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離開隊員的視線範圍,她魚尾擺動得快,在晦暗的書架中尋找那條悠長的身影。
「蜜蕾娜?你在哪裡?書找得差不多了,該歸隊囉。」蓑鮋人魚一面喊著,一面努力克制內心的不安,以免左右揚起的魚鰭使她卡在書架之間。
黑暗並未阻礙滝棘的視野,即便只有微弱的光,依然能讓收縮的瞳孔看見那把寬大刀身的輪廓,以及它的持有者。
帶著黏液的觸手從她的魚尾開始向上滑,衣服沒能遮到的白皙腹部上留下淡紅印記。蜜蕾娜的臉上寫滿了困擾,觸手穿過她的胸前,緊壓著中間接著繞到後面,從後頸往上延伸,尾端貼著她的臉頰晃動。
不曉得在什麼階段被纏上的,蜜蕾娜此時的雙手沒能握住武器,反而是被觸手連著身體一同被鎖在背後。即使她努力的蠕動掙扎,觸手卻只會越縮越緊。
深藍的眼捕捉到前來的同事,她哈哈的笑了幾聲。
「抱歉,搞砸了。」
不妙的預感成真,滝棘不禁皺起眉心,任棘鰭戰慄地聳起,也無法威嚇盲目的敵人,在被書架環繞的室內,倒成了路障般的存在。
有別於會張開血盆大口撕裂獵物的掠食者,軟體動物的喙多半藏於觸手之間,勒斃正是他們使獵物安分的手段,不知在這等待多幾久的海怪,絕不可能輕易鬆開這得來不易的一餐。
千萬別動,否則就換我搞砸了。」
哪怕是朝觸手的源頭扔過去的匕首,也絲毫無法動搖巨大魷魚,倒使觸手對掙扎般的動靜,更加警覺地束緊被纏繞的海鱔人魚。她想也是。
「⋯⋯好樣的,有種就不要鬆開。」滝棘盯著愈來愈緊密的觸手,她喃喃地說,恐懼與危機感亦在內心加劇,眼看唯一的護衛同事似要被擰斷,蓑鮋果斷地揚了揚棘鰭,迴旋突進,一道魚鉤般的尖端站停在蜜蕾娜的胸前,扎實地刺進半透明的觸手內,神經毒素不一會便起了作用,只見觸手抽搐地像是散亂的麻繩,從蜜蕾娜身上紛紛滑落,三叉戟猛然朝地面一砸,遲鈍得來不及撤退的觸手釘在地上。
「蜜蕾娜,這邊幫我多切幾份,麻煩你囉。」她鬆了口氣,朝同事笑著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