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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下來及川徹就被牛島若利給按倒進了床單裡。

她眨一眨眼睛,那雙水潤潤的眼珠被淚水沖刷得清亮無比,眼角猶帶淚花,臉頰卻紅潤得有如春花初綻。她摟住牛島若利的頸子,小聲問他。

「⋯⋯小牛若,」她的語氣軟綿綿的。表情明明很害羞,雙腿卻很大膽似地已經自動自發地自己纏上了牛島若利的那截勁腰,「你要幹嘛呀?」

牛島沉沉地看著她,把腦袋一低,往前湊過去然後深深地吻住了她。

那是一個既深且長,既柔軟可是卻又熱情如火的吻。

及川被他吻得腰都軟了,背脊都倒下來了,身體酥酥地麻成了一片,兩腿間的被男人手指恣意玩弄過的那張穴口也早已一次又一次地氾濫成災了,她夾緊住兩條腿頻頻地往牛島身上蹭,蹭得牛島不得不握住她的兩側膝蓋把她推開,強壯的身體更往下壓,直到他把及川徹給徹徹底底地掌握在了自己懷裡。他從她的紅唇吻到下巴,再度從下巴吻到她的肩膀,最終兩手一撈她的腰使她下身與自己的緊密貼合,鼻尖埋進她的胸口,層層疊疊的繁複蕾絲擋住了他小半張臉,也擋住了及川徹那被他吻得嬌豔帶粉的紅潤嘴唇。

及川徹的上半身還穿得好好的,可那一字平領的胸口只要把背後的綁帶解開,輕輕鬆鬆就能往下拉扯,露出那掩藏在裡面的大好春光來。牛島向來對她的胸乳抱有某種沒有確定意願前就不能隨意碰觸的紳士風度,偶爾及川想撒嬌時蹦跳去摟他的手臂,柔軟的胸口擠壓他的手臂時還能極其罕見地看見牛島泛紅的耳根,這讓她越來越喜歡在對方沒有防備時這麼做,喜歡點火而不曾嘗到後果──

牛島的一隻手摸索到她的腰後,先是摩挲了幾把那柔軟卻又飽含彈性的緊致腰身,在及川開始抗議他手掌上的繭磨痛她的肌膚之前解開了那些綁帶。及川的手乖乖地摟著牛島的脖子,眼睛裡水亮亮的,她仰起頸子小口啄了牛島的下巴一口。

「⋯⋯你要幹嘛呀?」

她又這麼問。語氣更軟、更膩,眼神也更水更明亮。她哪能不知道牛島想幹什麼呀──徹醬又不是笨蛋,徹醬聰明得很。既然自己說都說了,比這更親密的事情也都做過了──小牛若都把自己的身體搞成這種樣子了,不可能不負責的吧?

她可不允許。

牛島終於把眼神轉向她。他的眼光很沉很沉,原本墨綠色的瞳孔現在看來幾近漆黑。他摟住她,目睹她胸前的那些雪白布料有如花朵一般在他的手下層層綻放,及川徹呀的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想遮,牛島卻在此時低下頭去,叼住自己女友(以及妻子)的一顆從花苞裡探出頭來的嫩紅色的花蕊吮了一口,在那軟綿的尖叫聲裡往前一挺腰,原本抵在洞口磨蹭的堅硬火熱的器物瞬間挺進去了一點,及川的喘息也立刻拔高。

他看著她的眼睛,沉著嗓音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要履行我身為丈夫的義務。」

他說。

及川徹眨了眨眼睛。

她心想,小牛若跟我說這個幹什麼呀?又不是說我現在不想承認他是我的老公──好吧大概是吧。可是像他這樣壓著我,我也是動不了啊?

所以他為什麼要──她腦袋裡的問句還沒組織完畢,牛島就又往前挺進了一點。

於是及川徹的腰便軟綿綿地倒了下來,大腦也跟著軟綿綿地被攪成了一團白花花的漿糊。

牛島若利開始幹她。

她那口又緊又小的穴方才已經被牛島用手指給完完全全地操開了。他幹這種事情很熟練,因為及川的骨架小,又是一個怕痛的,牛島起先第一次時怕弄痛她也是先上網查了很久的資料。及川聽他語氣嚴謹地講述女孩子的第一次該如何如何最開始的準備又該如何如何,聽得就連背脊也開始發燒。

本想捶打他的胸口或者用腳踢他幾下要他快點插進來就好,結果卻也是迷迷糊糊地被他用手指操得只能連連顫抖喘叫,下面的水跟不要命地流淌著。那愚蠢的男人居然還敢用擔心的語氣問她說要不要緊想不想先喝點水,及川用盡所有力氣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悶聲要他快點進來不然就不要做了你這蠢牛若──所以他就插了進來。

插了進來。

自己當初就不該那麼蠢的。

及川徹想尖叫,而她也確實尖叫了出聲──小、小牛若這個大蠢蛋!她的尖喘直到出口的一半就被牛島若利的嘴唇堵住。牛島又深又用力地吻住她,手臂幾乎要把她勒緊直入骨血,舌頭也急切地鑽入她的口中,汲取她芳香的津液。

及川根本沒體驗過牛島如此熱烈迫切的吻,她幾乎失了神,整個人被撈起來分開大腿騎在他的身上。牛島強健的手臂鎖住她,困住她,及川只聽見他低聲喘了一句說,「抱歉,徹,我忍不住了。」接著就被他給操到直接哭出了聲音來。

而也是直到現在她才曉得之前的牛島若利有多隱忍──當然及川知曉牛島一直都在忍耐,理所當然,他胯下的那根大玩意要是直接就這麼捅進來是有誰會受得了啊?及川自己也會壞掉的。

她知道牛島會克制自己,為了她。所以她心安理得地需索著這份忍讓,揮霍著他對自己的包容而不去考慮後果──她的意思是,大約她是考慮過後果,但是考慮了以後卻發現那也不怎麼重要。

在及川徹的心裡,或許她也是不怎麼在意牛島在自己面前完全放開自我的。她可是他的女朋友欸。現在還是被寫在了同一張結婚申請書上,拿了同一張身分證件的那種。及川自認自己很大方,她自認牛島不會傷害她,即使她在床上哭著喊著要對方全都放進來時也一樣──他可是最喜歡自己的小牛若欸,他可不──

可及川這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還是錯了個徹徹底底。牛島不是不想忍耐,他是太擅長於忍耐,以至於忍了太久,久到連他自己都忘了不忍耐的時候該是什麼滋味──他終於挺進去一半的時候及川就開始縮緊大腿和小腿哭著喊疼,可這回牛島沒放過她。他一邊親吻她的臉頰,她雪白的頸子還有胸前那兩座嬌嫩的山峰上那兩枚紅紅的乳果,直親到及川在他身下軟成了比春水還更加軟綿綿的一片,才慢慢地一挺一挺地又插進去,直到她完完整整地屬於他,直到他全然、終於整根齊沒地插進了她的體內。

及川發出哭喘似的,幾乎像是崩潰的一長串顫抖的氣音。牛島這次沒有戴套,因此那種粗大、堅硬以及灼熱都如此地清晰且明顯,像是貫入了一整根的烙鐵在她裡面。她發現自己淚流不止,哭著喘到連呼吸都有點困難。牛島叼住她的唇瓣吻了好一會,給她注入了一點堪稱珍貴的氧氣。

他輕柔而緩慢地撫摩她細窄的腰部,柔軟的大腿和她滑膩有如上好絲綢的大腿內側,及川那兩瓣翹挺的嫩臀也被他給輕易掌握在了手中,像是捧著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他綿長、深入地吻著她,一直把她吻到呼吸急促臉頰微紅,這才把她給放開來。及川撞入他的眼睛裡,臉一時又紅了大半,不禁把臉給藏進他那寬闊厚實的胸膛裡,躲著不肯出來。

牛島還一整根完整地杵在她的體內,可他卻又不想動了。他安靜地摟住她,及川在他胸口埋了好一會,感受他貼在自己耳側還有身體裡的怦怦的心跳,清楚而勃然。她的臉慢慢地紅至耳根,胸前的兩顆乳珠輕顫著,在男人火熱的注視下柔柔地擺盪。

及川的大腿緊夾住他。牛島這時還俯低臉,低沉地問她痛不痛。及川想了想,突然撐起身體湊近他,摟住他的頸子,在他的頸側接近鎖骨位置用力地咬了一口。

她咬得很深,大概根本流出了血,可是牛島不為所動。他抱著她一翻身讓她騎在他的腰上,及川徹俯下身子。她的頭髮早就散了,長長的髮絲有如瀑布一樣地垂落下來,落在她的胸口,她的臉以及她的頸側。

雪白的婚紗被捲至腰部,不管上面或者下面都無從遮掩,成了只專屬於牛島若利一人的放蕩的新娘。及川露出一點微笑,腰慢慢地扭動起來。牛島插得太深了,深到她只動一下都能感覺到他滿滿的存在感。他很大,真的很大,可是及川卻沒感覺到半點不舒服。她知曉牛島不會傷害她,從骨子裡就知道。

從很久很久以前。

從那張球網的對面,校門口左邊數過來的第三根柱子下。那叢牽牛花,她的家裡,那張小小的軟軟的床墊。她想起自己去讀大學時住宿舍的那幾天剛好牛島要準備考試不能過來看她。那時他們已經快兩個禮拜沒見面了,正是小情侶濃情蜜意的時候,及川徹在這方面倒是一點也不想委屈自己。她打了一通電話給牛島,躲在被窩裡窸窸窣窣地脫掉了自己的內褲,只穿一條柔軟的睡裙躺在床上。

牛島不到兩秒鐘就接通了電話。

「徹,」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及川能看出來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後面掛著他的球衣和外套,很普通的一間臥室。及川想問他對方的室友在不在,現在可以講電話嗎,可是想一想卻突然止住了念頭。

她先隨便跟牛島聊了幾句話,牛島一一回應,眉尾雖然壓得很低但語氣裡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及川問他是不是考試都考完了,牛島說是,明天還剩最後一科。及川有點想逗弄他,故意拉長了尾音問他說是不是都準備好了啊還是就算沒準備好也要接我的電話。牛島皺了皺眉,但卻不是不悅,只是一種困惑,他只沉默地點了個頭。

及川於是說那我給小牛若一些獎勵吧。

她悄悄地拉開了被子。床頭的木板上夾著一盞小燈,燈光柔柔地灑在及川徹的臉上,照得她的那張臉更如花朵一般嬌美。牛島抿著嘴唇看她的動作,呼吸和眼神都漸漸發沉,及川徹把睡裙往自己的大腿上撩起來了一點。

「小牛若猜猜看我下面有沒有穿呢?」

她一向愛撒嬌又愛笑,尤其像是此時這般裹了蜜的嗓音更是容易使人心底發軟。從狹窄的視野看進去是及川徹光裸的腿根,她的腿很美,從大腿到小腿中間形成很流暢的一條曲線。及川輕輕地摩擦起兩腿,故意把聲音放得很輕,連尾音也帶出來一點甜膩膩的味道來。

「嗯⋯⋯嗯⋯⋯」

她輕輕地喘了起來。及川把手機架在床頭,整個上半身都拱了起來。牛島眼神暗沉地看著她的舉動,連呼吸都開始發熱──他好像並沒有想到及川可以如此大膽。

其實連及川徹自己也沒有想到。

她輕輕地喘著,扭著,把手掌放進大腿裡去輕巧地摩擦著。那裡已經泛出了一點點絲微的水意,細微的快感竄上她的背脊,她想起牛島那粗糙帶繭的手掌撫弄自己時的感覺。

牛島若利的手掌很寬,很大,掌心帶有著火熱的溫度,即使在冬天也是如此。及川在冬天時特別喜歡把他的手夾在自己大腿中間暖手,看他有點侷促的反應便感到一種別樣的愉快升騰而起。她喜歡看牛島為自己產生反應,手足無措的樣子,這讓她感到很快樂。

岩泉一說她是個傻的,遲鈍得無可救藥的傻瓜。及川徹起初不信,她覺得自己聰明得要命,怎麼可能會是個傻瓜呢?要說傻也該是牛島若利比她傻,他唯一做過最聰明的事情就是來追她,但卻沒有把她給綁到白鳥澤去,及川徹有時自己也說不清她到底想不想要牛島若利那樣做。

他像一隻溫馴的,願意把利爪與尖銳的嘴喙都收起,把滿身的羽毛都給壓得服服貼貼,湊到她的手掌下去讓她撫摸。

她撫摸過了,知道這隻猛禽凶狠起來時是什麼樣子,卻也見過他最柔軟時的模樣。他把他的心給剖開給了她,讓她看見自己血淋淋的樣子,及川對那點向來沒有辦法。

現在自己已經在他懷裡了。被他給緊緊地摟著下面也插著整個人都快要軟化成為一灘水了,及川在他肩膀咬了一口,看他仍然專注凝視著自己的好像再也不會放開她的眼神,陡地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她邊笑邊抖,抖得連身體都開始亂顫。牛島的大手箍緊她的細腰,把他拉下來給了她一個黏膩膩的吻。他慢慢地挺動起來,及川放軟了身體放任他,大腿也微微地曲起來,她拉起牛島的一隻手,帶領他撫上自己胸口的那片柔軟。

牛島輕輕地收緊手掌去揉她的乳尖。她的乳房被握在他的手中像是掌握了一朵輕飄飄的雲,及川徹朝他倒下來,好像那朵打著旋的降落在他髮上的牽牛花。及川踮起腳,伸手摘走了那朵花,接著又笑瞇瞇地把花給插在了他的衣領裡。

她對他說小牛若,你是不是真的有點喜歡我?

牛島若利想了想,慎重其事地答了是。

過了幾秒鐘才又補充,不是有點。

於是及川徹又笑了起來。

他在牽牛花的花雨與香氣裡,聽見她輕飄飄地吐出一句。

「那你這麼喜歡我,不會以後真的想要跟我結婚吧?」

牛島若利又想了想,更慎重地答了句是。

及川徹笑著去拉他的手,眼睛跟笑容都亮閃閃的。

牛島若利在心裡對自己又說了一句,是。

我以後會娶妳。

然後,我會用盡我所知道的一切方法,讓妳感覺到快樂。

///

及川徹半點也沒想到牛島若利的精力竟然能如此驚人。

當然這也沒什麼好令人意外的。他可是個國家知名的排球運動員,還是特別自律自制,特別要求自己的技藝以及特別天賦異稟的那種──他還是她的法定伴侶。

所以當及川徹被自己的法定伴侶給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喊都快要喊不出聲了眼淚也快要流乾了,被一直把住的腰跟大腿也都由淺到深地泛紅一片了,更別提她始終被嘴叼住或者被手掌給握住揉捏不已的乳房,一片火熱酥麻,那種熱似乎要一直蔓延到她的骨子裡。

她的下面被完完全全地撐開來捅開來了。柔軟的內壁發熱腫麻,裡面也熱熱地溢出來了不少的水液。床單跟被褥都全濕透了,兩片粉嫩的花瓣被磨到通紅腫脹,那顆小豆子也被從縫隙裡被蹭到整個扯了出來,嬌紅的殷切地腫大著。

她的腿都快要合不起來,幸虧牛島還保有那麼一絲半點的理智,知道自己不可以全射進去──但那也是在他早已射進去兩次以後第三次才想起來的事情了。

及川第一次被溫熱的精液給灌滿,脹得連大腿都在發抖。十根小巧的腳趾頭蜷縮起來,光滑的平坦的小腹被溫暖的大手給放上去輕輕按撫,她已經連哭也哭不出來,紅腫的眼皮快要睜不開,恍惚之間感覺自己被抱去了浴室洗澡,又被擦乾身體弄乾頭髮,放進了柔軟乾燥的床單裡。

一個人輕柔地用手摟她的肩膀,俯身輕吻她的眼皮。

她累得連動也不想動,微微蜷起身體縮進他的懷裡,沉沉睡去以前還想小牛若真是太壞了,明天起來要狠狠地罵他幾句,接著便乾脆俐落地沉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第三天及川徹才總算能從那張牛島為他與新婚妻子訂做的那張大床上手腳發軟地下來。

以後再也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放任小牛若了⋯⋯除非她想再也下不了床。她縮在沙發上腿上蓋著毯子,小口小口啜飲牛島遞到她手中的熱牛奶,臉上有點懨懨的,眼角和臉頰卻如盛開花瓣一樣泛著紅暈,像是被狠狠疼愛了好幾回。

終於能得到牛島首肯過來看她的花卷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捧著臉頰仔細觀察了她好一會,突然且面色篤定地下了這麼一個結論。

「妳可能要有了,小徹。」

及川嚇得差點丟了手中的杯子。

「妳、妳在說什麼啊小卷!」

她臉蛋飛紅,還第一秒就先慶幸牛島在外面接他朋友的電話,把她與閨蜜之間的私密空間單獨留給了她──花卷看來氣色也很不錯。她笑嘻嘻地說松川前兩天也跟她求婚了,婚期就訂在下下個月,還一臉遺憾地說要不是及川比她早結婚了就可以也來當她的伴娘,被及川捏了她的臉說是誰說要比我早結婚的啊,不是說好跟松川一畢業就要結婚的嗎小卷妳根本是在耍我。

「我是啊。」花卷突然一臉正經地如此回答,「我本來是打算跟松一畢業就要結婚的,可是牛島來拜託我們,說他想讓我當妳的伴娘,問我們可不可以再等一等。」

花卷托著自己的臉頰,相當心安理得地嗑了牛島從櫃子裡拿出來的一大盒小餅乾。進口的,味道還真挺不錯。

及川徹瞪大了眼睛,「小牛若他⋯⋯?」

她不敢相信。牛島向來是最不會麻煩他人的那種人,更何況花卷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他的,他找誰也不可能真的拜託到對方頭上──更何況是請求對方先不要結婚,哪裡來的臉可以提出這種要求啊?又不是傻了!

「我就說他肯定還挺喜歡妳的吧。」

花卷又喝了一口花茶。茶也是牛島泡的,及川徹此人五體不勤從頭到尾都動也不動地懶洋洋地窩在那裡,讓牛島幫她做所有的事。儘管松川也會幫她做所有的事,可她可以看出來牛島是自然而然理所當然就想要這麼做的,而且並不求什麼回報。

⋯⋯並且他也不會像松川做著做著還會順勢把她抱起來放在桌上或櫃子上做點其他什麼事,花卷心裡默默這麼想。及川連牛奶也不喝了,捧著杯子小嘴微張,坐在那裡出了好一會的神。

她也不在意,快樂地又嗑了一會小餅乾,這才聽見及川結結巴巴地說。

「他、小牛若是不是傻啊。」她邊說邊臉頰跟耳朵都跟著迅速地紅起來,「我根本就⋯⋯」

她想說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讓小卷特別來當自己的伴娘,可是她說不出口。牛島幫她把一切都打理得好好的,根本不用她動一根小指頭,可她卻還是在婚禮之前把他扔在祭壇前面跑了。她難得地感到有點羞愧,雙手捧著杯子坐在那裡,眼睛盯著裡面半滿的牛奶。

花卷喀滋喀滋地咬著小餅乾,看著自己高中好友的臉跟脖子都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紅得好像就要冒煙,這才大發慈悲地開口說了一句。

「反正我是也沒關係啦,早一天結晚一天結也都差不多。反正松那麼愛我,我也那麼愛他,頂多我太早懷孕可能會很麻煩而已──可是現在也沒關係啦,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

她湊近及川徹,臉上的表情從帶了一點寬慰轉為純粹的八卦,用手指戳了戳她紅通通的臉頰。

「所以我說啊小徹,」她笑嘻嘻的,故意拉長了尾音問她,「妳跟牛島,什麼時候要生小孩啊?」

及川徹的臉終於「唰」地一下地紅了個徹徹底底。

「我、我沒⋯⋯」

「你們昨天做得很兇吧?」花卷的眼睛閃著一點促狹的光芒,她捲著自己粉色的捲髮,眼神從及川的臉一直挪到她細白的頸子,沒被睡袍掩好的鎖骨邊角大方露出一枚淡紅色的吻痕。

其實牛島此人很克制,向來不會把吻痕留在太顯眼的地方,由此可知昨晚、或許這幾天都做得狠了一點──沒看到及川臉蛋紅潤眼睛含水,剛才要出來時還是由牛島直接把她抱出來的嗎?花卷一邊微笑一邊腦子裡轉著一些相當十八禁的念頭與限制級的諸多畫面,及川明顯對這個話題感到忸怩不安,連腳趾頭都縮了起來。

「⋯⋯才、才沒有。」

她小聲地這麼講。花卷臉上掛著了然的微笑,點了點頭。

「嗯嗯,妳說沒有就沒有吧。」

「小、小卷!」

及川氣得揮舞拳頭想打她。但她現在還手腳痠軟得舉都舉不起來,只得放棄,只拿一雙水潤潤的美眸怒瞪著自己的好友。

花卷又笑起來,「那,小徹,」她端端正正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花茶,又放下,還親切地往前湊給及川塞了兩塊小餅乾。

「──別的不說,妳跟牛島想要有小孩嗎?」

及川徹只好又想了想。

小孩這點──倒是她想也沒想過的事情。牛島昨天沒有戴套,她懷孕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她還想出國去打球,牛島的職業生涯也還遠遠不到他可以被孩子給綁住的時候。她那漂亮的眉頭擰了起來,思索的表情略顯沉重,花卷看著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我就先不問了,妳自己好好想一想,跟牛島討論一下也行。畢竟他忍了這麼久──」她一頓,看及川那雙漂亮的栗子色眼睛又濕潤地瞪了過來,立刻見好就收地住口,留給彼此無限的想像空間。

「話說,小岩為什麼沒有來?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

及川整理好心情,捧起杯子又淺淺地小啜了一口,在嘴唇留下一圈白色的毛邊。她眨啊眨的眼睛看來是真心有些困惑,花卷幾乎要想笑,到了最後一刻卻又及時忍住了。

她把最後一口花茶給喝完,笑瞇瞇地站了起來。

「⋯⋯小徹妳啊,妳覺得岩泉適合來妳家嗎?」

「為什麼不行?」

「妳不如先去問問牛島吧。」

她丟下這句話,揮一揮手跟及川徹告別。及川看來想叫住她可是最後又閉上了嘴,花卷踮著腳尖走下樓,在門口跟剛講完電話的牛島道別,穿上鞋子,鑽進等在門口的轎車裡。

松川在車子裡把她拉近,給了她一個充滿他的松香氣息的溫柔的吻。

花卷仰起脖子接受他的吻,手順勢鑽進他的大衣裡面,揉了把他即使已經不是排球運動員卻還是硬梆梆頗有幾分手感的肌肉。松川任由她手來腳來地揩了幾下油才低笑幾聲,輕柔地把她拉開,低聲說。

「等下是不想吃飯了?我也可以把車子開到比較偏僻點的地方。」

「這裡難道不行?我還以為松向來是比我還要大膽的男人欸。」

「妳想要在這裡?」

松川笑出聲來,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看大膽的是妳吧,小饞鬼。」

「哼,那松你難道沒硬?」

「嗯,硬了。」

松川回答得很爽快。花卷於是滿意了,手跟著往下揉了把他硬硬的腹肌下方更加堅硬的腿間物體。松川任由她把弄,眼神隱隱地有些深沉。

「⋯⋯看來,晚飯還是先等等吧。」

「反正我也還不餓啊,剛才吃了好多小餅乾。」

「是嗎,那還真是挺剛好的。」

他嘴角帶笑,一踩油門,汽車疾駛出去。屋內牛島緩步上樓,及川懷裡抱著枕頭,窩在沙發裡發楞。

聽見牛島上樓的動靜她抬頭,目光與他四目相對。牛島問她,「妳會冷嗎?」一邊快步過來把她露出毯子外的腳趾給塞回去毯子底下。及川沒有回答只定定地盯著他看,牛島剛抬起頭,她就伸手抓住他的臉頰,頓了一會,還挺用力地捏了兩下。

「⋯⋯?」

牛島一臉不解地由著她把他的臉給捏到泛紅。

然後她放下自己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要說話時對方也跟著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同時說。

「你想要小孩嗎。」

「──妳現在想要小孩嗎?徹。」

兩人一起大眼瞪小眼。

「我不──」

「我聽妳的意思。」

牛島又幾乎與她同一時間開口。及川閉上嘴,臉蛋有些微微發紅,連耳朵也跟著熱了一點。

她還不想。

可她或許也並不是永遠都不想。

「我有買藥。」牛島這麼說,眼神和表情都很坦然,「我下次也會記得戴套──如果妳不想,我去結紮也沒什麼關係。」

「⋯⋯小、小牛若你?」

「可是如果妳想──」牛島傾前身去,握住她的手,及川紅著臉讓他握著,等到他說出來下一句話。

「那我也可以努力。」

「⋯⋯哈啊?」

不、不對了吧小牛若?

而等到後來的後來,等到牛島若利千里迢迢跑去了波蘭打排球,而及川徹千里迢迢地跑去找他──等到她再度翻來覆去地被牛島若利給啃了個遍,等到她發現自己隨手塞進行李箱裡的那盒保險套不到兩天就整個被用光。等到她過了兩個多月以後才發現大事不妙,而牛島從波蘭買了機票千里迢迢地跑回來,風塵僕僕跪在她的腳前把她赤裸的腳掌小心翼翼塞進拖鞋裡時及川才想到,等等,自己也從來沒有說過好或不好啊?

但牛島的眼神看起來很喜悅,連那張總是沒有表情的不怎麼生動的臉也跟著好像閃閃發光了起來。

所以及川徹又心想──噢,那好吧。

那也是他們以後的以後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