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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喀啪喀」的聲音持續不斷,香甜脆硬的餅乾棒以驚人速度在消失,讓人忍不住直盯著看要到哪時才會停止。

縱使早已知道樓蘭的食量大的時候相當可觀,只是像這樣逐根餵食卻又是別番感受了。

 

細嚼慢嚥一詞基本與她無緣,張口吞食才是蛇的本性,那一根根散發著單純麥香的餅乾條經由他的手送至她的唇邊,然後一口一口地極快被消滅掉,令他很是擔心自個兒的手也會一併被吞吃下肚。

 

就算曉得自身不會有事,可當那雙瑩亮的翠綠眼瞳緊盯著他手中食物,宛如獵食者的模樣還是使他忍不住往後退卻半步,即便很快就被他掩蓋了下去,不過也有部分是因為她緊追著食物而來,在瞬間拉回了這半步差距。

 

因總是在進食而顯得紅潤的唇瓣在實際咬下前便先察覺到了味道不同的事,那嗅聞慣的味道令樓蘭下意識放鬆了力道,改為輕叼住他修長的指,而後吐出以袖輕輕擦拭著,再捧起他的手仔細查看有無異狀。

 

不懂情感不擅表達的她面上表情變化不大,可相處多時又擅於扮演他人的男子怎麼會看不出那細微的神情差異,加上樓蘭那明顯表露出的緊張反應,反應淺淡卻不難感受到那份擔心關切。

雖說他也可以直接表明自己並沒受傷,但看到樓蘭那副認真模樣他就放任著由她去了,畢竟說得再多也不如實際看到的更為安心。

 

相處久了他知道樓蘭為了避免誤傷認識的人,總是習慣多嗅聞對方的味道並記下,喜歡接觸他人不僅只是為了汲取對方體溫以維持溫暖,更有部分是為了能更清楚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嗅覺敏銳的她便是以此認人,與他的結識也同樣如此。

然而認識得再久,他有時還是不太能理解樓蘭的行動思維是如何運作的,對於樓蘭的一切行動他從不妄加猜測過多,比如現在

 

只見樓蘭檢查完男子的手後又將其湊近唇邊輕觸,如此反覆好幾回,看那專注模樣也不像是在同他鬧著玩,困擾倒不至於,反正她過度親近的舉動多的是,只要不要對旁人也是如此隨意就好,他就只是感到疑惑罷了。

 

「痛痛飛。」她將視線從男子手上移開,轉看向對方。「還痛嗎?」這是以前妹妹們教會她的術法,很久沒用了她也不是很確定有沒有效?

「不痛了吶,謝謝。」像是哄孩子一般,男子並未點破事實,而是拿起還沒吃完的餅乾棒,一邊繼續餵食一邊順著她的話說起善意的謊言。

「這方法以後不能隨便使用呢,太過危險。」危險在使用者對於己身安危的不自覺,與被使用者不自覺的被誘引至死亡這兩點上,無論哪邊都會破壞現下這般安穩低調的日子。

 

也不知樓蘭是否有明白所謂的危險指的是什麼,望向點點頭後就繼續吃起餅乾的樓蘭,他也沒想要太過主動去干涉她的成長。

自主受影響與被動接受他人誘導是兩回事,他所能做的是盡可能在最少範圍內讓樓蘭避開較為有害的選項。

 

有些事情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太早,實在沒必要勉強她過早去理解,像現在這樣慢慢享受慢慢學習著餵食與被餵食之類的情感互動也沒什麼不好。

看著效仿著他也拿了根餅乾遞過來想餵食的樓蘭,他笑了笑,張口咬下了她所遞來的餅乾。

 

「很好吃。」

像這樣就近觀察、照料對方,一切步調慢慢來的日子也是挺有趣的,他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