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
喀答喀答。
步出車站後,稍嫌不平整的道路讓行李箱發出吵雜聲音,紅髮的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一路拖著行李箱左彎右拐的繞了好幾個街區。
這是個稍嫌偏僻的鄉下小鎮,沒有大城市的緊張氛圍,取而代之更多的是鄉下小鎮的輕鬆愜意,老人家在陰涼處談天,小孩子精力旺盛的四處奔跑著,恍若與粉擾的世界隔絕,平實而安詳。或許就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決定將他託付在這裡的吧、她想。
她走進一棟民宅,熟門熟路的拉開了紙門,而後脫了鞋、提著行李箱走了進去。她有些心急的快步走上樓梯,伴著咚咚咚的聲響來到二樓,有些著急的她來到二樓走廊的盡頭,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往門板上敲了敲。
一陣布料磨擦的聲音後,有些含糊的男人的聲音才回應:「進來吧。」
她轉開門,望向房內的中年男子,一頭與自己相同的的紅色短髮微翹,留有歲月痕跡的臉還帶著倦意,但在視線轉到她身上時勾起了微笑:「……緋花,妳來啦。」
被男子稱作緋花的她一頓,後來先是嘆了口氣,才又勾起無奈笑容說:「爹地,不是說好了要叫名字的嗎?」
「啊、對對……對不起呀。」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緋花是代號,但我們說好了要叫名字……名字、名字是--」
他想了很久,似乎是想不太起來了。見狀,緋花眼裡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提起精神的她走到了床邊,邊打開行李箱邊說:「沒關係,想不起來的話就叫緋花吧,先別管這個了,爹地,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
「嗯?」被打斷了思考,他循著聲朝女兒的方向看去,就看見緋花從行李箱裡拿出許多毛線和編織用具,一個勁的往自己床上堆,「這些都是爹地放在舊家的,我給你帶來了。」
「爹地給我織點什麼吧。」
看著對自己笑的女兒,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很久。啊啊、原來自己的女兒也這麼大了--他怎麼都沒發現呢?
「--好,芽依想要什麼?」
聽見自己的名字從父親口裡說出時,緋花心裡其實還是很開心的,許久不見的父親、許久不曾被喚過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眷戀不已。
「那、我要一條圍巾,上面要有我的名字。」
「好……什麼時候要?」
「下次我再來時再給我就行了。」緋花將行李箱拉上,又將另一側拉開,從裏頭拿出了紙袋交給了父親:「這個就拜託爹地給藤原叔叔吧,應該夠用上一陣子。」
看著交到自己手上的紙袋,他並沒有打開查看,一直以來女兒都在裏頭裝進金額不小的紙鈔--自從那次「意外」之後,緋花找了管道進入自己曾經待過的組織,就為了不能再繼續待在組織裡工作、身體變得虛弱又善忘的自己。
他不想忘,待在組織是多麼的危險,死了之後又會是什麼下場。
「--好,我等妳回來。」
緋花上前抱住自己的父親,就和記憶中一樣的溫暖,這總讓她心安,「嗯,也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我會記得的,芽依。」他用力地回抱女兒,像是要好好記住這個體溫。
他不能忘,自己唯一的女兒、唯一的家人,唯一要等待的人。
「我會再來的。」
※ ※ ※ ※ ※
最終,她還是沒能問出口。她實在不忍心看到父親為了回想當年而頭疼欲裂的樣子。
緋花看著手裡幾封信件,這是她先前從舊家裡找到的、是父親在實驗期間與一個人的實驗心得交流,雖然她不明白為何父親與這人使用傳統的信件私下來往,但她並不在意這個。當年那場意外的死傷人數她不清楚,而且之後組織也只有找另一群研究員用殘存的資料接手研究,讓這場意外就像不存在一樣。然而現在卻讓她發現那場父親參與其中、後釀成意外的研究,可能知情且還活著、代號「末菸」的他就居住在菖蒲花島上。
她並不期待末菸能告訴她當年的意外可能是怎麼發生的,她只希望對方在聽了自己父親的症狀後,能夠告訴她那場意外裡沒有其他致命因素會影響到父親了。
於是她接下了那個與菖蒲花島有關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