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人親吻長達一分鐘以上(積分+20)
→喝下他人的體液10ml(積分+40)
→製造出五公分以上的傷口,不限他人或自己(積分+60)
如果對他人抱以不願親近、不欲解明,也抗拒結識的態度,將之化作一種攻擊手段的話,那麼最適合它的詞彙,興許是「厭惡」吧?
威廉 ‧ 利法爾希厭惡他人。
然而比起主動攻擊他人,威廉傾向築起高牆保護自己。
所以他選擇「懼怕」這個選項。
況且也更加貼切實際情形──饒是想像與人們共處一室,威廉便不由自主地臆測起是否會遭遇不幸。
因此,威廉從未想像過與誰建立親密關係。
在他的世界裡,只有親人、鋼琴及寥寥幾名友人,並和最後者保持說不上密切,但也不至於疏離的交集。
看見國王發出的第二道指令,他幾乎想要放棄所有選項。
配合室友提出的、無傷大雅的要求,提供足量的淚液後,威廉逃避似的蒙上被子,將自己埋入床單中。
被單下的黑暗世界裡,他悄然握住墜於胸前硬物,指尖摩娑銀飾的質感與輪廓。
一夜無話。
當清晨的空氣洗去了夜色,露珠映射出朝陽的光輝,在茵茵草地上鋪開柔美虹光。
與世隔絕的樂園從夢境中復甦,學生們的熙攘及走動聲此起彼落,或愁眉苦臉,或漫不經心的面孔穿插於莘莘學子匯作的人流。
仍未下定決心的威廉坐在小木屋前的階梯上,毫無目標的目光模糊地落在對面木屋的柵欄間,看似隨意放在膝頭的手指敲著無聲的旋律。
「你看起來很煩惱呢,是因為指令的關係嗎?」
倏地,耳畔傳來的熟悉嗓音拉回威廉的思緒。
抬首望去,凱特的身影映入眼簾,他點點頭應了聲:「……嗯。」
見狀凱特沉吟了會兒,說:「那這次任務也和我一起做吧。」
威廉不禁一愣,結結巴巴地道:「可、是,我們畢竟是異性……不太好吧……」雖然用上提問的句法,但威廉的本意是陳述。
聞言凱特哼出一聲輕笑,彎起一對因咬上獵物而緊豎的紫眸,如斯呢喃:「沒事的,只是身體的一部份碰到後又分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喔。」
──彷彿吐著蛇信的陰冷誘惑。
在威廉尚未反應過來前,凱特纖纖柔荑覆上他的手背。
探往威廉手腕內側的指尖捎著幾分涼意,自下而上強勢地托起他的手掌,而後從掌根滑向修長的手指……
許是身為一名鋼琴演奏家,威廉的手掌及手指本就敏感,少女略低的體溫緩緩撫過他溫熱的掌心,慢條斯理地勾勒出羽搔似的微癢,在他的手掌至指尖激起陣陣酥麻顫慄。
「就像這樣握著你的手,手心間毫無保留的肌膚接觸……」
「其實就和接吻沒什麼區別。」當凱特落下最後的語末,兩人相疊的手心十指交扣。
因為這個動作貼合的兩道體溫逐漸交融,在佔據耳膜的鼓譟中滲入彼此的手心,鑽進流向四肢百骸的細密血管,在每一吋角落留下昭示身分的印記──
「凱、凱特……!我覺得……」這完全是詭辯!
凱特的一系列舉止無疑越過了他最隱私的那條界線,然而,他未能完全說出口的話語消失在相貼的唇齒之間。
威廉反射性地瞪大了雙眼。
咫尺的距離中,凱特垂下的每一根金睫盡收眼底,縈繞鼻尖的雪松麝香來自對方身上的沐浴乳芬芳,而掠過頰側的柔軟則是她滑下肩頭的鉑金髮絲。
──這是個有著香甜氣味的吻。
威廉愣神之際,丁香小舌探進他微啟的唇瓣,抱著明顯的意圖勾起他的軟舌,將僵直的獵物捲回口腔裡挑逗舔弄。
當分泌出的唾液被凱特全數吸去,威廉這才回過神來,猛地呼吸了一口氣並張開唇瓣試圖逃離對方。
短暫分開的唇洩出破碎的喘息,露出旖旎交纏的濕軟舌尖,緊接著再度相覆。
在不知將延續到哪個瞬間的親暱中,威廉感覺自己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口腔裡的攪動在口水的浸潤下不時打滑,女子幽香於抵在貝齒內側的軟舌遊走,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細碎音節被對方悉數吞沒。
兩人緊握的手心清晰地傳來凱特的體溫,捏住他下頷的手指將他禁錮在彼此的吐息間,津液交織的舌詳細地描摩著對方最柔軟的部位。
……像極了一對戀人赴死前的抵死纏綿。
直至稜角分明的喉結曲線滾動出「咕咚」一聲。
吻畢,迷離煙波仍然盤踞二人瞳眸,尚未收回的舌探出唇瓣,於半空中牽起一縷晶瑩銀絲。
臉頰上的熱度燙得大腦暈呼呼的,奪去了威廉的思考能力。
雖說為人孤僻清高,但威廉不至於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當未被凱特扣住的手心傳來硬物的觸感,意識到什麼的威廉才逐漸尋回理智。
透過幾下粗喘平復呼吸後,威廉抬起眼睫看向凱特。
羅蘭紫瞳甫一對上那雙海藍色的眼眸,便如新月般彎起,「吶、威廉,你知道嗎?」在威廉半疑惑半忐忑的目光注視下,凱特緩慢開口:「如果皮下出血也算在傷口的範圍內,那麼這樣做也是符合指令的喔。」
金髮紫眸的少女舔了舔因為接吻變得濕潤的粉瓣,低下頭來湊近威廉頸側。
習慣先觀察對方打算做什麼的威廉沒有回應,湛藍視線隨凱特的動作下移,接著捕捉到她喃喃吐出的一句氣音:「親愛的,我盡量不弄疼你。」
隨著少女溫熱吐息撲上肌膚的觸感,潤澤唇瓣貼上要害部位的當下引起直竄耳穴的輕顫,緊接其後的是一道短促的「啾」聲與牙咬力度。
「……!」察覺凱特正在做什麼的威廉薄唇無聲地開合。
耳畔傳來啄吻過程的所有動靜──少女呼吸時鼻腔哼出的綿長低吟、舌頭在肌膚上舔逗的熱度,以及施力吸吮而漏出的嘖嘖聲響,譜作曖昧且淫靡的樂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威廉的心頭。
隔著一層肌膚的細密嚙咬,含著熱氣擠壓表皮下運送炙熱血液的根根鮮紅,不堪這份力道的脆弱微血管迸裂後,淌出沁入真皮組織每一絲細胞縫隙的汩汩溫熱,於皮下暈開一片宛如淫行罪證的殷色。
當凱特種下象徵所有物般的印記,她細緻而緩慢地舔過少年頸側朵朵綻開的紅痕。
在威廉的視野之外,少女露出一抹享用完獵物的饜足淺笑。
兩人重新對上目光時,緊扣的手仍未鬆開,少女羅蘭色的眼眸幽光流轉,抬起一點墨痣的眉眼勾勒優美弧線。
只見凱特挑唇拉開自己的衣領,任由白皙的脖頸肌膚暴露於空,對著威廉道:「接下來、換你了喲。」
恍若藏身伊甸園樹蔭底下那罪孽之蛇的低語。
威廉緩緩放開墜於胸前的十字銀飾,如此心想。
“人人生而有罪,虧於神的榮光。”
──Romans 3
克制的輕咬落於凱特纖細頸間。
威廉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與呼吸的頻率,沿著少女頸部吻出櫻瓣似的殷紅。
在凱特近乎逗弄般地在他身上留下吻痕時,他沒能看見對方臉上掛著何種神情。
因此威廉唯一慶幸的是,同樣的、她也不會知道此刻的自己露出了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