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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你哭了。結果並不理想,你給了自己好大的壓力,明明你都已經把自己逼到極限了,但是結果並不如預期,再加上當你無意間聽到同組的躺分組員根本不在乎這件事時,你的心情頓時就來到了谷底。你愈想愈氣,愈想愈委屈,最後終於掉下了眼淚。

 

眼淚這種東西,還老老實實待在眼眶裡時並不構成威脅,但只要它開始滾落,那就像隔壁鄰居的小孩一樣,不受控制,肆意胡鬧。

 

你撅著嘴把手伸到書包的小隔間裡拿出了袖珍包衛生紙,胡亂擦掉眼淚,但只要又想到自己的委屈,眼淚又再次留下,一張衛生紙很快就濕了,到最後整包衛生紙都被你用光,你只好再把垃圾塞回包裝袋裡,握在手中,然後再用另一隻手擦掉眼淚。你突然很慶幸今天比平常晚了許多才離開學校,不然你現在的落魄模樣肯定會被很多學生看到。

 

眼周已經被你擦得有些疼,但你更不喜歡眼淚留在臉上的樣子,所以你改用袖子拭淚,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但也因此沒發現有人從後方靠近,「喂,你怎麼還在——

 

那個人的話沒有說完,但你一聽聲音就知道他是誰,而且你還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肩膀抖了好大一下。你為了不被他發現你現在的樣子,所以你趕緊低下頭,臉也偏到一邊。

 

「欸,你在哭嗎?」你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翻了一個白眼。你加快了步伐,想要藉此甩掉宮侑,但是你沒想到他居然也就加快了腳步,並且不斷地纏著你。

 

「你幹嘛哭。」

 

「有人欺負你嗎?誰欺負你?」

 

「你幹嘛都不理我?」他話一說完你便來了個急煞,看你突然停住的宮侑也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依舊低著頭的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你用力地呼吸吐氣想要使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確保自己不會哽咽才張開口:「你先走。」

 

「啊?」見對面的人只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因此你又再次重複。

 

宮侑瞇起了眼思考了一下,最後才終於理解你所表達的,「哭就哭啊,幹嘛怕給別人看。」

 

白癡侑。你在心中暗自罵道,平常在學校就夠煩人了,現在就連放學了也不願意放過你。

 

「所以你為什麼哭?被人欺負嗎?」

 

你又翻一次白眼,你到底在他的眼裡有多懦弱到會被欺負,但話又說回來,你現在會這個樣子似乎跟被欺負有那麼一點關係。

 

「還是吵架?失戀?你不要都不說話啊,這樣我——

 

「你可不可以走開,你真的很煩。」你用帶有不滿的語氣打斷了他的話,但是鼻音濃厚,聽起來有些委屈。

 

「你幹嘛——

 

「走開。」你又在次打斷他,不給他任何機會。

 

宮侑這次情緒也漸漸上來了,明明就只是關心一下,居然就被驅趕,哪個被他關心的女生敢這樣對他,愈想愈煩的宮侑最終轉身離開,離開時還留下了「莫名其妙」四個字。

 

看到他終於離開你才鬆了一口氣,等到他消失在轉角你才繼續邁步。但腦中突然浮現出宮侑剛剛的莫名其妙,原本終於平復下來的心情,又被搞得亂七八糟。什麼莫名其妙啊?他才莫名其妙吧。你這樣想。

 

在你眼裡,宮侑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除了社團時間,其餘的上課時間都趴在座位上睡覺,下課鐘一打就又從桌上爬起,然後找上坐在鄰桌的你。

 

說真的,你覺得很煩。他每次轉過來總不會說什麼好話,也總欺負你,甚至同為排球部社員的銀島也曾出聲制止宮侑,但也不見他收斂,總而言之你覺得宮侑這個人就是很煩,很討厭,所以你才不想在這總時候給他看到你這副樣子,要不然他肯定又要嘲笑你,然後三不五時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嘴。

 

回想起他過去對你的總總欺負,你用力地擦掉眼角的淚,在心裡暗自罵他。宮侑那個白癡,總欺負自己,還不會看場合。你又想起上次情人節,你把自己的本命巧克力假裝成是義理巧克力送給了他,沒想到他居然說:「你做的巧克力真的可以吃嗎?」一氣之下你搶回了送出去的巧克力,當著他的面自己把巧克力吃完。

 

明明他就是那麼惹人厭,那麼煩人,照理來說你應該把他當仇人看待,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偏偏就喜歡上他。這樣的自己你也覺得好煩好討厭。

 

「笨蛋白癡禿頭侑,超級煩人,最討厭你。」仗著身邊沒人,你終於把所有不滿說了出來,而且還是用著不小聲的音量,只是你馬上就後悔了,你才剛轉進宮侑轉進的路口,你便被一堵牆給擋住了去路。

 

「你說誰禿頭。」是宮侑。你皺起眉,他不是早該走了嗎,為什麼還在這裡?

 

「我做了什麼幹嘛討厭我。」你這時才抬眼看他,你的眼神中充滿了各種疑惑與不解。這個笨蛋真的沒有自覺嗎?

 

宮侑這次沒有堅持下去,他無視你眼神中的情緒,把手中那罐冰涼的飲料交到你還空著的手中,然後打開他剛去便利商店買的袖珍包衛生紙,他抽了一張紙就把手往你的方向去,眼看他就快碰到自己的臉,你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你要幹嘛。」

 

「難道你還有手擦眼淚嗎?」他伸出另一隻手拉住你的胳膊,你原本拉開的距離又被他拉了回來。

 

被抓住臉的你只好乖乖的仰頭看著宮侑,而他也低頭認真地幫你擦掉臉上的痕跡。說實話,這的確是有些害羞,你覺得距離好像有些太近了,在臉開始發燙之前你必須快速逃離。

 

「你用得我臉上都是衛生紙屑,我自己來。」

 

「幹嘛?你是在害羞嗎?」你一氣之下踢了他的小腿。等到你終於打理好自己,宮侑伸手跟你要那些垃圾把它們裝在塑膠袋裡,然後你們繼續並肩而行。

 

「這個要幹嘛?」你晃了晃手上的鋁罐。那是你最喜歡的飲料。

 

「給你消水腫。」消水腫?

 

「哭得那麼難看,眼睛再繼續腫下去不就要嚇死人了嗎?」然後你又往他的手臂揍了一拳。

 

你沒有聽他的,直接把鋁罐打開,開始豪飲,剛哭完的確是要補充水分。見你這樣的宮侑原本想說什麼,但最後被你用眼神攻擊,只好把話塞回肚子裡。

 

「所以你幹嘛哭,有人欺負你嗎?」宮侑還是莫名執著於你哭的原因。

 

「會欺負我的只有你。」

 

「我?」

 

「你最會欺負我。」

 

「搞錯了吧,怎麼可能,我才不會讓你哭。」他一臉認真地轉向你,看著突然正經的他,加上有些曖昧的語句,你的心跳聲突然變得明顯。

 

「頂多讓你生氣吧。」他又勾起嘴角,一臉玩笑,而且居然還呵呵笑了兩聲。

 

你抬起手,打算再次給不正經的宮侑鐵拳制裁,但這次你的手在中途就被宮侑給攔截下來,「脾氣真不好,動不動就動粗。」

 

你悶哼了一聲,就要把手抽離,但是宮侑並沒有讓你如願,原本抓住你手腕的手來到你的掌心,並且輕捏了一下。

 

你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不知該如何反應。該怎麼辦?要甩掉他嗎?你腦中這樣想,但是你並沒有實際執行,因為你又覺得,要是就這樣放手好像有點可惜,所以你也默默回握住那雙大手,感受宮侑的溫度傳遞到你身上。

 

「下次不要趕我走了,我至少可以幫你擦眼淚。」你聽不出來他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但你還是回了他一句你才不會再哭。

 

「你真的是,別我說一句就硬要頂一句,還動不動就打人。」他抱怨,但你也就哼了聲做回應。

 

「你的手很涼欸。」他又突然說些前後文不相關的話。

 

你想著他下一秒可能就會放開你的手,所以你也輕輕放開握住他的手,但是卻沒想到宮侑突然用更大地力道握住你的手,「反正我的手很溫暖。」說完還用對你來說極為迷人的笑容看向你。

 

你感覺到耳朵開始發燙,所以你低下頭來,不想與他對視,就像一開始遇見那樣。

 

 「你最莫名其妙。」滿臉通紅的你一點說服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