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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砸了。當他一個人在飯店的雙人床上醒來時,金弘中睜著眼茫然地瞪著天花板好一陣子心裡都只有這麼一句話——是、是,他知道自己搞砸了。
昨天他是喝得太醉了才會對丁潤浩無理取鬧,卻又不夠醉到讓他忘記自己都幹了些什麼蠢事。他砸在丁潤浩胸膛上的那疊鈔票現在好好地被收進了他的皮夾裡,昨晚被他們倆弄得亂七八糟的床單和他的身體也已經被收拾乾淨,一切都如此妥貼適當,他也知道這是丁潤浩一貫的行事作風。

看不出一點痕跡,就連他身上也只留下放縱過後的些微痠痛、就連第一次被進入的那個地方也沒有多少不適;他是真的不夠醉,連丁潤浩擴張他的身體時的溫柔和耐心都還記得太清楚。歡愉的餘韻彷彿還停留在體內,但是帶給他這些感受的人卻丟下他一個人離開了、他因為袒露在空氣中而變冷的皮膚上甚至連個吻痕都沒有留下……金弘中就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簡直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

他才沒有哭,這只是過敏……啊,該死的飯店無論幾星級空氣總是差得一蹋糊塗,不知道地毯上一次送洗是什麼時候了……

 

丁潤浩回到飯店房間裡時一看金弘中就不禁愣了——他不過是出去打了通電話拜託崔傘幫他向教授請假,剛剛這哥不是還安穩的睡得好好的嗎……那雙發紅浮腫的眼睛讓本人引以為傲的長睫毛都快糾結在一起了;金弘中看起來比他還愣,喃喃著問「你怎麼來了」。
他聽了就不置可否地抬起一邊眉毛:「哥連昨晚跟誰上床都不知道?」

露骨的話讓床上的人本來就已經顯得嬌小的身軀更是瑟縮了一下,然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像隻炸開渾身毛髮的小貓一樣虛張聲勢的再次挺直背脊瞪著他。「知道,我知道是你……」他努力想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說謊和演戲都向來不屬於音樂製作人的拿手項目。

丁潤浩轉身整理自己提回來的東西(包括金弘中早上要喝的美式咖啡、樓下烘焙房剛出爐的麵包、替換金弘中那身酒氣薰天的皺巴巴衣服的新衣等等),背對著金弘中時才突然開口:「……哥要和我上床的話,不需要付錢也沒關係。」他咕噥著說。

 

「呀,你跟很多客人上床嗎?」金弘中驚覺自己脫口而出時已經太遲了,他的惱怒和傷心像是從細小的裂縫中迸射而出,使他無法自制的用酸溜溜的語氣接二連三地問:「你跟每個人都這麼說嗎?這就像是……某種熟客優惠?」
他揉了揉眼睛,試圖掩飾差點溜出眼角的一點濕意。

而丁潤浩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轉過身來雙手抱胸、眼神意味不明的上下審視他;有那麼一瞬間金弘中以為他被激怒了,然而高大的男孩子再度開口時只是平靜的回答他燃燒著妒意並且毫無理性的問題。
「俱樂部的收費是固定的,至於上不上床由我決定;不過一般來說,我不會跟客人上床。」他簡單扼要的解釋。

金弘中幾乎是立刻嘟噥著反駁他:「可是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我們差點就做了!」他的嘴噘得老高,像是在無聲的控訴丁潤浩沒有說實話;儘管他其實也並不認為對方會為了這種事對他說謊。

而丁潤浩的回答則是令他驚訝得努力睜大了一雙哭腫的眼——不,他才沒有哭,就說了都是因為這該死的過敏——

 

「那是因為哥是我喜歡的類型。」終於試探性地把喜歡說出口,丁潤浩必須承認他的心臟跳得飛快,幾乎有點隱約發疼。
而金弘中那雙可疑的似乎哭過的眼有點呆滯地看向他又是什麼意思,脣形精緻的小嘴微微張開卻不再吐出酸澀又挖苦的話語,那張漂亮的小臉似乎也變得明朗了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單膝跪在床上靠近金弘中。「不如我們換個方式,」然後有意無意地伸出長指勾住對方腰間的鬆緊帶、挑逗似的稍微拉開他的短褲,在金弘中猛然吞了口唾沫、呼吸也亂了節奏時就又收回了手。「上床是免費的、還有接吻也是;擁抱、聊天也是;哥想什麼時候找我就什麼時候找我,不用預約時間……怎麼樣?」

金弘中傻楞楞的喃喃反問他「這是什麼意思」,丁潤浩就嘆了口氣。他其實緊張得要命……萬一金弘中要的只是商業關係怎麼辦,萬一那些明顯的醋意和惱恨還有眼淚都不是他想的那樣——
「意思是,我想當哥的男朋友。」他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口,甚至不忘符合禮儀的詢問:「可以嗎?」

 

而金弘中的回答是一千個一萬個……的「可以」、「好喜歡你」、「想要你」、「請愛我吧」——他把這些熱切的回應都藏在一千個一萬個、更多的細碎又纏綿的吻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