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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化形後,這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沒有師尊在身邊。

  以後,大概再也不見,黍黍離時狼狽倉促,只得匆匆取壺酒,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不喜崇山峻嶺,整天待在那山頭上,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還是一望無際的平野好,沒有林木蔽蔭故弄玄虛,坦蕩蕩從不遮瞞。

 

  徒增好些歲數,其實除了眾山,黍黍只對諸陽城熟悉些。偶爾修士切磋鬥法,師尊會帶自己來長長見識。

  雖打著開拓視野的藉口,但師尊在旁指點取笑比較多,「黍黍,瞧,他的符籙忘記修尾,等等肯定爆炸。」

  只看那位紅衣俠士沉著自信地兩指夾符,口裡念念有詞,周圍閃冒金光,成功地打退了對手──還有炸飛了自己。

  師尊這時就會輕輕地搖他那把桃花扇,好一副室外高人樣。其實方才電光石火間,早已同黍黍點評完那兩位糟糕的品味,和糟糕的術法。

  「黍黍啊,這就是相由心生。」

 

  甩甩頭,黍黍最後決定回到自己出身的地方,飲曲河畔。

  百十年前,她離開這塊帶給她悲喜的土地;百十年後,她兜兜轉轉又回到這裡。

  挑塊略高,不至於在雨季會被淹沒的地方,鑿了個小洞府,然後栽桃花樹,便把一路抱著的酒埋到樹下。

 

 

  花了點時日去諸陽城採購物資,忙得團團轉的黍黍,想到那壇埋在樹下的酒,「可以當招牌讓大家嚐嚐呢。」

  有好的工具,酒莊布置起來順利,手上的事情差不多,黍黍興忡忡拿小土鏟準備挖出待用。

 

  怎料,桃花樹下一個坑,坑旁坐個光屁股的奶娃娃,坑中徒留空酒壇,該不會……

  小娃娃好似等了黍黍很久,見黍黍一來,開心地拍手。

  抱起奶娃,黍黍看著奶娃娃清澈的黑眼珠,身上散發著清甜的酒香,光是聞著就很醉人,品起來不知道如何……

  不假思索地,黍黍把奶娃娃塞回酒罈子、封口,神情恍惚地唸叨,「酒裡本來就有酒精。」

  罈中傳出淒厲哭聲,引行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