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明事件簿．任務記略】Case №??「帝無量　～Mikado Outbreak.」（劉善俠觀點）

關鍵字：《世界奇妙物語》2018年秋季特別篇《數學的傍晚》、米卡多遊戲棒、算籌、蒙提霍爾問題

（連標點2500字，含參考333字）

 

　　預測局總部的圖書館，暮雲密佈，劉善俠坐在窗邊的座位翻著報紙，被其中一篇國際新聞吸引了注意力。日本有一組不良少年透過一本法術書，單憑惡補數學知識，在毫無法術知識與裏社會背景的情況下成功施放黑魔術，以復甦在車禍逝世的領袖。為此嘖嘖稱奇的同時，劉善俠的內心也不禁為之一凜，因為這發現同時也暗示著一個隱憂——法術知識在毫無安全意識之下往表社會流出，尤以死靈法術為甚。

　　同心圓、三角學、尺規作圖，這些幾乎都是國中與高校級之間的數學。只需要知道這些數學知識，畫下法術書所記載的圖紋，再加上以尋常學生可經的門路就可以取得的物資，就可以施放死者復活的法術，如同尼泊爾的憲法直接以數學的作圖法表達國旗的樣式一般。理論上，可以令死者復活的法術應該不會太簡單，雖然儘早施法可以令法術更易成功，但是從新聞稿看來，那些少年即使有一名擅長數理的少女相助，恐怕也需要一些時間研究作圖方法，情形也不見得對他們有利，但是他們就是成功了。

 

　　端詳著文稿上的字裡行間，劉善俠在沉思的時候憶起了一名與預測局堪稱宿敵的男人——在死靈法術的造詣於當世首屈一指，位列人魔名冊第七位，人稱「逆理悖德」的司徒修明。

　　「如果司徒修明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有辦法透過編寫這樣子的法術書，讓完全不會法術的人接觸到、甚至使用死靈法術？他連文物也可以給出去了，雖然是交給相對有影響力的人物，但是他會不會也用到這種手法埋下更多的樁腳？」想到這裡，劉善俠從背心外套拿出了探員手冊，準備傳訊。

　　「據新聞，日本有表社會人士藉法術書單憑普及的數學知識復活死者的消息。宜注意往表社會流出的法術文本及文物，其中宜附確保安全的措施，例如向獲准持有物件者附上說明或補上保護措施。」向局方通傳一段之後，他闔上了手冊，拿著報紙，往窗外望去。暮色與暗雲間的七都，波瀾未興，仍在風雨前後默默戒備。

～～～～～～～～～～

　　從歸途的捷運站走出，劉善俠在返回大學的途中瞥見地上的一物。繞過燈柱注視一番，看似是一盒未開封的零食藏在燈柱後方，撿起一望，只見是一盒烤肉口味的百琪餅。雖是一瞬的疑惑，卻隨即放棄思慮，他將零食放回本來的暗投點，繼續回宿。

 

　　三日之後，他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回到當時的位置，只見柱後藏了四盒相同的餅。

　　「怎會……」他取出餅盒檢查，確認外觀一致。「搞甚麼鬼……」他在戒慎之間將四個盒子放回原位，拿出探員手冊檢查訊息之後，改往預測局起行。一入大廳就注意到一則廣為流傳的話題，散見全像投影與眾人的口耳之間。

　　「新聞簡報：『Pocky風暴』再現，局方現動員呼籲儘快處理。」

　　「『Pocky風暴』又來了，雖說如果沒特別奇怪的口味倒還值得期待。」

　　「上一次碰到了人血味的，雖然吃到一口鐵鏽味，但至少還不是傳說中的臭豆腐味……」

　　「那個臭豆腐味的聽說放了一整年沒人管，結果飆出整整三百六十五盒出來，那個噩夢啊……」

　　「只希望這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口味……」

 

　　只在七都市發生，不限時間不限地點，而且出現時毫無徵兆。

　　一開始，只是一盒Pocky在不知不覺間，出現在某個完全不相關卻又會引人注意的場所，比如郵筒上，或是路燈下。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就只是一盒普通的Pocky——口味完全隨機。

　　然而，如果這盒Pocky沒有及時被人吃完，不論是被當垃圾清理掉，或是就這麼被放置不管，到了第二天早上，原本的那盒Pocky會消失，而在同一位置出現兩盒Pocky。若是仍然沒有被吃完，第三天早上就會變成三盒Pocky……以此類推，以每天一盒的速度穩定增加。因此，解決的方法似乎只能是老老實實地把Pocky全部吃完。

　　雖然是無傷大雅的事件，但放任Pocky一直增加也不太妥當。於是，每當有人發現莫名其妙出現的Pocky，預測局探員就需要立刻出動，在第一時間內把這盒Pocky給吃完。

　　直到今日，局裡還是沒有找出Pocky風暴的始作俑者。

～～～～～～～～～～

　　「照著手冊的資料，至少它只是以起始產物數量為準的線性增長……還是說它的增殖因子還是會隨著時間增加……？」稍為聯想到之前對喪門弔客擴散的運算，劉善俠回到七都大學，將途中藏在燈後的四盒烤肉味Pocky取回宿舍。在宿舍裡，他拿出靈光手電筒對盒子照了一遍，注意到微弱的藍色靈光散見表面。

　　「果然是這一類的東西……不過這樣的話還是線性增殖，那可能是只有其中一盒同時復原並增殖成兩盒，其餘的餅乾則是復原，經過完全消化之後的一盒就不會增殖，也將它增殖的機率平等移轉到其他未處理的盒子。但是如果將不同的盒子分開擺放又會怎樣？」

　　劉善俠先將其中兩盒放到宿舍兩角，再將另外兩盒的烤肉味Pocky全部取出，將一盒所有的Pocky攥成一綑，直接送入嘴中一併逐段咀嚼，分兩次將兩盒Pocky處理完成，循例照著健身影片運動片刻，盥洗過後上床睡覺。

～～～～～～～～～～

　　翌日，他在盥洗之後回去檢查兩處的盒子，只有其中一處出現了緊挨的兩盒，另一處則只有一盒。他想了一會，就將三盒所有的Pocky全部取出，打算將它們當作早餐一併處理。

　　「Pocky、Mikado、遊戲棒……——算籌？」一串聯想之間，他將桌上的Pocky排好，打著另外的主意。他頓了一會，開啟筆電翻查網絡百科當中與Pocky以及籌算相關的內容。由此，他發現了烤肉味未曾以Pocky的形式售賣，倒是有在百力滋出現。另一方面，籌算則可應付四則運算，看著劉徽的割圓術也用到籌算以及勾股定理，籌算理應也能進行平方根的運算。此外也有提及以籌算解答高至四元四次的方程式的文獻，但是他現在也一時想不到有甚麼東西需要用到算籌。

　　隨著心算的熟練，之前在國小時期稍為學過的珠算與珠心算也漸無用武之地，他所翻查的籌算與他所慣用以十根手指表達兩位數的做法倒是各自承接了珠算的前身與後繼。

　　他隨後拿出《數值界域論》的草稿翻閱，自從黃泉列車一行之後，有不少的資料俱可建基於黃泉列車的行程推演，包括從止於表達與現世相距的一條額外次元延伸到兼顧各界域連通狀況的三條額外次元的構想；乃至黃泉系列的交通工具在尋常的三維空間與額外的三維空間同時航行，藉此實現跨界通行的假說。

　　六個次元的直線距離仍然不離歐幾里德距離的原則，似乎也可以用勾股定理；以空間的速度類比到六次元的空間似乎也不是甚麼太難的問題。只是他想著這些運算似乎也仍能用心算應付，似乎又不太用得著算籌，劉善俠想到這裡，就決定直接將先前在翻查資料之間排成雜亂無章的數列的Pocky攥在一起，依照先前的方法一綑接一綑地嚥下了事。

 

　　隨後，劉善俠定期往預測局關注風暴，也有自請消滅產物、在眾探員面前狼吞虎嚥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