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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鶚少年系列—01月下雛鳥傷羽翼,眼中泣淚喚共鳴

 

打開自己臥房的房間門、躺倒在地面的女性他認識,畢竟是自己昨夜帶回來的歡愛對象,暫時還沒那麼容易就忘記樣貌,他沒有彎下身檢查對方的狀態、而是取出了手機撥打了熟悉的號碼,然後輕嘆口氣回過頭去看向了身邊的孩子,那孩子乖順的笑著、就像是完成了什麼值得歡喜的事情。

 

在電話接通後、另一邊是準備要回家的羅恩醫生,他輕描淡寫的告知自己的床伴『又』需要進行處理,請醫生幫忙通知一下組織內負責這些的人,以及跟組織的人一起來自己家,做慣例的事情……果不其然的、收到對方憤怒大吼,棺木將電話拿遠遠離噪音茶毒、然後在聲音消失後掛掉。

 

棺木掛掉電話後就不在理會苦樂的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靜坐了一會、那孩子因為自己的反應而感到不安起來,原本的笑臉垮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動、臉上的表情有著幾分困惑,當那孩子慢慢接近過來時、他轉過頭來表示:「羅恩他們還要點時間過來、別站在那了,坐到這邊來等吧?」時,那孩子才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就這麼安靜小心的走了過來,到棺木旁邊的位置坐下。

 

而棺木則在苦樂坐下後半倒下,抱著苦樂、賴在苦樂的身上:「我讓眼睛休息一下,等羅恩來就沒辦法這麼做了……」那孩子只是安分的坐著,乖巧的不動、擔當自己臨時的抱枕,像他這樣默許了那孩子的行為、是知道會造成甚麼樣的結果,但是對於這孩子用這樣的方式所傳達出的情感、卻讓他覺得滿足。

 

他的領域有一部份被制約著,從他飼養了隻美麗的鳥兒之後,對方不是溫馴只吃穀類鳴唱歌聲的那種,而是看似無害、但那利爪卻能撕裂目標的猛禽,他一直都知道、那孩子正在做的事情……從他開始更加重視那孩子,讓那孩子從隔壁搬入自己住所內的臥房旁住下之後。

 

他的醫師一再強調讓人產生這樣的情感過於不正常、病態,而、製造並依賴於這樣的情感行為本身也是,但、自己早就已經遺忘了所謂的『正常』是甚麼……

不對、自己是知道的,從他那位年長的保護者以及他身邊的人便能感受到,同時、也被那所謂的『正常』所拒絕著,即使帶著『正常』的面具,也清楚可見那無法融入其中的界線。

 

自然的、 像這樣的發展是會被人制止的,本該結束值班歸宅的醫生迅速的帶人過來這邊,當苦樂從身邊離開被帶到一邊去進行交談、另一邊進來的人們則是打過招呼後,就一同進入棺木的房間當中,將躺倒在房間的女人給快速的抬走、一整個經驗老到,棺木在苦樂一離開沙發時則相當直接的躺倒在沙發上頭……

 

沙發背面的另一端還聽得見羅恩進行問話的聲音,偶爾間中會聽見那孩子的回應聲……



***



初次、見到那孩子是在月夜之下……

那時棺木才因為親戚當中有人在日本遭遇暗殺未遂,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半身不遂,而那人、在組織內作為下任接班人的評價相當好,即便對方沒有繼承的興趣、但是他終究還是本部首領的嫡長孫,作為親屬之一、他有這個義務成為協助搜索的人,於是、他就被空降回日本的支部去了。

 

太久沒有回來仔細看看日本,或許是剛回到日本來沒有多久、有些地方都變化了不少,只是夜晚想出來走走晃晃看看、不到十分鐘便辨認不出走過來時候的地方,單純想走走吹風卻遇上這樣的狀況、讓棺木不禁瞪向正在附近探路的堂本,雖然他身邊還有其他保鑣隱藏在暗處,但是有鑑於剛空降來這地方、人手上使用的暫時還是從俄羅斯那邊帶過來的人手,使得偶爾會回來日本探望家人的堂本儼然提升重要性成為帶路的人,雖然沒派上用場、讓他們都迷路就是了,但也不排除是堂本刻意要走這些小巷小道讓自己不過份注意人群緊繃神經……如果他有這麼細心的話。

 

或許是因為白天時相當的溫暖,入夜後的街道、風吹過卻不會感到寒冷而是帶有清爽的涼意,他聽著堂本說話隨意看著四周、街燈衍伸下去間中有幾盞沒有點亮,他張望附近聽著前面的人不時回頭說的話……

 

我明明記得上次好吃的串燒在這附近,怎麼找來找去都沒有?難道我上次吃的是狐狸的店子?

他輕挑地笑著說了個怪談衍生的笑話。

 

「堂本、你的『上次來』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啊?」原本棺木想要像平常一樣直接採用預定餐廳桌位的方式,這樣只要交給識路的司機開到目的地就行了,但卻被自己的保鑣給闖入辦公室勸告、如果是一般的保鑣不長眼丟出去就算了,不過這個保鑣偏偏是他私人聘僱、認識已久的人,也就只好被強拉拖出去了,可以說面臨現在的處境大抵上也是對方的問題。

 

棺木對於無意義的亂轉沒有興趣、很乾脆的就放慢了腳步,最後根本是打算要停下來不走了……

 

在棺木與他的保護者對話的時候,街道鄰近的陰暗巷道有名男孩正在奔馳,灰白的地面在那孩子經過之時會留下褐色的斑駁,街燈的映照下閃爍的影子感覺的出驚惶,時不時的回頭試圖像是在逃離甚麼……

 

逃離著甚麼的少年、找尋甚麼的兩人,就這麼在街道上碰撞上了。

在那之前、棺木只覺得感覺到附近有甚麼沙沙沙的腳步聲,但堂本在旁說話的聲音讓他無法專注去聽,然後只見堂本回頭看過來時、從轉角處有甚麼黑影撞了過來,從體格上、無疑是堂本比較壯碩,在反應黑影是個少年時,已經是對方被堂本撞開後抓住的事情……

 

對一名少年,堂本本應不該這麼粗暴,但不知是少年身上滴下來那血的氣味、還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堂本在抓住少年後把對方的雙手拑制在背、膝蓋輕輕頂著對方的大腿,令少年不能動彈。

 

「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放開我、快放開我--」

「嗯、堂本你沒事吧?」棺木再看見堂本抓住那男孩,對方不知為什麼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身體胡亂掙扎扭動著的想要攻擊堂本,然後身上還帶有著明顯不是他家保護者所製造出來的傷勢。

沒有,不過他的小爪子還在亂動。對方這樣回答他。

 

「將他稍微帶近一點,讓我看一下。」雖然不是自己這邊造成的,但那傷口的範圍很大、且將衣服染上另一種顏色的畫面,使得傷口顯得特別醒目。

堂本聽到後立即皺起皺頭,臉上的表情明顯有著遲疑,不過他再看少年一眼後便把人半抱半拖過來,還輕聲提醒要小心。

 

「這是迷路的小孩?還是從醫院逃跑的小動物?」不是很在意堂本的遲疑,在對方將人帶過來後抓住那男孩受傷的手進行檢查。

 

左邊的手上有著被什麼穿刺過後的傷口,傷口的周邊則佈滿燒燙所造成的痕跡,感覺就像是被什麼著火的東西給刺中了左手。

 

過度的家暴?

……還是有什麼更加深切的原因呢?被甚麼著火的利器給刺穿了手般,像這樣的傷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行為過度的家暴?

……或是其他甚麼不為人所知更加深刻的原因。

 

在檢查完後、棺木皺起眉頭:「挺嚴重的、不知道羅恩有沒有辦法處理。」這男孩有著秀氣、文弱的好皮相,但驚惶、恐懼著某種事物的表情,讓棺木感覺有點懷念以前心病嚴重時的自己,甚至就這麼對堂本說:「我當時尖叫肯定也很恐怖,虧你耳朵撐的住。」

 

「放開……」棺木聽見了男孩的尖叫、哭喊聲逐漸轉小,在重複扭動身體的動作無果後,失去反抗力氣的他,就像承受甚麼相當大的打擊般、眼睛無神甚似絕望。

堂本笑了笑、回了句你很可愛~令人想抱緊~的話後,又皺著眉看這受傷的少年。最後同意叫羅恩來,但叫他一定要拿麻醉槍和繩子,還有糖果。

 

「嗯、我打個電話。」棺木聽了堂本同意先治療的話後、無視對方前面某些不適當的形容詞,就這麼拿起電話撥打,想沒有多久、等到對面出現熟悉的成年男性聲音後,他這麼對電話內的人開口:「羅恩、十分鐘內到,……問我在哪?不知道、迷路中,別囉唆、晚一秒砸掉你的蘿莉模型。」

想當然的、在掛掉電話前,電話另一端也發出了慘叫聲、怒喊,想也不想的掛掉電話後看著堂本,對於對方所使用的姿勢,感覺上有著加重傷勢的效果皺眉:「你不要這樣抓,換我來。」

也不管堂本有沒有同意,他就這樣伸出雙手、強行接過少年。

 

逐漸接近男孩的棺木、雖然他自己沒有察覺,但平常早已經習慣版著的僵硬表情、讓人感到兇惡,少年像是小動物般的顫抖著身體一臉驚恐地看著棺木的接近,只看他左右搖晃著腦袋臉上哭出來的淚越滾越多就這麼發出求饒的聲音:「不要抓我,對不起——是苦樂的錯——對不起——」

 

「我沒有要抓啊?」沒有察覺是自己表情上的問題,單純歸咎於這是堂本抓的姿勢產生的誤會,所以在接手前還抱怨了句:「都是堂本你的姿勢有問題。」

他聽著堂本反駁的聲音,伸出手托抱起那個看起來已經沒有多少氣力的少年:「為什麼要道歉?人口販子又不是我的負責的,不會賣了你。」

 

聽到棺木的話後、少年只是繼續搖晃了頭,不知道是無法相信棺木說出來的這些,還是持續的哭泣、掙扎讓他耗費了大量的體力,以及失血過多讓他無法對棺木的話進行思考……

而一邊的堂本則是在聽到棺木所說的話後,像是被那話給傷到般、心情低落下來,走到一邊喃喃自語著『我只是不想他亂動再弄到傷口…我才不是壞人……』

 

「自己說自己是好人反而奇怪吧?」隨意的回完堂本的話、棺木繼續看著小孩持續保持害怕的樣子,想了下決定回到最初的疑問:「你是迷路嗎?怎麼傷的?」

說到傷似乎就觸動了對方痛苦得回憶般,只見孩子又顯得激動了起來,「哥哥、父親,對不起,不要……」

接著就聽見那孩子用哭腔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的:「父親不要苦樂了……要被丟掉了……我不要……好害怕……」

堂本看孩子可憐又心軟起來,沒有之前的警戒並說著『不如…先帶他回去吃點東西?看看他身體這麼小…還受傷…可能被……嗯。總之…我去打給羅恩再說一下地點。』

 

「嗯、雖然是想這麼做,但我不知道這附近是在哪裡、要怎麼回去?」棺木說不清在那孩子訴說自己被拋棄的事情時,他感覺自己的內心有甚麼被觸動了,那是相當久遠前持續到現今的痛,讓他就這麼忘記對方『來路不明』的事實,快速的做出了決定:「名字叫苦樂是嗎?既然被人丟掉了、我可以撿你回去嗎?雖然我沒養過小孩……但這樣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十分鐘後,在堂本引路下,羅恩駕著車來到。不過對方的準時和快速反應,令人不禁懷疑一開始的迷路是不是某人有意為之。但不管怎樣,這名叫苦樂的少年、他身上的傷勢總算穩住,只是……有著後遺症,不過都是後話。

 

在和苦樂相處幾天後,棺木從部下那邊的調查知道了對方的來歷,作為最直接接觸過苦樂的羅恩醫生表示,對方戒心跟攻擊性會給予棺木一定程度的危險性,羅恩本著自身的職業與作為棺木專屬醫生上的信任,替棺木的部下遞出了建議,但很顯然的、好好的文件報告就這麼在看過後,被輕描淡寫的放到了一邊的桌面之上,沒有打算做出任何的應對措施,甚至還將羅恩給激怒了……

 

「您就不打算做點甚麼防範嗎?可能是間諜、也可能是延續之前的暗殺行為,甚至——」

「嗯、羅恩,照顧小孩應該要怎麼做?是看左手邊的這本、還是右邊的這本比較有用?」

 

「兩本都不適合,那些都是嬰幼兒用參考書吧!還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位子還沒坐穩,現在這件事情你底下的人都抱有很大的疑問喔!我可不打算之後演變成要替人動手術,縫合大量傷口的狀況。」

 

「你太過緊張了、羅恩,不會變成那種地步的……」

棺木向後靠著帶有滾輪的背靠式座椅,一派輕鬆雙手手指交握著,給人一種游刃有餘的樣子。

「確實、支部這邊目前還處在不穩定的狀態,不過、正因如此豈不是更能看出,誰是真的想用心為組織做事情的?再者、既然你們都知道他的身分了,注意防範、這些事情就是你們要負責的專業,再者就是、同樣都有過被人拋棄經驗的人,實在是很難不管……」

 

「你是那種可以關心他人的狀態嗎?反正你是雇主、你想好決定了,我也不能多說甚麼……」

就這樣、羅恩算是認同了棺木的決定,也不好再繼續持反對意見抱怨。

 

「阿、既然你同意了,那麼之後關於苦樂的健康狀態、傷口復元狀態、精神、心理狀態,那些也一併麻煩你了,內部現在還不確定誰比較可信前,我想交由你來分析報告,恭喜你了、上次你還跟我叼唸著想要照顧小孩。」

「我是醫生、不是保母——!而且我想要的是可愛小『女』孩,那個怎麼看都男的啊!」

 

就這樣、組織內多了個漂亮的男孩子,雖然受了傷、還有些怕生,

且似乎與羅恩醫生之間發生了甚麼,使得常備裝備上多了項—麻醉槍。

 

葡萄紫的眼瞳、如其名『くらく』般的漆黑烏亮髮絲,

他們都還不知道彼此之間的相遇,對日後會有怎麼樣的影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