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與黑水》
時間點:棺木十六歲
棺木的腰腹間有個傷,那個傷醜且長但本人卻從未打算憑日漸進步的醫術讓傷痕消去,一來是因為他出自於黑手黨,傷痕代表勳章、在意以前的傷痕只會被輕視,二來是為了留下警示……證明自己曾經的愚蠢。
十六歲那年、棺木離開家裡,就如同往常的挑了個遠一些的酒吧,
如果要他去形容那天不知道該怎麼樣說比較適切,那天是個想讓人幹自己的心情?
好吧、雖然是挺粗俗的形容,但這確實是很能代表棺木那天的心情,因為這附近大概都快被偶爾回來的笨蛋給砸過了,不得已只好先探勘個來回必須三天的酒吧,雖然很想單純說只是挑遠些的同志酒吧、但想找間酒吧約砲容易嗎?
尤其還是在強烈排斥同性戀的俄羅斯,要找那麼一家、耗費的手續可以說相當的複雜。
撇去那笨蛋沒腦筋、但棺木真心覺得那追蹤調查還真不是蓋的,雖然還有個神經病明明不在俄羅斯,而是遙遠溫暖的日本,但那追蹤能力卻更加的恐怖……
要物色個身材壯碩、尺寸滿意的對象,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的花了點功夫跑到了外公的地盤勢力之外,也在尋找時約了個看順眼的到情人旅館,本來目的就不是培養感情,進入房間比起對話客套、脫去衣物前的碰觸前戲更加有意思,好不容易才到興頭上、那外面聲音卻比房間還大,沒多久、棺木那些在其他房間等候警戒的保鑣們被放倒,臨時砲友被趕走,一群人上門就這麼將棺木給綁架到其他地方。
被綁架沒多久、棺木就清楚了自己的狀況,綁架自己的小集團領頭他的哥哥所待勢力,似乎正是與自己外公最近有不少衝突的地方,而對方找上自己除了威脅自己外公那邊外、也有報復的意思,但卻不是報復衝突的部分,說巧不巧、對方的大嫂不久前正好是自己一夜情的對象,那是位迷人的女性、玩的也挺開放的的多人組合比自己還要嗨,嘖嘖、這簡直讓棺木想起某次某人硬拖自己陪他去看的電影其中一個橋段……
這群人的報復方式說也好笑,邊罵著別人是婊子是同性戀該死,卻戴上滑稽的面具上演輪姦的戲碼,途中還有等不及的因此爭吵了起來,身為被輪著上的物件、他卻覺得這話面分外好笑,看著旁邊錄影的紅燈始終保持著拍攝狀態,還有空想著他外公收到這樣的影片不知道會不會心臟病。
這也是種被人需要的形式表現吧?
在生命暫時沒有危險下,他沒有反抗的讓這些人做那些覺得可以輕賤到自己的侵犯行為,如果不是數量後來有些多到身體無法負荷,他前面可以說還有些享受被綁架前,慾火無法消退的部分可以獲得處理,換個角度想、他的同齡表弟—鮑里斯,將『婊子』作為對自己的稱呼,棺木對此覺得這稱呼可說是相當精確的。
綁架過了幾天、輪番的強奸戲總有饜足的時候,輕忽著他們所綁架、覺得棺木不過就是軟弱無法抵抗的廢物的人,就在看守人數特少的那天收到了教訓……
那天棺木看準機會引了個人過來,趁著同夥沒注意激他過來吃獨食上自己,就這麼以牙齒當武器的咬開對方的喉嚨,對方壓著不斷出血的喉部往棺木的腹部用力的將刀刃捅入後倒地。
刀子刺入的過深、棺木沒有將他拔出來,只是搜出了對方身上的槍枝跟子彈,然後脫掉對方的衣服來給自己破爛的衣物進行遮掩,雖然準確度沒有鍛練過多,但是瞄準跟使用還不在話下,想想這還是自己頭一次把人幹掉,溫熱的血澆淋在臉跟身上,然後再碰觸空氣後變得冰冷,腹部的傷就像是火在燒一樣的疼痛,他小心的逃出了那個地方、但逃了一小段後,後面就開始有對方的人追了過來……
自己大概會死吧?
既然如此、至少死的地方想自己決定……
雖然不曉得這裡是哪裡,但他看見了附近有條看不見底黑色的水流,或許是河川也或許是海洋,作為不被他人需要的人,死在這樣的地方再適合不過了吧?
在被包圍以前縱身跳了下去、冰冷的水很快就將自己包覆,跳下去前的天空是如此的晴朗,他卻感受不到陽光照耀的溫度,水從口腔內大量進入奪走呼吸、腹部的傷勢是甚麼樣的情況他已經無法去管,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他感覺的到,但即使現在想要獲得救贖的當下、失去意識前的腦中出現著的卻是怎麼樣都不可能立刻出現在面前的那個男人……就像他選擇墮落的那天一樣,對方在自己需要他時總是不在。
***
在棺木失蹤第一天時,堂本已在找他,甚至已追到那所情人旅館和翻看錄像,當然很快便找出綁架犯的身份並領著一些人去偷襲對方常待的酒吧、地下賭場、妓院。不過,這些地方全都找不到棺木的身影,最後他們抓了一個算是高級的成員拷問了一番、把他所知道的事都吐出來,這才得知棺木是被抓了去一個近郊的一棟屋舍。
至於他們對棺木做過什麼都不重要,因為對堂本知道這個組織很快便會被徹底瓦解,相關的一切也會被他和他的朋友完全銷毀。
在他們趕到棺木被困住的地點後,隱藏到大石和大樹的陰影處準備遊擊戰,雖然堂本很想立即衝進去救人,但萬一真的駁火起來,他們用棺木為人質,那整個行動就會失敗、還會傷到人。
只是在他們仍在策劃突擊路線時,那屋子傳出一些打破東西的聲音…緊接著,是打破靜默的槍聲。堂本和其他人都立即衝進去,裡面只有數人戒備,所以很快便把人全制服。而原本關著棺木的地點除了有骯髒的液體和一陣難聞的氣味外,還有……一串逃跑留下的血跡和一具屍體。
堂本立即追蹤著地上有點亂的血跡奔跑,他們的步速很快、而且棺木身上有傷影響他的動作,所以沒多久在他和其他人便追到尋找中的紅色身影。但這時又有突發的事、正常他以為能安下懸掛著的心時,棺木忽然不顧一切跳進河川裡。
「小山上!!!幹!!!」堂本朝著棺木消失的位置臉色鐵青大喊,然後便扔下身上所有的槍械跳進水裡,他順著棺木飄流的方向用力划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遊過去。
「小山上!小山上!小山上!」他一邊游一邊繼續喊,直到手終於抓住對方,他便緊抱著對方游回岸上。棺木的身體很冰冷、腹部的刀傷不輕、而且在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便跳入水裡、造成失血過多。堂本用力按住棺木腹上的刀傷、等其他人趕來再固定傷口和做急救,同時把對方身上又濕又髒的衣服脫掉,由其他人為棺木換上乾爽和的衣服。
在簡單固定傷口並等醫生來時,堂本在不碰到傷口的姿勢下抱著棺木的肩膀和脖頸,一隻手用力握緊棺木冰冷的手,用身體幫對方保持體溫,口中喃喃:「醒醒…小山上…快醒醒……」
但是棺木蒼白的臉、嘴唇發青,始終沒有回復意識回答堂本的話。
棺木母親家族的私人直昇機早已待命,所以在收到找到棺木的訊息時,就帶著一些醫療道具起飛,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相熟的私人醫院裡妥善治療。
棺木回復意識的時候、還無法理解狀況,他周邊的色彩是雪白的、白的令他感到心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相當沉重,使力的抬起了手、上面插上了針管連接著點滴,自己還活著的這項事實讓他茫然無措,回想當下追求死亡時的自己,可真是個寂寞的傻子……
想要被需要的想法、隨著死而獲救並沒有變淺,反而更加的深沉於心,想要在被人需要的狀態下死亡、想在對他人還有價值的時候,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對自己多加鍛練,先從提高被人需要的能力開始。
堂本一直都守在棺木的床邊,剛剛才再追問醫生棺木何時會醒來,結果一打開房門便看到對方睜開了眼,他高興地撲過去擁著他的肩頸:「小山上!你醒了!!你醒了!嗚…你嚇死我了,都受傷還跳什麼河…嗚…還好我及時趕到…嗚…」
「……因為、……死……」剛開口他便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可怕,挑起眉似乎可以理解原因、腹部的傷口似乎被上了麻醉,但是還是有種腹部附近有著甚麼的感覺。
「要先喝些水嗎?」堂本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棺木點了點頭、在旁等著堂本動作,雖然跳進了河裡差點淹死自己,但回想時他對卻沒有甚麼恐怖的感覺,反倒是充滿了安詳和寧靜、或許跟當時知道自己與死亡接近也有關係吧。
堂本站起拿起一旁的保溫瓶,倒了些暖水後便含進自的嘴巴,低頭用口渡水給棺木喝。
棺木溫順的接受水進入自己的口中後,眨了眨眼睛沒有開口、只是盯著保溫瓶,堂本會意過來再來給他渡水。
等到喉嚨感覺舒暢些後,棺木開口的第一句卻是:「明明可以倒在杯子裡給我的,到底為什麼要用嘴餵過來?」
「不行,你腹部受傷,我絕不會讓你動一分一毫、拉到傷口。」明顯有人已過度保護。
「我是腹部受傷又不是手受傷……」到底跟拉到傷口有甚麼關係?棺木完全無法了解。
「總之不行,你只要專心躺在床上休息就好,也別坐起來和碰腹部的傷,起碼要等到醫生再來檢查幾次才可以動!」
「躺著沒事做很無聊耶?雖然我也不想坐著……畢竟不是只有腹部……」被強制性愛的後方、大概暫時都會是需要療養的部分。
「你要看電視嗎?也有一些流行歌,也有我陪你聊天。大姐頭再過一會也會過來。」
「躺著看、是要怎麼看?你要抬著電視嗎?還是要在我床邊欄杆架設小型的?」
「當然不是,是把電視吊在你的床尾。反正那些支撐架很容易弄,那我現在去叫人來弄一個。」說完後堂本便拿起醫院的內部聯係電話。
「……我倒覺得與其用那麼費力的功夫,還不如多花點錢弄小台點架在欄杆可以調整。」雖然這樣視力可能也會增加就是了,不過對方保護過度的程度怎麼比辭掉前還誇張啊?
堂本只是白了他一眼,對電話另一方說完自己的要求便掛線:「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最緊要是你住得舒服、快點養好身體、等傷好後出院回家。還有……算了,等你好一點後再說。」
「……現在說其實也可以……剛剛沒說清楚……當時、我覺得差不多會死,所以覺得既然要死就挑水裡……省得讓人找。」
堂本聽完後輕彈他的額頭一下,心痛地罵:「白痴,就算把河川的水都抽乾,我也一定會找你,還有你這麼年輕…拜託你別說覺得會死,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小笨蛋………所以,不要死,不要扔下我……不要。」在說時,堂本又一次想起從水裡救出對方時的情境,他真的真的…很害怕從此失去了對方,所以他把頭趴在棺木的胸口上聽對方的心跳聲。
「總是說這種好聽話……」撇開頭不去看對方的動作,雖然對方關心著自己,但堂本終究比較適合傭兵生活,他其實是知道的……因為每次他聊起這些總是特別開心自信,他留不住對方、所以他從未嘗試去留住。
「哼。然後小笨蛋,你要被禁足半年,永遠也不準把不三不四的人約到家裡,見一個扔一個。也請了心理醫生去治療你的性愛依賴症和不眠症,要乖乖聽話。」
「現在的醫生就很夠了、少亂決定那些,比伊莎蓓娜還嘮叨……擔心那些、你還不如幫我介紹幾個打架靠譜的讓我學著練身子。」
「若真的夠就不會到現在還沒好……」堂本小聲抱怨然後笑:「嘻嘻,那些事等你出了院再說,而我我擔心和緊張你,當然嘮叨~」
「……你沒那本事介紹就算了,反正待會伊莎蓓娜會來,我問她說不定更好,先來想想之後要碰什麼,摔角?散打?」
「放心休息吧~我和大姐頭都不會讓你在傷還沒完全好時再亂來~哼哼,要學什麼都要先休養好身體,否則全部免談。而且學那些是要有足夠的睡覺和休息。」
「少來、反正就是先養傷就是了,不過……既然要學、乾脆挑殺傷力夠且實用的搏擊好了。」雖然學那個要受的傷大概也是最多的,反正出院後問母親不讓堂本知道跟誰學就是了。
「哼。明明有我就夠…」
「征刃哥哥、我想喝水,餵我好嗎?」
「當然!」堂本立即點頭,再次服侍棺木起來。
這事後,那個有敵意的組織的上位者全都被殺掉,沒多久被完全瓦解,他們的名字永遠地成為過去的歷史。而棺木因為傷口很大,躺了一個半月醫院、幾個月被完全禁足,而且他的腹部留下了一個無法消除的傷痕。
而棺木在出院後接觸學習了搏擊,另外也開始接觸起了外公那些關於黑手黨方面的事情,最後、在二十二歲時空降至日本支部成為負責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