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樓蘭是被股香味吸引走注意力，淡淡的麵粉味裡頭混和了點奶油的醇厚，即便她是在用過餐後才外出的，卻仍被這股味道給勾起了腹中饞蟲。

 

順著香氣樓蘭默默走到街邊的某間喫茶屋前，只見店員搬了張小桌子，上面整齊擺放了一袋袋包裝漂亮的小餅乾與一個放了許多相同小餅乾的盤子，那迷人的香氣便是從這來的。

 

不知是為了吸引顧客而做宣傳，亦或是真有什麼節日要到了在做促銷，究竟原因是什麼樓蘭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畢竟節日本來就是人類為了各種欲望而不斷衍生出來的名義。

她會相信舊習是因為信仰積累久了總會有其效力在，也因為那是以前人類的智慧傳承下來的結晶，也許有些會被時代洪流汰換掉，但也有些會持續到後世綿延著。

 

可能是因為樓蘭盯著看的時間太長了，又或者是她肚子鳴叫的聲音太過響亮，店員忍住竊笑偷偷分了點小餅乾給予她，一邊和其他顧客說明著這次的活動來。

 

樓蘭乖巧地吃著小餅乾，即使沒法填飽肚子，她對甜食也算還好，但那堅脆口感還是讓樓蘭安分了下來，專心之餘也斷續聽了不少關於糖果贈送日的事。

 

「キャンデーを贈る日……」樓蘭想起了男子的事。

 

說是女性會在2月14日情人節送男性巧克力表示好感，收到巧克力的男性則會在3月14日送點心給女性做回禮。

雖然不明白人類為什麼要用這麼迂迴拖沓的方式來表達心意，不過樓蘭更在意的是另一個重點。

 

2月那時她記得自己是收到巧克力的那一方，所以她一直以為的他其實是女性了？

 

可她記得自己曾看過對方的身子，也確認過的確是男性沒錯－－想起對方大半時候都非常平靜的某處，以及自己也看過幾次對方的女性扮相，其嬌媚姿態著實吸引了不少男性追求者，樓蘭有些不敢肯定。

 

或許自己真的弄錯對方的性別？

微微皺起眉，樓蘭此刻感到十分困惑與混亂。

在她的想法裡，這個世界被分化的很簡單，也因此樓蘭才會對於人類的多變和複雜性感到苦手，沒想到現在連身旁的旅伴都變得不確定了起來，這點令她無所適從。

 

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樓蘭抬頭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四周，再低頭看了看手裡吃沒幾塊的餅乾，她想起自己之所以把部分餅乾預留起來是為了想帶回去。

長時間的旅行相處已經讓樓蘭養成了什麼事都要與對方分享的習慣，剎那間樓蘭想通了什麼，當下便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她決定了，既然不知道那就直接去證實。

於是，當推開房門見到對方的瞬間時，樓蘭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人推倒在地，並動作迅速地將男子的衣裳扒扯開來。

 

拜冬季為了取暖方便樓蘭時常化為小蛇狀盤繞在對方身上的緣故，她脫起對方衣服十分的流暢，讓人措手不及。

 

好在男子也早已習慣樓蘭各種莫名其妙的舉止，只不過有些行為他還是有在注意迴避的，就好比現在，男子順勢將樓蘭反攬進懷中坐起身來，藉此將受害範圍控制到最小，就算受害者只有他一人也一樣。

 

他拿起桌邊原本打算要拿來擦洗臉部的溫熱毛巾，攤開來稍稍放涼一點後才細心地替樓蘭擦拭雙手。

任何時候她好像總是在進食，所以保持手部清潔對她也是好的。

 

「所以，這次又發生了什麼事吶？」

又一次地溫聲詢問著，就像以往每回一樣。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看著那雙握住自己溫柔清理的大手，再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樓蘭對比了下大小後反握回去，她不確定，所以想聽他親口說。

「－－樓蘭覺得哪邊比較好呢？」男子沒有正面回應，倒是頗感興趣的反問回去。

「……」她陷入了思考，但很快就有了答案。「是你就好。」所以哪邊都無所謂。

他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在注意到樓蘭懷裡還藏著一包帶回來的小餅乾後，他將其取出拿來餵食著樓蘭，一邊聽著她說說今日外出的事。

 

他想，對於樓蘭的一切，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感到膩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