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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他受到中央的監管,受到部下的監督。

  每個月都必須來到中央鎮壓局的醫療部門接受檢查並領取抑制劑,由於過往的失控的行徑,馬迦席亞必須使用強效藥劑,使用專用注射劑每兩天注射一次,劑量為一個月。

  注射完就必須回到中央去重新做檢驗和領取新藥,這並不是有趣的行程,中央鎮壓局的同僚對彼此相當冷漠,儘管有許多充滿熱情的年輕人,他門仍受到嚴格的管束。

 

「馬迦席亞隊長,請往這走。」

 

大多人看到他的外貌以及聽到他的名稱,都會開始議論紛紛,大多數異形類的異能者還是希望能保持著人類的樣貌,不只為了不受排擠,更是為了提醒自己還是一個人類。

若無法維持人類樣貌的異能者大多會被「失控」二字畫上等號,多數人對這樣的異能者保持警惕,而異能等級不同也會影響本人的體型與意識。

最廣為人知的例子就是反抗者的通緝犯_皮薩,無法控制的異能讓他失去人類的樣貌,甚至影響到認知與意識,體型也異常龐大。

馬迦席亞的檔案也是被歸類為類似的注意對象,然而他只是甘願為鎮壓局做事才沒被特別刁難。

他帶領著兩位下屬進入醫療部門,醫療人員看他們一眼便點頭,隨即拿出冷藏用的醫療箱,從中拿出裝著藍色透明液體玻璃管裝到筆型針筒,馬迦席亞看著那藥劑這明顯跟以往不同,甚至連味道都不一樣。

「這是這次的藥劑,請先施打。」醫療人員將針筒遞給馬迦席亞,那份量估計應該是能維持一周的份量,當然醫療人員也注意到馬迦席亞神情和遲疑,他才解說。

「上頭研究人員希望你能嘗試新的藥劑,一周後還請回到這裡做檢查。」

「這不是應該先說嗎?」

馬迦席亞身旁新來的下屬氣憤地對著醫療人員質問,卻馬上被馬迦席亞舉起手制止。

「那位研究人員真是熱情,這麼多年都不肯放棄研究異形嗎?」馬迦席亞淡淡地說著,隨後便拿起藥劑注射在頸部,冰冷的藥劑進入血液中的異樣讓他稍稍皺起眉頭。

「抱歉,研究員總是非常任性,特別要求甚麼都別說,並要我等您提問。」與馬迦席亞認識許久的醫療人員也感到十分抱歉,然而階級太過懸殊無法拒絕這些要求。

「無訪,只要死不了都沒什麼。」

對於那些瘋狂的研究員他無話可說,只求性命不要受到藥劑左右就是他的底線,而這也受到研究員的承諾過,即便這承諾無法有太大的信用。

「這藥劑雖然是新的,基本成分還是跟過往的類似,據說只是調整到能降低異能變化時的失控......還想請問之前的藥劑有甚麼副作用嗎?」醫療人員繼續照流程做詢問,馬迦席亞只是回答『老問題。』便心領會神不再多做下一個流程,而一旁新人滿臉不解,另一位下屬只是拍新人的肩膀要他閉嘴。

  

馬迦席亞在離開的路上並沒有特別說明流程為何如此詭異,只是沉默的帶著兩位部下到回鎮壓局的大廳。

「隊長,請問這樣沒問題嗎?」新人忍不住自己的困惑提問,身旁的隊友則皺眉頭看著新人。

「雖然不符合流程,但那些研究員也承諾過安全性,而中央對研究員的研發很包容。」最終較為資深的下屬替馬迦席亞解說後,新人更是不滿意這樣的事情。

「但是隊長替中央做的事蹟比他們更有實質的成就吧!」

馬迦席亞聽到『成就』這兩個字,心理只有嘆息,他的成就是甚麼。

到異都郊區外廝殺並殲滅反抗者?帶領著下屬做著別人不做的殺戮?

從異度乾乾淨淨的出去,最後滿身血腥回來,有時就連同僚都會趾高氣昂的藐視骯髒的他們。

有多少人都只是想成為異都中高尚的幹員而已,並沒有要做這些收拾爛攤子的事情。

馬迦席亞的成就只不過是殺人的數字,反抗者都還能被稱為人民的英雄。

 

而他,只被稱呼為鎮壓局的魔狼_馬迦席亞。

 

 

「我們是軍隊,只需要聽從命令即可。」馬迦席亞沉重的音嗓從獸嘴發出,新人聽到才不甘心的壓下帽子安靜下來。

「這是特種小隊吃虧的地方,我們比軍隊更像私人軍閥,必須暗地下做骯髒事,不能被人知道,一旦我們曝光過多資訊,就是我們被殲滅的時候。」

馬迦席亞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位部下,他不知道這兩人會跟著自己多久,一個毫無經驗又過度熱情、一個以看透社會的容貌學會保持沉默,他們倆都帶著不同心思跟隨著自己,也許過一陣子又會到別的地方重新適應新的環境以保持自己的思緒不受到傷害。

「無法忍受就申請休假,休息幾天思考一下再回來,或著考慮調職。」

「不、並沒有這樣的意思。」新人慌張地說著,馬上又被另一位拍肩提醒別再說太多。

「待在特種小隊並不容易,能一直留著的人都抱持堅毅的信念吧,有時連我自己都還不清楚為何要堅持著特種小隊的存在。」馬迦席亞依舊平靜的跟他們倆說。

  

  「也許堅持也只是為了等待著某些事情吧。」馬迦席亞看著大廳門口,那潔白無瑕的大門,有不少幹員來來去去。

  十幾年前他也曾是個無知的新人,抱著滿心的期待與期望進入這裡,而多年後他學會的是保持沉默並且只遵循著上頭的命令。

  在這他所能等到的只不過是會迎接自己的家人,並愉快的結束一天無趣的行程。

 

  他看著大門的走近的母女。

 

  母親同為鎮壓局的幹員,儘管階級不高仍在中央做出一番作為,她帶著女兒來迎接著父親,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地跑到馬迦席亞面前,就算差點跌倒仍努力為著平衡抓住馬迦席亞的手。

 

  「來接我的嗎?」馬迦席亞低聲地詢問,並露出少見的微笑。

 

 

 

 

 

「隊長......」新人原本想上前,卻被拉住。

「這只是老問題,很快就好的。」資深的下屬搖搖頭不讓新人打擾馬迦席亞。

 

 

他們所見到的只是馬迦席亞一個人站在那裏低聲喃喃自語。

 

_執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