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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表示任務完成的信號彈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來,派翠克呼出一口氣,像是將長達一個禮拜的陰鬱全部吐出——為期一個禮拜的訓練在今天劃下句點。

「哈啾——!」誇張的鼻水伴著口水噴在口罩上,派翠克伸出手來調整一下歪斜的口罩,平常充滿朝氣的眼睛,現在死氣沉沉的彷彿只剩下辨識感冒藥與開水的程度。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大概是想把鼻水吸回去吧,抓了抓頭髮後渾身無力趴在桌上。

從寒冷的拆彈訓練歸來,毫不意外染上最簡單也最糟糕的疾病—感冒。
沒有發燒、沒有咳嗽,就只是鼻水不停流、鼻子有點塞,喉嚨有些奇怪,有時候還會打個大大的噴嚏。

回想當初總總,派翠克巴不得現在能讓混沌的腦袋動起來,提起筆、打開保羅把還記得的東西寫下去。

像是久違浸在冰冷的海水裡沒想像中困難這件事。

先是下半身再來是上半身,接著整顆頭,當全部的身體被海水包覆住,起初他以為會冷死,習慣了後發現泡在海水比待在陸地時還來的溫暖,雖然那可能是潛水衣的關係

他差點有種想將自己泡在海裡等待訓練時間結束的衝動。

紅色的髮絲順著水流飄呀飄的,派翠克與一同潛入海裡的夥伴互看一眼,用手指了指方向後開始移動。負責帶路的羅傑沒有管派翠克跟不跟的上,他只想快點完成這個鬼訓練,然後離開這只有消化餅度日和冷死人的島嶼。揹在身上的潛水用具並不會阻礙他們前進,在海裡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身體彷彿輕飄飄到有種能飛起來的錯覺。

派翠克試著跟上一股腦往目的地移動的羅傑。
雖然潛水與游泳是必備技能,但前進的速度上他還略遜對方一截。要他說的話,羅傑給他的感覺彷彿如魚得水一般,同樣的潛水設備、裝束,對方給派翠克的感覺就像裸身般自在,這當然只是感覺。

實際上派翠克也沒有試過裸身游泳。

潛入海裡過了一段時間,在看來看去只有羅傑的蛙鞋和偶爾與他們擦身而過的魚群;在派翠克覺得他可能只是夢到兩人潛入水中,實際上還在島上為了找裝備與備用糧食飽受折騰前,眼前的人停下動作而派翠克就這樣撞了上去。

「你這白痴」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這樣的訊息,派翠克儘管想開口道歉,前提是不要命的話,也只能雙手合十,以眼神表達剛才的失誤不是蓄意的。看了看派翠克的道歉,如果瞇起眼睛算的話,羅傑先是豎起中指來,在比手畫腳一番告知炸彈在這附近,得到派翠克的回應後從他那拿出工具來準備進行該做的事情——拆解炸彈。

這是一個需要細心的工作。
稍有閃失的話,他們可能會給岸上等待的另外兩人添麻煩。他們收起剛才打鬧的情緒,將所有精神投入在拆解的工作上。

含有空氣的水球一個個往上飄去,兩人在確認目標後開始依照學習過的知識進行任務。時間漫長到派翠克覺得有些壓迫,可能是心理因素,他覺得有些窒息,即使氧氣筒仍盡責提供氧氣。

當羅傑將炸彈的引信破壞掉後,派翠克繃緊的神經在剎那間也跟著鬆懈下來,馬上得到對方一記白眼。沒上岸前,任何的鬆懈都是不允許的。羅傑的眼神彷彿這麼對派翠克說著。

實際上是想動手扁人的衝動大於訓斥。

他們收好該帶走的東西,兩人沿著原路慢慢往海面移動。

「呼—」派翠克浮出海面的第一個動作是將調節器從嘴巴那拔掉,用力地呼吸來自海面上的空氣。跟著浮上來的羅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逕自往岸上等待的夥伴那移動。

「辛苦了。」接下對方手中的東西,金髮男子笑得一臉燦爛。「下次誰在決定猜拳猜輸負責下去,我就先扁誰。」一邊徹下上岸後感受到沈重的裝備,羅傑惡狠狠地說著。

「這提議不是你提的?」有著東方面孔的黑髮男性在火堆旁這麼說。身旁還有他們花了幾天收集來的裝備與工具,以及羅傑吃到想翻白眼的口糧。「結束就好了吧?剛才我也不是故意……」

噗通。

像是遷怒一般,趁著派翠克沒完全上岸前又將人推了下去。
「知道就給我閉嘴!」彷彿希望派翠克最好泡在海裡別起來一樣,要不是被人架住,早又追加一腳下去,保證昏睡。

「好了、好了,快去取暖別鬧了。」剛才的金髮男子一邊牽制羅傑的行動,一邊轉頭對著癱坐在海面上的派翠克說:「派翠克也別玩了。」
「我才沒玩……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