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我這邊有個被退貨的商品,不如妳幫我買下它吧——」
「我會算你便宜的——就幫我一次?」
「……」
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的。
。
回到家是凌晨4、5點的事了。
雖然疲憊的可以躺床直接昏睡,但佩妮洛普還是撐著精神洗完澡才跟床被來了親密接觸。
她是真的累了。
這一睡直接睡過中午,好在是難得的週末假期,才沒發生睡過頭沒上班這事。不過白白浪費了一整個早上也是事實,佩妮洛普覺得自己也該起床做些事,像是吃飯什麼的。
但她仍然躺著,連動都懶得動。
飄飄然的,仿佛自己踩不到地。
也許昨天的衝擊比想像中來的大。
所以在多躺了4個小時後,佩妮洛普打了電話給幼稚園裡同自己搭檔的老師,簡短的說了自己身體不適需要休息等內容便向幼稚園多請了一週的假期。
一週的時間足夠漫長,也許不用這麼久,不過對佩妮洛普而言,這樣的狀態也是少見的,一週究竟漫長還是短暫也很難去說。醫生總是建議有類似狀況發生時要多休息,散心也好,運動也行,找點事情給自己做去擺脫哪些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壓力源。
這其實也沒發生過幾次,一隻手都數的過來的次數。但即便少發生佩妮洛普也知道,這種狀態去面對孩子是不妥當的。
去散心吧。她這樣告訴自己。
隔天一早,收拾好的行囊就一個後背包,佩妮洛普背著出門,上了加州最有名的觀光火車。
目的地?
該去哪就去哪吧,只是正巧盡頭有想遇見的人。
火車起步帶著動蕩,錢花的夠多,也多虧非假日的人少,佩妮洛普有幸擁有單人房,免去與人社交的困擾。
車子先是繞過聖巴勃羅灣,一路往沙加緬度的森林前進,窗外的風景也漸漸由都市成為山林。蜿蜒的山路駛向被樹林環繞的湖泊,秋季的因素,綠意染著脆黃炎紅,襯著碧藍的湖泊便是不可多的的美景。
火車在這裡花了比較久的時間停駐,棕褐色的眼瞳望著眼前的景色,最後選擇拿起手機拍了張照,點開聯絡人,給自己哥哥發了訊息。
『秋天的唐納湖。』
這是個美景。佩妮洛普想。她喜歡那些明亮的火色,湛藍的天與碧藍的湖讓大地像燃燒一樣,仿佛隔著窗都能感受到溫暖,風輕輕一吹都能見著那屬於自然的招搖。
可惜她只是短暫停留。
離開唐納湖後,佩妮洛普稍微睡了會,睜眼時已然身在冰雪之中。
傾斜的角度讓她意識到車子在爬坡,窗外的冰雪透過玻璃傳達寒意,稍稍的凍醒了佩妮洛普的精神。
她想是到內華達了。
外頭的景色很美,但佩妮洛普沒那個興致。
一直到車子駛進鹽湖城,所見開始變得荒蕪,佩妮洛普才傳出了第二張照片。
她拍下了寬闊無邊的戈壁灘。石礪堆砌的世界是壯闊的,像是與天空競爭,風在無盡的石塊上,吹起乾枯的草,以自己最快速度朝遠方奔去。
在這片荒涼裡,多餘的思考都能放下。
那一瞬間、覺得很自由。
但風也有終點。他停駐在蜿蜒河流的入口,把奔向自由的心拉回湍急河水之中。
這時火車駛進科羅拉多山谷,正式的向那片壯闊告別。
咖啡的香氣縈繞,在專屬的空間裡,在分越紅土瓊林的河水中。
佩妮洛普看著眼前的河水湍急,在過彎處總是激烈的碰撞,激起飛昂水花的同時,她想她的心正試圖沉澱。
沉澱在哪?估計是越過那些曲折,最後躺在平坦河床上。
可惜直到駛進都市,她也沒得償所願。
稍做休整後火車再度啟程,夜晚是侵佔整片窗口,出城前只能見著城市燈光,出城後星芒漸漸揭了紗,鑲在深沈的布幕上。
後段旅程有趣嗎?相較之前似乎少了多變性,但也不至於無聊。
畢竟路經了……什麼來著?佩妮洛普翻開介紹手冊,看了看。
嗯。伯靈頓大橋。
總之,經歷了約莫50個小時,她抵達了終點——芝加哥。
不同加州,這可真是個陌生的城市。佩妮洛普也沒來過幾次,只循依稀的記憶,搭車,轉車,最後走進居民居住的小區。
佩妮洛普隱約記得什麼荷蘭風格建築,但不巧的,她對此道完全不熟悉。所以在走了整個區後只能窩在遊樂場和小朋友一起,玩盪鞦韆、玩蹺蹺板,那些相隔遙遠土地仍舊不會改變的事物。
也許她該去做些觀光客該做的行程,逛個博物館或藝術公園什麼的。高聳的威利斯大廈或許是不錯的選擇,鳥瞰城市風景,像是密西根湖或海軍碼頭。
動物園也很有名,逛完也許晚了,還能在林肯公園聽幾首藍調音樂。
然而她實際做的,只是在孩童遊樂場消磨整個早上,直到有人把午餐袋壓在自己頭上。
「嘿,佩妮。」
「哪陣風這麼強烈,把妳給吹來芝加哥?」
大概是……想回歸平凡的風吧。
遠離那些總是存在的不平凡,逃避那些不喜歡的生活。
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的。
這個一開始是從哪開始?僅僅是那個晚上還是最初的最初?如果為此感到後悔,又會不會否定太多的一切了?
「想去旅行。」
最後她只說了這句。
女人也沒追問,只是把這個認識起碼15年的小孩拉起,笑著應答。
「等你工作放長假,就一起去旅行吧。」
「嗯。」
。
「旅行我推薦非洲,帶你回故土逛逛想想就有趣。」
「……」
「如何?滿心期待吧。」
「……我只覺得我交朋友的眼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