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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宥茹將褐色的大衣穿上,自溫暖的家中離開。
作為學生的最後一個假期在冷風中結束了。台灣的氣候總是如此,在冬末初春時最為寒冷。雖然對於國外長大的宥茹而言,這並不是什麼寒冬,但是對兔子可就不同了。
她有些擔心家裡的寵物,心思完全不在現在的課堂中。
在展覽如火如荼的準備期間 ,這樣的她實在失格,也因此她才一直被同組的朋友們碎念著。

 

「宥茹──!妳有在聽嗎?」
「…⁢…有啦。」
「那我們剛才說了什麼?」
「要和老師討論展場的布置,對吧?」
「哼──放妳一馬。」
被眾人稱為小花的周筱華浮誇地悶哼,不過,大家都知道她並不帶有惡意,她敲了敲桌面讓眾人重新聚焦,於是他們繼續討論關於展覽的準備。
當下課鐘聲響起時,同學們緩緩收拾起書包起身離開,不過卻有幾人站在門口議論紛紛。
「怎麼了嗎?」李俊謙裝模作樣地搓了搓下巴,「難不成又有人要找我?」
「想太多了吧……白癡嗎?」周筱華毫不猶豫地吐槽之後也把視線往前門望去。
這時,那兒的同學朝教室內大喊:「宥茹──有人找你喔──!」
意想不到的名字令身旁的朋友們同時轉頭盯著自己,當事人除了錯愕以外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預測局的事情?
宥茹和朋友們一起離開了教室,等待著自己的是一位比自己高一些的男性,他的右臉有著幾乎覆蓋了上半臉的明顯傷疤,而這也讓路過的其他同學紛紛投以異樣的目光。
不過宥茹對此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那個……請問你是?」
「妳就是方宥茹嗎?」沒有回答投出的問題,男子的口氣明顯帶刺,「我以為會是更討人厭的臉。」
「喂!放尊重點!」對於突如其來的敵意反倒是身旁的朋友替自己發聲。
「不好意思,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到宥茹絲毫沒有被影響的反應,那個人看著一旁輕聲嘆了口氣,「我──」他的視線掃過了怒視自己的幾人,「這裡不方便說,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吧。」
「我知道了,那……咖啡廳可以嗎?」
「可以。」
「宥茹,你要去嗎?如果他是壞人怎麼辦?」
「對啊!看他就是一副小混混的樣子!」
「因為對方有事情找我嘛。」
「……好吧……如果他中途想對你做什麼的話就用油畫刮刀插他!再用畫箱敲他的頭!」
朋友們離開之前萬分叮嚀,而宥茹則是帶著無奈的微笑朝他們揮手直到從視線範圍內離開。
兩個人並肩走在校園中,路途中宥茹都保持著微笑,卻也沒有對來者提出任何一個問題。
「妳一直都是這樣嗎?」
「什麼?」
「傻笑。」
「……大概吧?」
「很噁心。」
這是他們在走進咖啡廳入座前唯一的對話,大多數人聽到這樣的評語應該是要生氣或者難過的,不過宥茹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習慣了。
被說噁心這件事。

 

「你要喝點什麼嗎?」
「太妃糖拿鐵。」
當宥茹拿著兩杯飲料回到座位時,男子眉間一直存在的皺紋才總算舒緩了些,他用吸管攪拌了後大口地品嚐。
「所以……你是和『局』有關的人嗎?」
「那是什麼?」
「咦?不是嗎?」
本來以為對方是和預測局有關的人員,自己才如此放心地同意談話,但是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宥茹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確認能夠直接按到緊急通話的按紐後才又將視線放到面前的人身上。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不過,你知道江濤吧?」
……為什麼會提到這個名字?
「唔、嗯……他……怎麼了嗎?」
「我被他趕出來了。不對,應該說,我逃出來了。然後,我從以前的信裡知道了關於你的事情。」
「咦?什麼意思?」
「我叫江瑞琦,是他的兒子。」

 

也是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