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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k8 Final - Gentle Dark

  收到了輔佐官的指示,儘管是以醫療組的身份前往,但金還是拿起了裝著銀製手術刀的手術包,一同和同事出發去尋找凡派爾及背叛者。

 

  還沒踏出湖面,金就後悔著自己為何不留在機構裡。

 

  克里斯多夫平日掛在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消失了,嘴角還殘留著血液,情況看起來十分不穩定,直到拿出了一只安剖瓶將裡面鮮紅色液體飲盡時,呼吸才變得稍微平順些。
  「豪斯在...這裡面,對吧。」紅靴意有所指的敲了敲結冰的湖面,原本溫柔的面容不帶絲毫的笑意,「咳咳、工作了這麼久的地方,在湖邊散個步就失蹤,這種騙小孩的理由...」

 

  「......喔~還真多人啊。」抬起頭後蒼白的面容稍微回復了笑意。
  『我知道、是G的指使。』克里斯多夫利用了足音向在場的所有人傳達訊息。

 

  「我放走了他們。」
  「我是說,逃跑的『吸血鬼』。」
  克里斯多夫的發言引起了現場司書們的譁然,儘管帶著武器,金卻一把都沒有拿出來,只是站在了開採司書的後方,靜靜地聽著紅靴所敲出的訊息。

 

  『是我輸了,這樣也好,我已經很滿足了。』

 

  「很久很久以前,司書不聽我的話,殺死了救了我的我的拉長石。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們。」克里斯多夫用著溫柔的語調緩緩道出了話語,踏著腳步與司書們對峙著。
  「你們有像血奴一樣,喝過凡派爾的純血嗎?身體能力會短暫的大幅強化喔。那隻的味道,讓我一見鍾情。所以我想讓他活下去。」
  「不管是克萊門特號還是這次的事...咳咳...全部都是我做的。因為想要讓他逃走才演了這齣戲,還假裝自己被陷害,很不錯吧?」

 

  「咳、咳... 是我、背叛了,亞斯德斯克。」

 

  『就算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保護這裡所有的人。』
  『所以最後,就再讓我任性一次吧。』
  紅靴踏著結冰的湖面,用著專屬於司書溝通的語言。
  『這是給你機會。』

 

  「不准追過去,想去追人的話──」
  不少的司書們想要穿越克里斯多夫去追已經逃遠的凡派爾,白髮的男子只是張開了手,從手中的戒指甩出了一條條的絲線,前端覆滿尖刺。
  「把我打倒吧!」

 

  『殺了我。』
  腳步聲傳達了最後的訊息。

 

  -

 

  湖面上的戰鬥最後以克里斯多夫的死亡做為結束。
  儘管大多數的司書都只做了防衛,但克里斯多夫最終還是倒了下去,當醫療組趕到他身邊時卻還是回天乏術。
  過了幾天,驗屍報告出爐,克里斯多夫的死因是中毒。

 

  死亡對金來說不過只是一張紙或者一個墓碑,當克里斯多夫的死亡證明傳閱到他手上時,他才意識到以前開過的一張張死亡證明,代表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而克里斯多夫也是他進亞斯德斯克後第一個想救,卻沒有救活的人。

 

  今年的拍賣會也因會長被安上了「背叛者」的罪名而被停辦,不負眾望的,岡薩雷茲也當上了新任會長,停辦了未來所有的拍賣會。
  金也以早就遞出辭呈為理由拒絕了升階獎勵及女王給予的榮譽,讓那顆鴿血紅停留在一道刻痕。
  在那場戰鬥後,他不顧白色的長袍上還染著血跡,在第一時間去到了那間曾被他打掃的一塵不染的房間,紅黑色的蝴蝶標本被擺放在依舊雜亂的書桌,他再一次的將東西排列整齊,最終將房間鑰匙放置在桌面上,將裝有標本的深色木框取走。

 

  這是他送給克里斯多夫的東西,他不想被任何人接收。

 

  在接下來的幾天,他幫忙善後的同時收拾著行李。
  他的私人物品並不多,幾套私服、醫學筆記、書本、慣用的醫療用具等,而他看著收到的三隻布偶貓及逗貓棒,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將它們塞到了行李箱裡。
  他在整理的同時找到了夾在筆記本裡的信件,裡面講述著柔弱少女及東方醫生的故事,看完後他想著寫信的人若當作家應該不至於餓死,好像不用太擔心對方的未來。

 

  他用那一大盒的肉片和豆子為同事及收容人做了一次晚餐,這是他第一次和那麼多人吃飯。
  也將原本掛在牆面上的蝴蝶標本發送給了大家,只留下了他送給克里斯多夫的蝴蝶及一只帶著金邊的黑色鳳蝶。

 

  拍賣會取消後的兩週,他將所有行李搬上了馬車。
  在離開之前,他再次踏上了還未融化的湖面,穿著黑色私服的他與後面銀白世界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有配戴手套,凍紅的指尖打開了有著透明玻璃的木框,取出了裡面紅黑色的蝴蝶標本。

 

  『不過認為金箔和寶石能讓活著的人得到快樂,這點跟你們的溫柔會長很像呢。』
  『是呢,這樣子溫柔的人最後卻只剩下了一顆鉛做的心,被拋棄在朋友的屍體旁。』
  他想起了與那位少年的對話。

 

  「到最後,您真的只留下了無法融化的心。」
  火光染上了黑色的眼眸,點點星火覆上他手中的紅黑色的雙翅,最終化為了灰燼掉落在結冰的湖面上。

 

  「請您安息吧,克里斯多夫會長。」

 

  駐足了一會,然而這一次再也沒有溫柔的笑顏對著他。

 

  他踏上了馬車,離開了亞斯德斯克。
  那位名為金的司書的故事也在這裡畫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