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限定交流】相約的晚餐對談 TAG：垣云昊、奧菈
這幾晚都是徹夜難眠。
在床上翻了幾次還是無法入睡，奧菈只得起床，從門縫中確定客廳無人後再躡手躡腳的出來幫自己泡杯助眠的熱牛奶。
捧著溫熱的牛奶杯，她縮起雙腳窩在沙發上盯著純白的水面發呆。
自爭執後已經過了好些天，當時凌亂的思緒也終於安頓下來，只是兩人的關係就像兩條平行線，始終找不到交點。
有時她會比他早出門，或是他比她晚回來，即使有面對面也只有機械性的問候，木訥的回覆後又是一個時段的不相見。
這便是真的室友關係了吧。
想著那天云昊說的話，她忍不住又紅了鼻頭。
她不後悔托出自己的所有，即便那是自己不願提起的過去，或許這些她遲早都會和對方提起，不過是時間提早。
真正讓她情緒崩潰的點僅僅是那番話──
可能接近自己的人都是帶著目的性的思考。
「我沒有那麼想啊…」酌了口牛奶，女孩喃喃自語。
失去記憶後，她發現自己對他人不再抱有多少戒心，卻也不想有過多的互動，一切都是隨意，遇上了就面對，沒有就退開。
所以從云昊口中聽到那些話時，反應會如此激烈的原因便在這裡，室友也好契約也罷，她不是沒做過思考，單單是她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
很單純，單純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平常時是率直的女孩，在床上是很有魅力的女人，笑著的時候讓人覺得周遭都是愉快放鬆，和妳相處感覺很舒服。
「哪一個是你的真心話，我該相信哪個…」
他不了解她；相對的，她對這個男人的認識也就只有這一個月多來的印象，自己說的話，又有哪些傷到了他也不知道。
她還記得，男人的語氣雖依然平淡，之中卻多了一份陌生的哀傷。
那是因她所起啊。
沉澱後的心思不再因前日的對話產生漣漪，她應該再和他談談，但現下的狀況兩人總避不相見，他便罷了，自己的勇氣卻像在當時就竭盡，怎麼也不敢再伸手拉住那撮衣角。
捧緊手中的杯子，今晚又是個不眠夜。
察覺奧菈這陣子的特意避開，垣云昊便保持著該有的距離不再給她帶來困擾，於是好些天下來兩人沒再多做交談。
雖說他的確是打算等她的答案，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垣云昊大概也心裡有底可能最後會是哪種狀況。
因為對別人向來漠不關心的關係，他也很懶得為自己的作為在被誤會時去做辯解，那晚的解釋對他來說原本就是不擅長的笨拙舉動。
到現在還是會想起當時她哭泣的表情，見到她崩潰的樣子讓他難得的慌張起來。
也許想握住的最後還是沒法抓住呢。
自嘲地笑了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在客廳桌上給奧菈留了張字條後，便出了宿舍。
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接近天亮的時候，在茫然之中睡去又迷迷糊糊的起來，奧菈看著外頭的光亮，總希望它能一同掃去心裡的陰霾。
換好制服出來時客廳依舊沒人，她朝玄關看了眼，不在的鞋子表示主人已經不在屋內，發呆了好一會她才走回沙發，然後發現桌上的紙條。
「晚上…嗯。」將留有對方字跡的紙張折好放入口袋，今晚或許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吧，無論是他或是她。
在心底給自己做了幾個心理建設和預想畫面，結果是好是壞都無所謂，最需要的只是想要能聽到對方的真心話。
當然，包括她自己。
「…加油啊。」小小聲的、不知是說給誰聽，女孩還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隨後也離開了宿舍往校區走去。
在商店街耗了幾小時的採買，垣云昊在下午時間回到了宿舍，確認奧菈並不在房間，他拎著一袋子的食材進了廚房。
約在接近傍晚時分，客廳的桌上擺上了廚房裡端出的飯菜，多菜一湯的烹煮食物擺放了一桌，雖是看似家常菜的菜色，卻是煎炒蒸炸的調理均有。
湯汁的香氣則是在廚房烹煮時便已在宿舍裡四處漫延，滿桌的豐富食物擺盤像要舉辦什麼慶祝會似的。
在一旁放上兩人份的碗筷，垣云昊往沙發上一坐，看了下時間，等著女孩回來。
在外頭等著夜晚的到來，這天的時間她卻覺得相當漫長，好不容易捱到了約定的時間，站在門口的奧菈卻突然失了早前的動力，放在門把上的手遲遲不轉開。
進了這扇門之後他的臉會是怎樣的表情？
他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和自己對談嗎？
或著是，她真的能面對他嗎…
「──不想了不想了，反正、」也不是沒做過準備了嘛。
深吸了口氣，推開門的剎那間男人的身影就透入眼眸中，坐在沙發上的人看似在等人盯著時鐘看，在門聲響起後視線同時也轉了過來。
「呃…我、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在聽見女孩的聲音時，他的眉頭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垣云昊看向站在門口像是不知所措的奧菈。
「說起來我們好像沒有一起在宿舍裡用餐過呢。」
示意她桌上的碗筷和飯菜，他開口道。
「先坐下吧？」
還在思考云昊口中的用餐是指什麼，瀰漫在房間內的香氣先讓奧菈做出了反應，瞧見那桌豐盛的晚餐時她驚呼的叫出聲。
「好厲害！這些都是你做的嗎？」匆匆脫下鞋子跑到桌前，不同於平時吃的那些餐點，混搭著中西式的菜色雖看似格調不同，在恰當的烹調下反倒是交織出另一種的風格，色香味俱全的擺盤更讓人看了食指大動。
巡視了一圈後坐上沙發，女孩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在夾取飯菜前才突然收起手，喊了句我開動了才繼續動作。
「是我做的，以前都是偶爾心血來潮才會煮點東西。」
在奧菈入座後才跟著準備用餐，女孩面帶驚訝的神情並不讓垣云昊意外，他很少會和人提及自己的廚藝，甚至連在廚房開伙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會覺得很訝異？」
舉起筷子夾了些桌前的食物，他問。
「嗯嗯，畢竟會做菜的男生不常見嘛。」配著菜扒下飯中的白飯，屬於東方料理的口感並不常接觸到，僅以簡單的鹽巴味精等做為調味料，清脆的白菜煮軟後非常好入口。
先挑了幾種不曾吃過的菜色，在一圈輪完之後飯也已經盛到第二碗。奧菈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問起她疑惑很久的問題。
「那…之前的那個神仙粥，也是你煮的嗎？」當時聽的是不是外面賣的，刪去各種可能和今日的衝擊，得出的結果自然也只有這個。
「那個也是我煮的，因為這類的食物很少能在外頭買得到現成品。」
當時奧菈的感冒比較好的治療方式還是用食調餵食比較有效果，所以他才進了極少會去開火的廚房。
看著女孩吃著面前的食物，垣云昊在談話間也斷續的進口了一些，夾起的菜色在有人陪伴的時候增添不少味道。
「我很少有機會能跟人一起用餐，就連家人也幾乎都沒有。」
提起不常說起的往事，他淡淡道。
自有印象起，用餐時間也大多是面對冰冷餐桌跟準備好的精緻餐食，這樣的情況下對於所謂的佳餚也一直都帶著無感。
靜靜聽著云昊的話，只是平常的句子卻帶有化不開的冷寂。咬了幾下口中的食物，奧菈放下筷子，抬起頭朝人一笑。
「我也很久沒和其他人一起吃飯了呢，至少在來這裡之前。」
空蕩的房屋僅有自己，曾經是家庭聚餐的木桌只擺放一人份的餐具。
這種寂寥，原來不是只有她過體會。
「雖然、你說這邊的環境對像我這樣對其他人都沒戒心來說很危險，不過…」有些猶豫地頓了頓，想了會還是繼續說。
「如果我沒有那麼單純，今天我就不能像這樣、吃著你做的菜，和你一起面對面吃飯了，對嗎？」
「我比較希望妳只在我面前是這個樣子。」
又吃了口菜，垣云昊停下筷子。
「這裡的環境其實並不安全，而我希望妳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猶豫了下，他說出那天不斷強調她毫無防備的責備話語原意。
「只是比起這個，聽到妳和別的男性相處的愉快也讓我感到有些嫉妒。」
表情不太自在的說著，明顯帶著窘迫他卻想試著解釋。
幾天前的談話一句句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改變了想法後再重新正視那些話語，其實就真的那麼簡單，不過是自己情緒在，先入為主將意思扭曲掉了。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只是一時之間要改變有點難，不過我、我跟你保證，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抿了抿唇，在想著要怎麼跟對方道歉時聽到後面的那句話，裡頭的男性讓奧菈想了下是誰才回答。
「男性是指時？啊、應該說八瀨同學？那時候我們只有吃飯順便小聊了一下而已，真的沒甚麼的…」純粹回應的話在意識到云昊的用詞和那不自然的表情後漸漸失了聲，張開的嘴開開合合的吐不出其他的話，停頓了稍會臉也爬上了一片紅潤。
為了掩飾自己，她低頭後就趕緊繼續吃著碗中的食物，視線怎麼也不敢再往前看。
「......我知道，不過還是對妳發脾氣了，抱歉。」
聽到奧菈的聲音漸漸變小，他乾脆的為自己先前的話道歉。
在她又開始進食的時候，兩人之間陷入一片沉默，過了會兒，垣云昊還是決定開口。
「我還是想確認一下，與我訂的契約會讓妳感到痛苦嗎？」
「我也說得很過分，對不起。」在云昊道歉之後奧菈搖搖頭，自己也欠男人一個抱歉，互相說完就兩清了。
「契約的話，我從來沒那麼想，跟你解除甚麼的…更沒有想過。」拿著筷子的手突然一抖，這問題像是心上被扎針一樣，要回答其實有些難受。
「我、我不想…我不想和你解除契約。」
「......妳不會覺得這契約本來就不是正常該有的關係嗎？」
女孩的想法並未如自己所料，垣云昊愣了愣，然後搖搖頭笑了。
「不過我現在反而會希望能解除這樣的關係呢。」
「欸？但是...」此話一出，奧菈臉上頓時覆上一層難過。
「...如果你真的希望的話，我會接受的。」眨了眨有些水氣的眼，靜默了半晌才怯怯道。
「因為我不想繼續靠這樣的關係來維持我們之間的聯繫。」
沒遺漏奧菈臉上的表情，垣云昊看向她，說出自己一直以來想說出的話。
「我想要的是在不是契約的情況下，能與妳一起像這樣用餐，或是像在學園祭那時候的相處，可以自然待在妳身邊，而不是得靠契約才能碰觸妳的資格。」
「就算沒有契約，這些事我也會陪著你一起做的。」不多做思考的話語直接反射性脫出口，在發現腦中還沒想出後面的句子，女孩才覺得自己太突然。
兩人的關係是朋友嗎？或是較親密點的室友？
亦或是－－自己也在期盼的那種男女關係？
「我的意思是，做這些事情不需要透過契約啊，我們、我們…做這些事，不需要理由吧…」
「在沒有契約的情況下，除了室友身分外，我們還有其他的關係嗎？」
奧菈的話讓他在一時間突然有點難以思考。
......這是她並不覺得排斥，甚至是允許的意思？
「還有啊，就是那個...」明明是一直佔據心頭的想法，真正要說出時卻又覺得尷尬，奧菈轉了轉眼珠子，目光左右擺盪不定。
「你學園祭的時候不是有說，我、有滿足到你嗎？所以...嗯...」 完了，說不下去了。
「不過我當時想說的並不是這句話。」
那天聽到奧菈說的詢問時，他以為她問的只是兩人在肉體上的需求部分。
「那天，我一直很想吻妳。」
也是在當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法滿意兩人只能是這樣靠契約維持的關係了。
「嗯你也真的吻了…」小小聲的喃喃自語道，然後繼續提出自己存有的疑惑。
「可是你不是說過，不和性對象接吻嗎？」也是因為這樣，在性事上她從不主動去吻對方，縱使她常有這樣的衝動。
「……所以，我無法再繼續把妳當做是單純的性需求對象。」
回答奧菈的疑惑，他放下了碗筷。
「我想直接觸摸妳，抱住妳，親吻妳，但不是在為了要性愛的前提下。」
垣云昊靠近女孩，直視她的眼裡帶著認真。
「我想要得到的是全部的妳。」
「我…」注視著男人的黑眸，奧菈止住了話，手則是拉起對方。
兩人的時間如是靜止般，凝滯的沉默持續了很久，而後女孩泛起了些許的紅潤，她點點頭。
「…能夠成為你的對象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等待回答的沉默時間持續了一會。
那沉默的時間像在等待宣判，垣云昊只是注視著女孩，靜候答案，並未別開目光。
再聽見她的話語時，他有些不敢置信。
還來不及說出什麼，他一把抱住了奧菈。
突然的被擁入懷中，久違的體溫牽動了敏感的淚腺，不自覺紅了鼻子，沒有目標的手僅是抓著衣角，卻又緊得鬆不開。
「我、我一直很怕是自己會錯意…」還有些不相信的說詞中摻有哽咽，她真的害怕這一切是想太多。
「我其實不希望我們是在不對等的關係或是情況下相處，我想珍惜妳。」
聽到她的哽咽聲，垣云昊擁著懷裡的女孩喃喃說道。
所以在學園祭之後，他幾乎沒再對奧菈有過什麼索取行為，一方面在是這樣心情下，他也有點不知道該維持怎樣的距離比較好。
「你不會介意…我的過去嗎？我只是個普通人，家人又都不在…」語此，忍住的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沒有過去的記憶，又獨自一人到現在，身旁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陪伴，云昊的這番話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想伸手又怕抓不住。
「我只知道我認識的跟在乎的是現在的妳。」
吻去奧菈頰上的淚，垣云昊對她問。
「妳會在意我的家境背景沒和妳據實以告嗎？」
搖搖頭，雙手捧上云昊的臉頰。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隱藏的事情，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就好了。」而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是說我不知道講不講這句會不會有影響，不過…」抿嘴，奧菈一個挺身貼上男人的唇，如同學園祭那天的輕吻。
「我喜歡你，云昊。」
淡淡的，卻飽含滿滿的心意。
「傷腦筋，想說的話被搶先了嗎？」
奧菈突然的舉動讓他一愣，在她還沒完全退開時，輕扳住她的下顎，垣云昊低頭吻了上去。
並不是單純點到為止，也不具有任何侵略意味，那是個碰觸起唇動作輕柔的吻。
帶著些許的探索進入她的口腔，他的舌滑過她的齒和舌，綿延的濕吻和緩卻溫柔。
當那抹舌瓣來到口中時，她就像等待許久而終於見到人的反應般又驚又喜，沒有抵抗而是接受，奧菈享受的閉上眼。
雙手何時已環上對方的頸側，相纏的雙舌不急迫卻也緊密得分不開，那不帶任何侵略的溫柔比起幾次前的吻還要讓人怦然心動。
兩人分開後，曖昧的銀線自兩邊的唇細細拉出，心情與些許缺氧的效果下女孩已經泛紅了臉，她靦腆一笑。
「這算是我主動嗎？」
「妳在一些反應上並不會被動，我喜歡這樣有著朝氣的妳。」
果然，比起傷心哭泣的表情，他想要看到的還是奧菈的笑顏，而且是因為他所展現的情緒。
「妳願意和我交往嗎？奧菈。」
喚著她的名字，而不是平時的戲謔稱呼，手指撫過女孩的唇瓣然後拭去嘴角的唾液痕跡，像在對待自己珍視的事物般小心翼翼，垣云昊鄭重的對她說著。
「不是建立在因為什麼契約而成立的關係，而是想和妳在一起，我想擁有妳。」
讓自己的額對上云昊，鵝黃眼眸深深和墨色瞳孔相對望。
聆聽喚著自己的聲音，這份安心，這般溫柔，這個男人，在允肯之後將都屬於她。
未來的路她不清楚，過去的事他不在乎，綁著兩人的僅是現在，如似她的名——Ahora，活在當下。
收緊擁人的手，在額間落下吻，女孩漾起了笑容。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