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踩在雪地上發出窸窣聲,從赤裸的腳掌傳來陣陣刺骨的寒冷。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在鼻尖凝固成白霧,隨後消散在空氣中。
在日前從兩位師傅口中得知已經是他們該面臨選擇該入妖籍亦或仙籍的時刻了,然而在這幾乎人人都為此苦惱的時刻,他卻沒有絲毫疑慮——應該說打從進入學堂那一刻起,他就暗自定下目標,自然是不會煩惱了。
「草兒。」他轉身注視眼前的如水女性,他最尊敬的母親。
「母親……妳怎麼會在這裡?」
他兄長即將迎來天劫,算算時間也是該出門了,怎麼母親卻沒替他送行呢?
「你兄長已經出門了。」
茜欣輕聲說道,馡草微微一怔。究竟是他錯算了時間,還是兄長提早出發了?
「他還讓我帶話給你,以『末尉』的身份。」
兄長最討厭的就是這個名字,能讓他以這個身份來說話,那肯定不會是什麼小事。
「他說:『我知道你們學堂最近就要畢業,也是時候該抉擇該入什麼籍了。平常也沒聽你提過,真不知道你到底想得如何了,不過還是先跟你說一些大道理吧。你這人啊,根據我的觀察,比小妹還要難相處,比父親還要難看透,是家裡……」
「停停停!母親,我求妳別說了。」
一手扶著隱隱發疼的額頭,馡草揮手趕緊要求茜欣停止。再說下去,真不曉得都要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了。
莫可奈何的微笑,看得出茜欣本人也頗為困擾,「既然如此,我就挑出一些我覺得是重點的話來跟你說吧。」
翌日,狐來學堂。
「二位師傅,徒兒已經決定好了。」
傾身拱手,嘴角微揚,目光含笑。
「徒兒要入、仙、道。」
昨夜。
「『我都已經繼續前進了,你又為何甘於現狀而不願前行?』」
一字一字抑揚頓挫,想聽個不分明都難,他愣怔怔地看著溫柔的女性,然後無奈的笑了,「母親,放心吧,我其實早就想好了道路,不用為此心煩的。我已經決定要入仙道了。」
「嗯?為何呢?我以為你會跟你父親和兄長一樣入妖籍呢。」
面對茜欣的疑惑,馡草微微一笑,抬頭望向遠方。
「母親啊……妖道固然比仙道還要輕鬆,然而唯有進入規範嚴謹的仙道,我才能避免父親更加嚴格的管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