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uth About Tsugumi -Recall】
Data01:A Another Murderer's Proclamation01
「我不知道…小鶇你對萬藤了解多少,不過我想你也許知道,他是在各個領域都佔有一席之地的人,他跟你一樣大的時候就從國外的研究所畢業,是所有人公認百年一見的天才…但就連我也不清楚為什麼,萬藤他似乎…相當憎恨『天才。』
關於我的事情要從哪裡開始說才好呢…我想想,就從家人開始說好了:我小時候和爸媽、弟弟以及叔叔阿姨還有表妹一起住,爸媽跟叔叔阿姨因為工作的緣故所以才會一起買屋,之間的關係相當的好,就如同親家人一樣,他們原先都是體育選手,工作相當忙碌,生下我以後也沒什麼時間照顧我,一直到我十歲為止都是由奶奶撫養,而也在那個時候,他們將工作轉為體育業的國際組織委員,因此才有時間陪我,以及生下我的弟妹。
由於彼此父母的薰陶,我跟弟妹從小就相當喜歡運動,尤其是父母當年專任的運動足球,對我跟弟妹而言那除了是興趣,更是生活的一部份,在初中時,我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足球社,並且因為擅長替人擬定體育計畫的緣故勝任經理。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萬藤里央這個人。
當時萬藤十九歲,因為在體育業有研究所以受邀擔任我們足球隊的短期教練,他當時除了本身就是個風雲人物以外,和藹的個性及體貼大方讓我們所有人都相當喜歡他,那時就連我也跟大家一樣崇拜著萬藤。
那麼…,來說說另一個人的事情吧。那時和我同一屆入學,並且也是足球社的一個男生,他的名字叫焚颯焰。如果說萬藤是知識方面的天才,焰就是體育方面的天才,焰從入學時就引起了很的大的話題,無論是哪種運動都難不倒他,除此之外他更是突破了好幾項中學生運動比賽的記錄,不只是校內,許多體育名校及報章雜誌都搶著想跟他談話。焰他是一個很有禮貌而且乖巧的人,尊敬長輩也友愛同學,如果說問我有沒有看過什麼叫做完美的人,我便會這麼說他,我和焰的感情算是相當要好…正確的說是彼此喜歡,獨自住校的他經常來我家,我的爸媽及弟妹都和他相處的非常愉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一家人。
當初的我,有幸福的家庭、喜歡的人、尊敬的教練、熱愛的運動。真的可以說是一段非常非常幸褔的時光,也許就是因為太幸福,所以這段時光…很快的也便不屬於我了。
事情發生在一場重要的足球聯賽開始時,當時我的爸媽以及叔叔阿姨因為受邀擔任外國比賽的來賓而出國,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天我帶著弟妹在機場送行,和他們保證一定會照顧弟妹時他們對我投以怎樣的笑容…我也都還記得………隔了幾天我看見他們搭乘的航班墜機時,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像是整個被抽空了一樣,除了家人死去的事情在腦海中盤旋,我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我無心顧及比賽以及課業,當時的我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崩潰了,除了足不出戶以外我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也無法入眠,身為體育天才也是我們隊伍王牌、同時也是我摯友的焰為了我很努力的在每一場比賽中獲勝,因為他知道我喜歡看他射門的樣子,明明知道我也許不會打開電視收看轉播,他還是在每一次得分時都會在胸前畫十字,然後指向天空…因為他和我都知道,那個動作是意味將射門獻給已逝之人的意思…就算我不肯開門,他也是常常會在放學後來按我家的電鈴,然後在門口大聲的說鼓勵我的話…仔細回想起來他真的為了我做了非常多。
過了將近三個月後…他在我家門前待了一整天,才讓我鼓起勇氣回到原本的生活,也許還是無法馬上融入,也許做的笨拙,他也還是一直在旁邊幫助我…焰他,真的是個好人…。但也就因為是好人……………………
我重新開始上課一段時間後,因為生活又開始忙碌,轉眼間決賽已經是只剩一週的事情了,那天我下課一樣順路去育幼園接弟妹回家,卻聽說有人把他們接走了,急急忙忙跑回家後,也不見弟妹的蹤影,只看見家門的縫系塞著一張紙條。我依照紙條的指示來到附近的空地,看見幾個男生抓著我的弟妹…那身制服我是認得的,因為那是我們決賽對手的學校。那幾個男生向我開出條件,由於焰如果參賽他們就一定會輸掉,因此若我不能阻止他出賽,我的弟妹就會遭殃。
我想他們只是希望我可以用簡單的方式阻止焰比賽,但是那對失去家人的我而言,除了將傷口刨的更深更痛,還在上面灑了大把的鹽巴。我再度陷入崩潰的狀態,我不敢跟任何人求助,因為我怕如果走漏風聲,他們就會對我的弟妹出手,我一個人懷著痛苦與難過一直到決賽當天我都沒有想出任何的解決辦法,然而眼看我們已經到了比賽場外,只要再過一個紅綠燈就會進場了,一直以來在我身旁支持我的焰對我說他一定會奪得勝利,但這句話在我聽來卻像是用利劍狠狠插進我的耳朵一樣的痛。
我看著紅綠燈的秒數倒數,每一秒的減少我的崩潰就更加劇烈,我已經沒辦法再面對失去任何一個家人,所以一
我在一輛卡車開過來時,把焰推了出去。」
了花說出這句話以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完後就沉默著注視對面的我的她,身體很明顯的顫抖著,她的嘴因為發抖而本能性的咬住下唇,雙手放在膝蓋上握著拳發抖,她看見我依然全神貫注的在傾聽,便倒抽一口氣繼續說道:
「那一瞬間我完全對自己做的事情沒有記憶,是完全被本能給驅使…我先是看見眼前濺了一大灘紅色,聽見響亮的剎車聲後,路上接著是一連串雜亂的車聲及人們的尖叫聲,我看著眼前一團腥紅的東西,一直到好久好久,我才回過神,意識到剛才究竟怎麼了…等我明白狀況後,我看著我的手無法說出一句話,看著所有人衝上去圍著被卡車碾過的焰,我抓著自己的頭髮尖叫著逃離了現場,事後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去找救護車,因為沒有人認為是和焰最為要好的我動的手,然而我只是沒有目的的跑,只是想離那個地方遠遠的,彷彿只要這樣做就能讓這個事實消失。
…焰一直以來為了我們努力參與,而讓我們到達的決賽被我們棄賽了,因為我們必須送他去醫院,也沒有人有心力比賽,理所當然的焰宣告不治死亡,因為沒有任何現象,大家都認為他是因為賽前興奮,不小心闖了紅燈的意外事故。將弟妹從也跟著嚇壞的少年們那裡接回來的我,不論是醫院或是葬禮蛾我都沒有參加,因為我一輩子都無法再向我失去的愛人抬起頭,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小鶇你能夠理解嗎…那種你必須為了你同樣深愛著的人去殺害你明明一樣也深愛著並且無可取代的人的痛苦…
在我過了幾天去上學時,所有人明明也都難過著,卻一起過來安慰我,因為他們覺得我一定是那個最難過的人,當下聽著他們的話我更是沒有辦法面對事情的真相,同時也在那個時候…
我找到了事情背後的推手。」
這樣說的了花,她原本雙眼中的畏懼逐漸的變成深邃而強烈的憎惡,顫著的唇也帶著力道的咬緊下唇,她接著的一字一句都是參著恨意,在她壓低的聲音下房內的氣氛也被渲染了一股嚴肅,而她所訴說的話語,也開始將所有事情導回最初的真相。
「那天社團的所有人都向我關心,萬藤也不例外,但是他並不是關心我,而是問了我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問我:『弟妹帶回來了嗎?』,霎時我還以為我聽錯了,但是當我看見他的臉上帶著冷冷的微笑時,我發覺其實事情背後的成因相當不妙,我質問那幾個帶走我弟妹的少年,他們因為擔心我也會做出像對焰那樣的事情因此向我坦白,他們在賽前接到一個陌生人的電話,電話裡告訴了他們我失去家人的事、我還有弟妹的事以及我和焰的關係……………我們的教練就是事情的元兇你信嗎?在我追問萬藤時,他卻沒有一絲愧疚,而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還真的是,我看過他笑的最燦爛的一次…原因到現在我都還不明白,但是他似乎打從心底憎恨天才,因此他想毀了焰的人生,毀了他的一切,卻不由自己親自動手……
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個靠利用他人達成目的的人…但我卻沒辦法將他的事情告訴他人…因為我沒有證據、也不會有人相信,而且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件事情…這十年來我都活在對萬藤的恐懼之下,我幾乎沒有一天是好好睡著的,我對握有真相的他感到還害怕,不得不待在他身邊為他做事…成為他第一個下屬的我看著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生被他給破壞…看著他們跟我一樣一厥不振,無法從惡夢之中逃開…。」
她用顫抖不止的手用力抓上自己的頭髮用力的扯著,在她眼前想必有其他人都無法看見的事物,讓她害怕的閉上眼睛,盈框的淚水接二連三落在長裙上。
「…我沒辦法直視萬藤的眼睛,因為他可怕的不像是人類,我從來不曾看過他有任何帶有感情的表現,他真的真的很可怕…只要看著他,我的耳邊就會響起煞車的聲音跟喇叭聲…以及人體被碾過去的聲音…我會看見一大片的紅色…這真的很可怕…我沒有辦法真的冷靜的面對他…我害怕他、害怕這一切,不論我曾經擁有多幸福的人生我都已經回不去了,只要做夢我就會看見滿身是血瞪著我的焰,我甚至覺得活著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想我大概沒辦法給出一句中聽的感謝,於是我選擇沉默,我看著就這麼哭了起來的了花,看見那張哭泣的臉我終於將她跟夜晚房門後崩潰的那個人連結起來,我有點後悔問了她曾經發生的事情,卻也慶幸我問了,因為我終於明白究竟為什麼我會被了花給吸引著,對她的在意以及我們之間的關聯我已經明白了,同時一也包含了我與她之間強烈的相似性。
我伸出手拂過她的腰將她抱進懷裡,我一邊思索一邊輕輕拍著她的背,我還記得前陣子我問了院長,該不該在萬藤這裡做事,而現在除了想替孤兒院減輕一些經濟負擔以外,我找到了其他非留下來不可的理由,因為我,有著沒辦法放下的人。
但是這麼一來就太多了。
孤兒院的大家、亞由美他們、了花以及…。我已經對太多人付出感情,撇開孤兒院的大家不提,了花他們是我無償的在想為他們盡力,如果再將付出愛的對象增加下去,我會變得誰都沒辦法保護的。
那麼,就他們就好了。
我會為他們盡心盡力,可是除了他們以外的人除非必要我就誰也不會去愛,不會去在乎,即使死了我都不屑一顧,誰都別想招惹他們,只要誰傷害他們,我就要那個人不得好死……要知道一
人類可是可以為了愛賭上性命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