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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澤深】夏天

「……我說啊,等今年的IH賽結束,我們山王再次拿下冠軍的時候,我就要去美國了──那個,深津學長你有在聽嗎?」
「嗯。」
當澤北在練習結束後只有兩人的更衣室裡興高采烈的分享他的未來藍圖給那個人聽的時候,那個人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地讓人搞不清楚真正的想法。
他扁了扁嘴,想要繼續長篇大論的野心沒有因此而罷休,反正深津一成向來就是這樣的人,習慣就好。
「啊,不知道美國跟秋田哪裡比較冷耶?聽說美國是9月開學的,暑假有兩個月,不過新年的假好像……如果放長假我是不是可以回來……可是,坐飛機的話……」
深津只是默默的在背對著澤北的、自己的置物櫃前,不發一語的完成換衣服的動作。
──他要走了,澤北榮治,就要離開了。
深津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梗在喉頭,不能稱之為悲傷也不算是喜悅,就是有那麼一丁點的煩躁。
於是他甩上了置物櫃的門,發出的聲響讓後方的澤北嚇了一跳,成功打斷了學弟的多話。
……深津學長生氣了嗎?
老實說,雖然被合稱為山王三巨頭,但面對難以捉摸又不動聲色的隊長深津一成,澤北還是帶著畏懼跟尊敬的。
「呃,深津學長,」澤北停下換衣服的動作,轉過身面對深津。「我會寫信回來啦,也會帶禮物啦,IH之後的比賽,我不在了,但最強山王一定沒問題的……」
深津已經整裝完畢,拿著自己的背袋,面無表情的盯著澤北,冷淡的眼神彷彿在嫌棄澤北的什麼。
這傢伙平常有這麼多話嗎?
澤北讀出了空氣中的訊息,然而自行往奇怪的地方發展去了。
「那個,我知道深津學長覺得我礙事,還會跟河田學長一搭一唱,覺得我很愛哭,要是我走了以後學長就不必天天再看見我……」
「所以呢?你是想說『我』沒有你會怎麼樣嗎ピョン?」
「學長,我不是這個意思……」──不對,突如其來的,澤北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什麼,好像是錯覺。
他真的沒有想這麼多,僅僅是覺得,有些事情和心情想第一個跟某個站在身邊的那個人分享。
可是,說不定……
「深津學長,」憑著一股莫名的衝動,帶著無以名狀的情感,澤北一個大步向前,就像在球場上英氣逼人的姿態,貼近了兩個人的距離,企圖試探他想要的答案。「你會……你可以想我一下下嗎,等我離開了以後……?」
話一出口澤北就後悔了,因為對方即使被居高臨下的看著,清楚地聽見了他的真心話,也不曾有絲毫的動搖,讓他開始懷疑是否只有自己抱持這樣的心情,而對方從頭到尾都置身事外。
「太近了ピョン。」
深津的眼中是望不著底的黑暗,有沒有閃過任何一絲慌亂,除了本人以外無人知曉。
「……對不起,深津學長,下次不會了。」
兩人對峙了幾秒,澤北剛才的氣勢完全不見蹤影,一句話說到最後幾乎是含在嘴裡,隱約有種要哭的前奏。
深津閉上眼,再次睜開時是如往昔的平淡。
──算了,就這樣吧。
於是他伸出了右手,用力跩下澤北的衣領,在對方還搞不清楚什麼狀況的時候貼上了對方的唇,輕輕的,用一個吻代替了回答。
他明白沒有任何兩全其美的辦法,他知道總有一個人最後要傷心,在夏天的最後。
他早該知道自己的不快來自哪裡。

 

「我的回答,只有這麼多。」

 

也許夏天的回憶,本來就是和一片蔚藍天永遠無法相襯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