接著從身上翻出一本筆記本。
「這是?」「這是清哥哥的筆記本,但是妳看!」香子翻開筆記本,然後停在某一頁。視線往本子上的字跡看去,雖然只有一行但想讓她忽略掉都很難——一人解決詛咒的方法。
「妳說,這是菱家先生的筆記是嗎。」望琉翻了翻,「剩下的都撕掉了呢⋯⋯」那到底是寫了什麼呢,她瞇起雙瞳試著去思考。「那個、望琉姊。拜託妳。」「咦、我嗎?」
香子抓住了望琉的衣袖,彷彿她就是溺水時唯一的稻草。
「幫幫清哥哥吧。」


幫幫清哥哥吧,眼前的少女如此說著。
望琉不得承認這幾天下來她已經確定對清巳抱持著那麼一點特殊的情感,當她想到對方也有著心中痕時也相信對方是前世的對象,但是啊、菱家清巳卻說著那是罪孽,還寫了這種筆記。
她又該怎麼幫他?這是攸關兩人性命、兩人一生的事,她無法將她所堅持的信念施加在他人身上。「香子。」望琉試著不要讓自己的表情過於嚴肅,語氣婉轉地開口:「關於這件事啊,請讓我好好思考吧。雖然對菱家先生沒有到多深入的瞭解,但我會盡力去做的。」然後她垂下眼簾,盯著手上的東西。「不過呀,有香子在的話菱家先生大概也不會做出什麼太危險的事情......你們是家人吧?」
她將筆記本交還給少女,得到對方肯定的回答後她笑了笑,準備站起身尋找消失在她身邊有些時間的哥哥。


「你們談好了嗎?」朝聲音方向望去不知道何時就站在近呎的定森邦彥招了招手,他走近兩人對香子彎下腰拿著帽子說道。「小妹妹妳好啊、我是定森邦彥。」「您好,我是狹山香子......定森?這麼說,您是......」「我是望琉的哥哥。」
邦彥將帽子重新戴好又和兩人聊了幾句,香子跟邦彥問了現在幾點發現該回到宅邸後便向定森兄妹道別。
目送少女離去的身影,望琉與平常無異地跟邦彥談話,卻被對方打斷。「妳想怎麼做?」
不斷地開合雙唇無法道出答案,她不敢看向定森邦彥。她沒有以往的那個信心與決意。
沉思一陣子,望琉向前邁開步伐不再回頭看著邦彥,聲音雖然微弱但邦彥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



她睜開雙眼,身穿美麗和服的少女看著她。「妳醒了嗎?」宛如鈴鐺般清脆的聲音敲打著她的耳膜,熟悉卻又陌生。「啊、妳不可能忘記的。」
少女將茶杯推向她,露出了笑容。
「妳做過的吧?溺水之夢。」
她瞪大雙眼,隨後明瞭地斂下眼簾,「吶,妳會怎麼做?」她想要知道,少女會怎麼做。
少女帶著苦澀的笑容開口了。
——真的想要知道嗎?


「啊,望琉。早安。」一下樓便看到定森邦彥神清氣爽的拿著咖啡杯晃來晃去,她覺得血壓要高起來了。或許是做了不完整的夢導致心煩,不可否認的是邦彥的表情帶有些許,興奮。
「早安。你這麼早過來幹什麼?」
毫不掩飾的低氣壓。
邦彥眨了眨眼,默默地坐回位子上,看著望琉進行早餐的食材準備,同時等著時機到來。
望琉將吐司從櫃子裡拿出來,將之放進烤箱後又拿了兩顆蛋。
今天是吃西式啊,邦彥開口。
嗯。
然後一切又回歸寧靜。
「我說啊、我來幫妳吧?」望琉將盤子放到邦彥眼前,他拿起胡椒罐說。「我看妳這樣想下去不知道過多久才會有答案。」
「你是幫忙還是作亂啊......」裝著牛奶的玻璃杯碰到木桌時的聲音響起,望琉瞥了一眼邦彥手上的咖啡杯。「你根本沒有泡咖啡吧你。」
邦彥呵呵地笑了幾聲,將杯子交給妹妹倒咖啡,「我說真的。」
望琉看著咖啡壺裡流出的液體,注意力卻又不是聚焦在眼前的飲品上面。
很困擾啊。她苦笑道,「腦海裡完全沒有什麼好方法去阻止對方,又或是勸說對方,我沒有那種資格啊。」
邦彥手撐著下巴不發一語地注視著望琉的動作。「要滿出來了。」
握著咖啡壺的望琉及時停下動作,她把另一杯七分滿的遞給邦彥。
「所以,我助妳一臂之力啊。我去試探看看對方嘛,然後妳只要等我的戰果就好了。」定森邦彥揮舞著叉子,看起來信心滿滿。「告訴我名字。」
與命令對應的是沉默。
邦彥下秒不在意地吃著早餐,也沒有再開口說話,整個一樓店裡只剩下陶瓷器具互相敲撞時發出的聲響。然而站在吧台裡的人一言不發的跑上樓去了。
邦彥挑了挑眉,將蕃茄放入口中。


「好酸!」

 


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她幹了什麼好事。
自從定森邦彥搭上她的肩頭叫她跟著演戲後,鬼使神差,她既然對菱家清巳說出那種請求。
——叫名字。
她到底是吃錯什麼,如此突然地開口,而對方叫自己名字時不自主地感到興奮,換她稱呼對方為清巳先生時,她覺得非常開心。
「怎麼會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定森邦彥接下自家妹妹丟過來的枕頭,他露出了微笑,「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至少是有解的。」邦彥把枕頭丟還給望琉,「嘛嘛嘛、我還是能接受對象是他哦?雖然是個嚴肅正經的人可能跟我不會很合。」
「沒問你的意見!」邦彥閃過再度飛來的枕頭,他雙手隨意一擺,彷彿看好戲的表情對著望琉說:「好啦?我的任務結束了,妳該繼續努力。」
望琉目送對方走下樓梯,自座墊起身將枕頭撿回來。
繼續努力⋯⋯嗎。
稱呼變了也沒什麼很大的差別、不,或許有吧。
讓她覺得好像又離他近了一點。就算只有些微也是進步,永遠比停滯在原地好。


望琉這麼思考著,然後她又再度邁開了步伐。

 


她一直在等待機會,沒想到是清巳創造了機會。
清巳並沒有說明找她出去的理由。走到約定的場所,神社。不會感到以往面對這裡時的壓迫,取而代之的是平靜。
當對方語帶遲疑詢問她與定森邦彥的事時,望琉笑著語氣有著幾分愉悅,「所以不是說了嗎?叫定森會搞錯。」
「啊,這樣啊,是、令兄啊。」
清巳的表情變化過於有趣,導致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的,清巳先生......呵呵。」
或許是受到她的笑聲感染,抑或是其他原因,清巳也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也聽過對方的笑聲,但此時此刻就像是毫無保留的笑著。

哪裡開始有了變化。

對方開啟了心中痕的話題,她起初只是靜靜聽著。
「我沒有告訴妳的是,傳說裡的『感覺』我也感覺到了,還有最近夢裡一直出現一個女孩,我覺得她很像妳。」
「其實我……嗯……也夢到過一個少年,雖然完全不像清巳先生,但卻又讓人覺得很像呢。」她眨了下睫毛,她原本沒有打算要說這個的。只是,只是有種非說不可的感覺。
清巳回應的話語淡淡地掠過她耳邊,現在她繃緊了神經,她猶豫著要不要問。但是,不管他最後做出什麼決定她都會接受。
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即使這不是她的本意。
那是少女所告訴她的、作法。
「清巳先生,對不起,我從香子那邊聽到了……」
望琉朝著清巳踏出了一步,她抬頭看著對方,她直直望向他的眼眸。
「如果,和我的相遇,還有、你仍然認為那是罪的話,那麼我──」
想要確認的話語被清巳阻止繼續說下去,即使沒有正面回應也沒關係,望琉在他做出阻止的舉動時就已經知道了。
那是什麼樣子的情感--


「得到妳滿意的答案了嗎?」少女髮飾的墜鍊隨著動作而擺動,「我想有吧。」
望琉拿起矮桌上的茶杯,究竟是誰泡得也無從得知。
「那就好。」少女笑了,不過有些歉意。「我只能告訴妳那個方法。」
然後少女看著她,又不是在看著她。視線焦點彷彿在更遠處。

 

「我來告訴妳那之前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