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了也要看著我

奇爾吾很喜歡愛德文的雙眼，鮮紅、如血般豔麗、但又沒有血液的黏糊感；如紅寶石般閃亮晶瑩、但沒有寶石的光輝；如紅地氈般給人高貴莊嚴、但又如紅地氈般令他想弄髒他。而當這雙紅瞳上印上他的身影時，會有一種踏在為貴族而計的紅地氈上的感覺，令人愉快。

 

－這雙眼是他的，只為他而存在的眼－

 

所以奇爾吾總是有意無意地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愛德文的臉頰，用尾指溫柔地托起他的下巴，拇指按著他的下眼窩，指甲悄悄地戳入他的皮膚，強迫對方看著他。
「張開眼看著我。」他命令道，臉上掛著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漆黑的雙眼緊盯著對方所有的表情變化，像是要把對方的所有都吸入他眼裡的旋渦般。

 

愛德文看著他、他明白他、他了解他，他知道要是此刻反抗的話，接下來就不是拳腳招呼，是直接賠上他的性命。

－暴君－

這便是他效忠、那命為奇爾吾的男人。

洽巧的是，對方這粗暴又帶點溫柔的動作、言語的刺激、精神的凌弱，都令他全身充斥著一種異樣的情緒，他的呼吸變得急速、眼瞳因興奮而擴張。臉上仍是掛著平時的笑容，但眼裡的冰冷已變成迷蒙和乞求，他恭敬地回：「我在看著您，My Lord，我一直也只看著您。」

 

「做得好，愛德。」像是對寵物乖巧時給矛牠適當的稱讚，奇爾吾大方地給矛愛德文稱讚，他彎起嘴角和眼睛，剛剛還一臉肅殺的臉瞬間變得溫和，他高興地笑：「和我一起時，無論何時都要一心一意地看著我，敵人和安全的事會有其他人會處理……所以，記得要看著我。不管是你身上中彈、受刀傷、流血不止或是死亡，都要看著我啊，愛德。」

 

愛德文當然興奮地點頭，唯唯諾諾地說好、答應了奇爾吾這個無理的要求。

 

於是，在愛德文快要死亡時，他仍是睜大他的雙眼、放大他的瞳孔，眼眨也不眨地仰望著站在他面前的王、仰望著帶給他痛苦和快樂的暴君。看著他拿著一個像鐡匙的工具走近……

「看著我，愛德。」

「如你所願，我一直都在看著您，My Lord。」

 

「真乖真乖。」奇爾吾笑得更開心：「對，這樣做就對，我聽話的小狗。即使在你死前、即使眼球也沒了，你也要看著我。」

說完，他手上的工具猛然插進愛德文的眼窩……

幾天後，他從一個熟悉的工匠裡拿回他的收蔵品，是一個扁正方的玻璃箱。已封死的玻璃箱裡放了滿滿的防腐液…和兩顆眼球泡浸在液體裡，他高興地把這個收藏品放在他的書房裡，讓紅色的眼瞳看著自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