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袋掏出鑰匙，打算開公寓的門。
黑崎轉回頭看，旭川笑瞇瞇的立在身後。

「怎麼一直跟著我？沒找旅館住嗎？」
黑崎皺著眉看向旭川，燈光方向與身高差讓他籠罩在旭川身體帶來的陰影中。

「沒有耶，」
旭川抓了抓頭，他確實是沒想太多，黑崎師範叫他出來他就搭著電車來了，
根本沒做任何事前準備。

「啊？該不會連換洗衣服都沒帶吧？」
黑崎打開了沉重鐵門，隨即按開牆上電源、房內流瀉冷白色系的光線。

「哈哈……」
旭川摸了口袋裡錢包，他心想不是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了嗎？這裡可是都會區。
沒想到就這樣被師範的兒子發現而一路跟回家了。

「算了，你如果要出去什麼的用這個。」
黑崎從玄關信插處抽出一把備鑰丟給旭川。

「我去洗澡了，你自便。」
放下沉重金屬箱，解下緞帶回到寢室，黑崎抱著衣服往看起來像浴室的地方走。

留下旭川一個人在客廳，他正琢磨著要住黑崎這還是去找間旅館，
總之……先去買換洗衣服吧。

「嗚啊……」
黑崎頭包著毛巾從浴室走出，滿臉發青。

「旭川先生你是瘟神嗎？一來熱水就壞掉……」
雖然是夏天但搜查官一日的疲勞沒有因此洗去，反而被冷得發抖。

「那怎麼辦啊？」

「嘖。」

旭川發著呆看著黑崎先是打給房東，迅速且嚴厲地告知浴室供熱故障，
然後掛上電話，往口袋隨意塞了些什麼，手中抱著換洗衣服。

「走啦，你總要洗澡吧。」

「咦？」

迷迷糊糊被拖著走，發現的時候已經在錢湯－－澡堂櫃台裡了。
旭川正懵著，黑崎卻已經進到男性更衣室在脫衣服了。
對耶，一哉是男孩子；裸裎相見才會發現到這個事實。

無視周圍驚愕的眼光，黑崎大方地往男湯的方向走。
如入無人之境，像是很習慣似的。

「幹嘛發呆？換洗衣服等下陪你去買啦。」
附近黑崎還是比較熟的，只是沒想到老家的人會突然跑來找，
總要摸清楚旭川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吧？

 

「呼啊。」
好久沒泡到這麼大的浴池，黑崎舒服的感嘆。

「一哉你最近過得」「母親她最近過得怎樣？」
幾乎是同時發問，兩人僵持了一陣子才決定先後順序。

「我？就工作－－沒怎麼，倒是我母親回去時沒見到她，家裡還好吧。」
黑崎取得發言權，並沒有說搜查官的工作詳細。

「師母哪她就老樣子……不過黑崎師範還是嚴厲得像鬼一樣啊～」
只是在失去兒子之後變得更加歇斯底里了，還好黑崎邸夠寬敞，
她在內室發作對外頭正在練習的徒弟們影響不大。
旭川同樣的沒有全盤托出黑崎家情況，只是挑了一些共同的回憶來說。

「……」「……」
突然話題終止，陷入了一陣靜默，黑崎泡著熱水在蒸氣密布的地方頭有些暈。

泡太久了。起身穿上衣服，
黑崎走在前默默的帶旭川到可以便宜購入日常休閒服的店家。

＊＊＊

沒有多的被子，旭川在夏被打的地舖上望著純白色的天花板。

「哪啊小哉我問你。」

「……不要叫我的名字。」

「不叫名字要怎麼分你爸跟你？你旭川哥我以前也這樣叫你的啊。」

「嘖，要問什麼快講啦，我要睡覺。」

「一哉你為什麼要扮女裝？」

「我才沒扮女裝咧！」

黑崎從床上猛的坐起身，
在朦朧的夜燈下可以看見他手持枕頭舉得高高就像要丟過來。

「那你幹嘛戴個蝴蝶結！還留長髮！怎麼看都像女孩子嘛！不是扮女裝是什麼？說真的師範很擔心你變成同性戀了啊！」
旭川下意識做出防禦的手勢，雖然被枕頭砸應該不會很痛。

「旭川先生，你給我搞清楚，同性戀跟女裝是兩回子事，而且我兩者都不是好嗎？」
枕頭並沒有丟過來，黑崎直接一腳往旭川不客氣的踢下去。

「噗喔！」
防禦無效，旭川被踹倒在地。

「那為什麼嘛！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師範跟師母都很希望你能回來！」
旭川摀著臉，坐起身挺直腰義正嚴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