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普通的日常巡邏。
海在他已經走過無數次的街道巡邏着,附近的商家都早已認識這位每天定時定點在巡邏的警官,見他經過便向他打招呼,讓海心裡都暖融融的。
在最後一本巡邏冊上記上到達的時間,海準備回程,腰間的對講器恰好在此時傳來了電流音,海習以為常地解下對講器,按下通話鍵放到耳邊:「這邊是文月接聽。」
「有可疑人士往你那邊去了。」
「好。」海原來放鬆的姿態一下便繃緊起來,眼神銳利地掃視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個路人:「特徵是?」
「戴帽,黑色風衣,身高大概在180左右。」對面的接線員很快地將那人的身份特徵報了出來。
「了解。」
掛斷通話,海放好對講機走在街道上巡邏着,沒一會就在遠處看到一個戴着寬邊帽子,穿黑色風衣的人,眼見他快要拐彎走到自己看不見的街道,海連忙追了上去:「抱歉,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路上的行人看到他身上的警服和說的話,也紛紛讓開,給他空出一條暢通的道路出來,好讓他能在那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前捉住他的肩膀:「我是警察,麻煩你出示你的身份證明。」
那人回過頭來,那好看得過份的模樣使海恍神了一瞬,但他並未因而忘掉自己的職責,另一隻手掏出委任證以供對方核實自己的身份,然後便朝那人使了個眼神,讓對方交出身份證明來。
「噢噢。」那人眨眨一雙金綠的眼睛,眼裡的迷茫終於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興奮,他跟着海走到小巷中以免阻礙通道,很快便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個人編號卡,供海察閱:「抱歉抱歉,這是我第一次被警察查問,一時沒反應過來。需要搜身和揹包裡的東西嗎?」
海接過那人的個人編號卡,飛快地掃了一下名字那行,寫着「霜月隼」,又來回地比對着他和卡上的照片,而霜月也非常配合地摘下帽子讓他確認容貌,甚至連揹包也拿了下來,這副任他檢查的態度讓海的戒心下降了些。把霜月的身份編號報到接線員那邊讓對方查看有沒有犯罪記錄後,便一邊翻着他的東西以確認沒有任何違法物品,一邊問着:「第一次嗎?我怎麽感覺你很熟我們的流程?」
「電視劇不是常常都會拍嗎?看着看着就知道流程了。」霜月回答着他的疑問:「搜身要嗎?」
「……嗯。」海見他回答合理,態度也坦蕩蕩,本來想說不用,但也說不準對方是不是就是看準自己這個心態,思忖片刻,還是讓對方面對牆邊,摸了摸確認他身上沒有藏着些甚麼,便在自己的簿上進行記錄:「你剛才去哪裡?」
「我剛剛從醫院裡下班,現在正在回家。」霜月答道。
「醫院?你是醫生嗎?」海記下這點。
「對,這裡是我的名片。」霜月笑了笑,又在自己的袋子裡翻了翻,掏出一張薄薄的紙片,遞到他的面前。海看了一眼,上面寫着「心肺科醫生」:「哦,這麼年輕就是心肺科醫生,很厲害哦。」
「還好還好,」霜月謙虛地道:「文月警官看着也不大,長得好帥哦。」
「咳哼,謝謝,你也很好看。」這下不好意思的人成了海,他低頭假裝記着甚麼,卻不知道又繼續問:「你家在哪裡?」
霜月報了附近一個高檔公寓的名字,看他這毫不遲疑的答覆,海感覺大概也沒甚麼問題,而時對講機又傳來通話的電流音,他點了接聽鍵:「這裡是文月。」
「那人沒有案底,剛才神無月也找到了一個符合的嫌疑人,你可以回來了。」
「OK!」得知這麼好看的人沒有問題,海也是鬆了一口氣,收回對講機後便向正在乖巧等待的霜月說:「沒問題了,抱歉佔用你的時間,你可以離開了。」
「哦。」霜月戴回帽子,眼睛停留在他的身上幾秒,遲遲未有動作:「那再見了,文月警官?」
海忍俊不禁,抬起手朝他揮了揮:「嗯,再見,霜月先生。」
話雖如此,海也清楚醫生的工作時間很不穩定,兩人能再見的機會很是渺茫,不過霜月顯然沒有他這麼多顧慮,得到他的話便收起了依依不捨的態度,朝他微微淺笑,這才轉身離去。
但現實總是超乎人的想像,幾天後,當海在警察局裡再次看到那張使人驚艷的臉時,大腦出現了幾秒的空白。
「啊,文月警官!我們又見面了。」而對方也發現了正呆站在不遠處的他,高興地走了過來和他打招呼。
「你們認識?」剛才就跟隨在霜月旁邊的陽也走了過來,狐疑地打量着兩人。
「也不算認識,就是之前查身份證明的時候見過一面。」終於回過神來的海解釋:「那霜月先生這是?」
「他是我們請來的特別顧問,調查最近那宗連環殺人案的。」陽搔搔頭,一臉的煩燥:「嘖,既然你們認識的話那海幫我帶一下他參觀吧,上面要我填表格,煩死了。」
「好。」海也知道他最近被那個連環殺人案折磨得焦頭爛額,就爽快答應下來了。
「那我先走了,回見。」
還有事要忙的陽匆匆便走了,留下兩人在原地,海看向正笑瞇瞇看他的霜月,清了清喉嚨問:「那麼霜月先生有甚麼地方想看?」
「隼,叫我隼就好。」
海還未理清這答非所問的話,心裡便因為他話中明顯的親近而生出了一股甜滋滋的感覺,嘴角自然就勾了起來:「那你也叫我海就好。」
「好的,海~」隼立即打蛇隨棍上,又往他身旁靠近了些:「那海通常在哪裡工作的?我想去看看。」
「我嗎?我……」
此刻的海並不知道,距離一切真相被揭曉之日,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