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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禅〉

➤ 治日
➤ 宮兄弟不是人系列

➤ 與〈狐憑き〉劇情不相關

失禁、飲尿描寫有,請慎入

 

 

 

 

 

〈野狐禅〉

 

 

 

 

 

「喂!治,你要去哪?」突然發現隔壁座位不知何時已空無一人,銀島一回頭便發現宮治悄然無聲地貼著牆半個身子都在門外了,連忙氣音叫喚。

 

「吃──點──心──!」宮治也跟著用氣音回應。

 

「蛤?!」翹課就為了吃點心?銀島不自覺提高了音量,又立刻掩住嘴,覷了一眼前頭還在滔滔不絕念經般授課的長老。

 

「別理他,吃飽就回來了。」坐在銀島後排的角名面無表情地戳戳對方後背,示意銀島趕緊正坐,長老已經飛了好幾次眼刀,自保要緊。

 

銀島氣結,這些傢伙就知道挑北不在的時候搞事!

 

 

 

 

宮治悄悄地摸出了教習所一路向村外而去,熟門熟路地進了後山,天高地闊,當下便決定吃飽了也不回去,傻子才繼續聽長老嘮叨,多影響消化啊!宮治坐在樹蔭下從懷裡掏出用竹葉包好的飯糰,一口兩口細細品嘗──飯糰揉進些許鹽巴,梅乾的酸鹹恰到好處,反襯出米飯的香甜,這種簡單樸實的美味宮治怎麼也吃不膩──秋高氣爽,日光和煦,涼風習習,連骨頭縫裡都散發著慵懶,吃完可口點心便順勢一躺闔上眼享受著翹課時光。

 

枝葉搖曳沙沙作響,是風嗎?宮治豎耳細辨,夾雜幾許拍擊聲,是雀鳥振翅?

 

野雀!

 

宮治彈起上身,下意識舔舔脣角。

 

烤得酥酥脆脆的表皮略帶焦香,雀鳥的小小身體沒多少肉,連骨帶肉一同食用,細小的骨頭嚼起來容易,咬碎時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響,調料與炭香滲入髓中,口感與味道雙重滿足。

 

憶起烤野雀的特殊風味,宮治止不住唾液氾濫,滿腦子都寫著「想吃」、「想吃得不得了」!

 

不同於初聞雀鳥聲響時的激切,宮治收斂氣息,放輕手腳、俯身鑽進草叢中。

 

一隻茶灰雜色的狐狸混入扶疏之間,在草叢間穿梭的身影,一晃眼不過彷彿深深淺淺的光影交錯。

 

狩獵,是獸類天性。

 

減少換氣的頻率,綿延悠長的吐息,腳下的肉墊降低與地面接觸時產生的動靜,躡著腳、一步一步靠近聲源處。

 

 

 

 

結束課程的銀島與角名與其他學生三三兩兩走出教習所,一邊閒聊一邊詛咒著拋下夥伴吃獨食的宮治。

 

「治那傢伙……都修成人身了,還這麼貪吃!」

 

凡人供奉的食物,他們這些早已有能力化身的狐妖,只取蘊含在食物其中的信仰之力,並不真正入口。宮治卻十分鐘情此道,還能分析調理火候與食材用料、甚至評點一二。這樣的獨特愛好,即便在人人性格鮮明的狐群裡同樣顯得異類。

 

「誰都有那麼一兩個嗜好。」

 

「你也知道長老們多囉嗦啊,凡人這個不好、那個差勁的,要是知道治這麼愛吃凡食,非氣到鬍鬚打結不可。」

 

「啊……嗯。」

 

聽見友人應得敷衍,銀島轉頭一瞧,卻見角名掌心裡托著最近甫從凡人那兒入手的新玩具,指尖滑得飛快,輕薄的小方片裡塞滿了文字團塊及色彩斑斕的圖像──據說名為「手機」來著?

 

……長老若因此短壽都是你們這群死屁狐幹的好事!

 

 

 

 

原先撲稜不停的雀鳥,似乎感受到空氣中一絲緊繃的氣味,忽地靜了下來。

 

獸瞳透過草葉間的隙罅掌握了目標。

 

身形略顯纖小的烏鴉不知因何落地,正警惕地張望,頸後的翎羽微微豎起。

 

──什麼啊,竟然不是野雀。宮治有些失望。相較雀鳥,鴉的體型大上許多,稍嫌粗硬的骨頭咬起來口感遜色不少。

 

那是隻擁有漂亮羽翼的烏鴉。

 

並非平日常見的鴉青色,日光照射下隨著角度變化,竟是一層泛著金屬光澤的亮橙。

 

──先在表皮刷上些許蜂蜜再烤好像也不錯。念頭一起,便制不住胃裡蠢蠢欲動的饞蟲。

 

迅速決定好料理方式的宮治反而更加沉穩,匍匐於地,耐心地一點一點靠近,靜待出手的時機。

 

啪擦。

 

前方掉落的枯枝立刻引起烏鴉的高度警戒,緊盯聲音來源。

 

灰茶色影子從藏身處疾竄而出,張開獸顎猛然朝烏鴉撲咬而去。

 

然而這般急速竟只碰到了尾羽,鳥類輕盈的身體避過了最初的突擊,可惜逃不過狐狸的長嘴,一口咬在肱骨處。

 

負傷的烏鴉被尖牙利爪壓制在地依舊撲騰不止,主動出擊的獵手卻是傻楞楞地原地僵立。

 

適才從烏鴉斷羽之處冒出的鮮血,滴落在狐狸的舌尖上。

 

霎時,酸甜苦辣、辛麻甘鹹皆無法形容此時此刻品嘗到的事物,龐然的生命力自味蕾起爆,如怒濤拍岸,沖毀了宮治自降生以來對於味道的所有認知。

 

靈智未開時亦曾茹毛飲血,化作人身後更是嚐遍千膳百餚。

 

難以入口的、恨不得吮指回味的,現在,他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滋味了。

 

獸瞳擴張,滾燙的血液在體內奔騰延燒,難以平復興奮的喘息,甚至不由自主地自喉間發出低吼。

 

搖搖欲墜的理智成為最後一道防線,嚇阻饞婪的本能將珍饈一口吞盡。

 

宮治無力感受時間的流逝,良久,他方鬆開了嘴,化作人身,將筋疲力盡的烏鴉收攏在掌心中,朝著後山深處走去。

 

 

 

 

「話說回來,今天師兄們都不在,連侑也被叫走,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角名斜了一眼情報遲滯的傢伙:「和熊野三山的交流會你不知道?」

 

「真假?!」銀島結著實被這重磅消息給砸得腳步踉蹌:「熊野三山*這層級不通常是京都那邊負責的嗎?這種好事還能掉到我們頭上?」

 

「是東北那邊的分社。」

 

「……分社啊。」好吧,雖然他們這兒也是稻荷分社。銀島仍難掩失望之情。

 

「交流會旨在讓兩方年輕一輩互相切磋、以實戰取代教學,達到增進實力的目的,但實際上其實是……」角名對方才銀島的告誡充耳不聞繼續滑著手機,貌似無意地拋下比方才衝擊力更強的爆炸性秘聞:「相親。」

 

 

 

 

 

* 熊野三山:熊野本宮大社、熊野速玉大社,熊野那智大社,三間神社的總稱,日本國內三千座熊野神社的總本社。

 

 

 

 

 

➤ 

 

 

 

 

 

「翔陽,今天恢復得如何?」

 

宮治解開入口的禁制,走進地穴,如同過去幾日,帶著補給與慰勞品來到屬於他的秘密基地。

 

「阿治!」

 

地穴深處,翔陽趴在枕頭上,百無聊賴地胡亂翻著幾日前宮治給他解悶的閒書,見到來人的剎那猶如撥雲見日的笑容照耀洞穴每一陰暗角落,熱情地起身迎向宮治。

 

宮治頓時產生了某種錯覺──嬌妻在玄關相迎,燦爛笑容療癒了身心被工作百般摧殘的丈夫──忍住一把抱住對方的莫名衝動,拍拍暖橘色腦袋,從背上的小包袱裡拿出仔細包裹的便當,「喏,快吃吧!」

 

「謝謝你,阿治!」翔陽打開布包,整整齊齊地躺著幾顆稻荷壽司,不必細察也能感受到其中富含的力量,「這又是你的供品對吧?」在烏野那兒,這樣滿載信仰之力的供品可是被當作獎賞的高級品,哪能像宮治這般回回都帶給他,心中感動不已。

 

「別胡思亂想了,你得多吃點傷才好得快。」宮治戳戳小烏鴉鼓鼓的頰腮,「怎麼了?吃膩豆皮壽司了?下次我再帶點別的。」

 

聞言,翔陽決定偷偷嫉妒香火鼎盛的強豪神社五秒鐘,供品說換就換,太奢侈了稻荷!

 

 

 

 

 

那日翔陽從昏迷中甦醒時已身處在地穴底部。

 

光線昏暗,僅有幾盞提燈照明,狹小洞穴裡倒是經過一番佈置、五臟俱全,枕頭舖蓋、杯盤碗筷,角落裡甚至有一架書與解悶的小玩意兒,形成極為舒適的休憩處。

 

沒有見到任何人影,身上的傷口已經過處置仍陣陣作痛。

 

宮治便是那時候出現在翔陽眼前。

 

「想你也差不多快醒了就去拿點吃的。」宮治將藥品和食物放在身側,「傷口如何?還是很痛嗎?」

 

原來,是宮治救了他。

 

在陌生山林中迷路一籌莫展之際,遭逢野狐襲擊、險些被吃得連根羽毛都不剩,幸好路過的宮治趕走狐狸,解救了昏迷的翔陽。

 

「話說回來,我沒在附近看過你,你是誰?」

 

陰暗的地穴裡只點著幾盞燈,熒燭弱火映照在宮治雙眼上亮得妖異。

 

「我、我是……」翔陽心虛地垂下眼簾,謊言在舌間徘徊,最終選擇了實話實說:「烏野的日向翔陽。」

 

「……烏野?哪裡的神社?」宮治觀察著眼前的少年──貌似不擅長說謊的類型,姑且信之──烏野這名詞在他腦中轉了一圈,有些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真身是烏鴉……最近剛聽過的名字……。

 

靈光一閃,近期的大事自腦海中迸出:「熊野的東北分社?交流會的烏野?」

 

橘髮少年點點頭。

 

「噗哧!原來你是來偵察敵情的啊?」宮治不禁哈哈大笑,絲毫不顧對方困窘的神情,笑得眼泛淚花。

 

橘髮少年羞窘地幾近將腦袋埋進自己胸前,只想做隻逃避的烏鴉──他沒好意思提起自己是順道來瞅瞅「比武相親」的對象。
長老宣布交流會消息後,翔陽一開始還挺開心自己和影山的雙人組合被選為代表之一,前輩菅原卻搭著他的肩膀道:

 

「日向啊,你和影山的組合的確是默契無間,特別是團體戰,最強誘餌無人能出其右!」

 

「是,謝謝誇獎!」

 

「但是前輩我非常擔心。」菅原浮誇一歎,語重心長:「萬一你落單了怎麼辦?」

 

知道菅原說的是無從反駁的事實,翔陽也清楚自己的缺點,早有備案:「我、我逃跑的速度很快!沒人飛得比我還快!」確實,日向翔陽在擅使風雷的鴉群裡亦是身法最快的一員。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光有『速度』是沒用的。」菅原八卦地俯在翔陽耳際悄聲道:「你知道嗎?長老背地裡放話:誰敢在交流會上輸給那群狐狸,就要嫁給對方作新娘!」

 

「新新新新新娘?!」他他他他才一百多歲,剛化形沒多久呢!

 

「振作一點,我們當然會贏啊!」菅原用力在翔陽背上一拍。

 

儘管兵庫的稻荷崎近來聲名鵲起、風頭正健,連向來高傲的伏見大社都讚譽有加,但他們烏野既然被邀請參加交流會,自然是擁有傲人實力。

 

「不過狐妖向來以蠱惑人心的幻術見長,你要小心點別被母狐狸叼走啊!」

 

翔陽被菅原虛虛實實的話一激,腦袋一熱決定先探探對手底細,獨自闖入稻荷崎領域,結果落得負傷收場。

 

宮治用尾巴也能猜到橫衝直撞的少年心性,哪裡來的傻瓜唷,偵察兵落進敵人碗裡,還能完好無缺地歸還?話雖如此,既然要比試就得贏得堂堂正正,不然宮治連自己這關也過不去。

 

「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外人闖不進來的,不過也最好別出去,稻荷崎什麼沒有、狐狸最多,被吃了我可救不了你。」宮治軟硬兼施:「距離交流會還有好些時日,你就在這安心養傷吧。」

 

只是……不佔點便宜,豈不有違狐狸的狡詐天性?

 

 

 

 

宮治饒有興致地撐著下頷凝視翔陽「進食」。

 

翔陽自然能察覺身旁那人過度專注的視線──阿治什麼都好,溫柔又細心地照顧他,就是屢屢望向他的目光很是嚇人,時不時激起他本能的危險警報,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啊嗚一口吞下肚──初始令人發窘,後來也漸漸習慣。

 

翔陽歪著頭,捏起其中一顆壽司遞到宮治嘴邊:「阿治,啊──」示意對方張嘴。

 

宮治忙道:「我不是說了,你身上有傷,得、」卻見翔陽將壽司又更往他嘴邊遞近。

 

橘髮少年笑著哄他:「食物就是要分著一起吃才美味呀,就一口嘛,阿治。」

 

宮治深覺自己被當偏食的小孩子哄著吃飯了,驀地有些好笑,只好就著翔陽的手一口將整顆壽司咬進嘴裡,「嗯……好吃!」

 

見狀,翔陽心滿意足地笑了,其餘托在手上的食物盡數化作螢螢流光、沒入體內。

 

他闔上眼,感受豐沛的能量流轉不息,一點一滴地修復著裡裡外外,然後背對著宮治鬆解衣襟,露出纖細而未長成的胴體,心急地解開繃帶:「阿治,傷口看起來如何?趕得上交流會嗎?」

 

宮治喉頭滾動,勉力無視口中瘋狂分泌的唾液、將思緒集中在肩胛創口的復元上,傷口經過幾日的治療恢復狀況良好,卻能清楚看見被獸牙洞開的皮肉,粉嫩的,新鮮的,翔陽仍不知情地敞開衣領、微蜷著背,像塊上好的羊羔肉,躺在砧板上任君調理。

 

宮治的指尖隔著空氣,描繪少年背上的肌理。

 

那天他咬住的,就是這個地方嗎?

 

「阿治?」

 

翔陽回首望向身後,喚著他的名字。

 

微啟的雙脣裡藏著比背上傷口更鮮嫩的軟肉。

 

……好餓啊。

 

於是,狐狸遵從本能,一口叼住覬覦已久的美味。

 

舌尖劃開拱衛的脣齒,在少年的口腔裡恣意汲取,是滋養的奶水,滴垂的蜜,最是甜美的甘泉。

 

他飲盡所有,又源源不絕地湧出。

 

宮治托著翔陽的後腦,另一手掐著對方雙頰迫其張口,輕柔而粗暴。

 

此時此刻,宮治才察覺自己是多麼貪婪的人啊。

 

該怎麼做才能日日嘗到這般至高無上的美味呢?

 

不如……飼養家禽般,把翔陽一輩子養在這裡吧?

 

碰!

 

宮治狠狠吃了一記頭槌,差點咬著自己舌頭,被迫鬆開了手上的箝制、坐倒在地,待他從疼痛中回神,翔陽已經快要貼上穴頂了,幸虧身處地底,若這有棵樹他肯定直竄樹梢。

 

冷靜下來,宮治! 

 

眼下的先決問題是挽回他一時衝動造成的後果。

 

拿出平時與混蛋兄弟拌嘴時的如簧巧舌,別浪費剛才吃痛下產生的淚水。

 

年輕狐狸摸摸被重擊的額頭,微微昂首,表情似是無奈又無措:「……抱歉,翔陽,我、我是有原因的。」。

 

瞧見宮治竟露出這等神情,甚至眼眶含淚,警戒中的烏鴉隨即心生愧意,是他下手太重了嗎?

 

「是阿治的錯,突然就……真的很痛嗎?」翔陽磨磨蹭蹭回到宮治身旁,發現他額頭竟紅了一小塊,更是內疚,正要伸手輕撫,卻對方被一把攢住。

 

「翔陽,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你願意幫我個忙嗎?」

 

「你盡管說!」翔陽豪氣頓生,阿治幫了他這麼多卻無以回報,此時不應更待何時?

 

 

 

 

「唔、嗯……!」

 

宮治含著翔陽的雙脣,舌尖竄入對方領域中勾繞不休,涎沫在過於激烈的糾纏中四方逃逸,而他向來不是浪費食物的人,只好放開封緘的口,追著溢流的唾液一一舐去。

 

「……阿治,嗯嗯、等等……。」翔陽背對坐在宮治腿間,好不容易覷得縫隙得以開口,卻被自己的呻吟填滿空白,艱困地吐出不成句的字詞。

 

「翔陽不是說要幫我的忙嗎?」嘬著軟軟的脣肉,宮治含糊地問。他口裡忙著、手裡也不曾放閒,像個用心的廚師親自確認每一部位最美味的料理方式,沿著肌理緩慢地揉遍翔陽身軀──某些肉類需要熟成的時間,而他的餘韻即是期待著明日會更加豔麗的紅痕。

 

翔陽依舊有口難言,垂晃著腦袋,不知是回應宮治的問話,還是在拒絕浪蕩太過的行為,只是搭在對方臂上的手輕如鴉羽,無力阻止宮治繞過他的膝彎把玩著股間。

 

狐狸少年的雙手靈巧地褪下外皮,露出裡面脆弱而細嫩的芽尖,指尖與指腹刮搔著頂端小孔,終是惹來滿手濕滑。

 

翔陽不知道宮治口中的「幫忙」竟是這種事。

 

就像他從不知道舌尖被吸吮便會在對方懷裡融作一灘,不知道沒發揮過作用的乳首擰捏後會逐漸熟紅,不知道那處在宮治手中變得如此陌生,堅硬似鐵卻又脆弱得不堪逗弄。

 

更不知道這種靈魂被擠到邊緣而肉體被無限放大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一縷光明從他打破的薄壁中注入,是他在世上降生的那一刻;脫離濛鴻,靈光化作人身,這世界又以完全不同的樣貌重新描繪;宮治的脣舌、宮治的指尖,甚至是溫熱的吐息,此時此刻再造了他的肉體,而他卻無法控制自己將會形成何種模樣。

 

「看起來真好吃。」

 

宮治在翔陽眼前攤開溼答答的掌心,當著對方的面迫不及待地將手上液體舔入口中,仍有不少順著重力淌過腕間、流下手臂,而他涓滴不赦。

 

「……啊!」

 

初識情欲的烏鴉,對何謂淫靡尚一知半解便已溺死其中,隱隱明白了為什麼光是這樣的畫面便帶給自己難以負荷的莫大快感。

 

痙攣使得張開的雙腿延伸到腳尖繃直成一條美麗的弧線──不禁讓宮治聯想到纖細而銳利的鳥爪──精液從青澀的性器中噴薄而出,藕斷絲連洩在小腹上,與汗水相濁,然後斷弦般筋疲力盡地軟倒在身後人的肩膀。

 

神志早已顛沛造次的翔陽,腦海中莫名地想起宮治強人所難的請求,什麼為了彌補兩人分食供品導致信仰之力不足,只能採用狐妖獨門的修補元氣之法等等深奧修練理論,對方不知吃下多少從翔陽身體上產出、連他自己也道不出名字的液體,包括現下仍在自己腹上流連的白濁稠液。

 

「只要是翔陽給的,我都會全部吃光……。」

 

像是拈起掉落的米飯,宮治彎下身子,一點一星,從胸前到腿根,盡數舐沒,然後露出讓翔陽無法抵抗的饜足笑容:

 

「多謝招待。」

 

 

 

 

 

 

 

 

 

 

「給你。」

 

「謝啦。」

 

因應交流會的比試,教習所近來安排不少對戰實練,把一干年輕狐狸們操得苦不堪言、哀嚎四起。

 

宮治接過銀島遞來的水壺,兩人坐在道場旁休息,觀摩場上打鬥的同時亦不忘瞎扯閒聊。

 

「你覺得比試會以甚麼方式進行呢?團體戰?一對一單挑?」

 

「多半兩項都有吧。」心底裝了更重要的事,交流會對宮治而言已經不是首要任務了,明顯意興闌珊,反正以他的實力無論哪項賽事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銀島也看出了宮治這陣子的心不在焉,總是時間一到便不見人影,向來觀察細微的北師兄早已察出異狀,只是忙於長老交辦的事項騰不出手整治,銀島覺得他還來得及再拯救一下,清清喉嚨,嘗試以小道消息拉回友人對交流會的關注。

 

「你知道嗎?」明明是大家早就傳遍的事,銀島還是不自覺壓低聲量:「聽說烏野那裏有一名預計參加交流會的代表失蹤了。」

 

「失蹤?」

 

宮治驟然轉頭,反應之劇烈驚得銀島反射性後仰,接道:「是啊,只是烏野他們沒將這件事放到檯面上,私下託人協尋。」銀島平時也沒怎麼留意八卦,倒是有人熱衷蒐集情報,他在旁邊偶然聽了一耳朵,「能被選上代表,想必實力不俗,怎麼會失蹤呢?」

 

實力如何不清楚,倒是挺傻的。宮治心想。

 

烏野神社決定私了肯定包含各種考量。在人類社會逐漸失去信仰的時代,稻荷與熊野雙方明顯皆不願因此事產生齟齬,愈趨嚴峻的現實迫使他們不得不相互扶持、彼此結盟,才誕生了這次只在分社間進行、有如試水溫般的交流會。

 

這對宮治來說無疑是件好消息,意即翔陽失蹤的原因無論是人為或意外,烏野都不會深究,而且為了不讓場面太難看,只要拿得出說詞上面就會幫忙掃尾。

 

──啊啊,再留翔陽下來多玩幾天吧?宮治瞇起眼,愉悅地舔舔脣角。

 

「真希望趕快公布交流會的代表人選。」宮治的反應激勵了銀島,交流會這般大事自然是流言滿天飛,他試圖從記憶裡挖出僅剩不多的庫存,「那些即將成年的師兄們肯定期待得要命,聽說已經有人在偷偷物色對象,打算交流會上能更進一步。」

 

「咳!」宮治猛地嗆了一口,從嘴角溢出的水都沒來得及擦,連忙追問:「物色什麼對象?」想更進一步幹什麼?!

 

銀島沒料到宮治連最原始的版本都不知道:「比試對手兼……相親對象?」

 

「蛤?!」宮治直接站起──搞什麼原來是這種「結盟」啊?!

 

「呃、你對相親有興趣?」反應這麼大?

 

 

 

 

宮治還記得,他在後山循著狐狸本能找了一處地穴充作秘密基地,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最初動機不過是為了擁有片刻安寧的獨處時間,避免自己在衝動之下亂拳捶死一母同胞的混帳兄弟而開闢的隱密之所。夥伴們或多或少也知曉有這麼一個去處,卻甚有分寸地不曾越線探究。

 

眼下他倒是誠摯感謝從前深謀遠慮的自己,以及體貼的友人們。

 

至少每當他對著翔陽升起無窮盡的貪欲時,無人攪擾。

 

「嗯、嗯啊……!」少年清亮甜膩的呻吟在地穴深處縈縈迴響。

 

欺瞞、哄騙、利用,時時在宮治心中浮現的罪惡感,斥責他早該脫離這般肆無忌憚的遊戲了──是的,他深有自覺,不願正視當下、不須思考未來,純粹為追歡取樂,這便是遊戲的本質──可他依然如此渴求。

 

對翔陽的異常執著宮治自身亦有所警覺,他試圖尋找能為他帶來相同刺激的替代品,還頗有實驗精神地品了品自個兒的精液、趁宮侑上課呵欠連天時呼了一巴掌藉機揩走眼淚,可惜這兩者除了意料之中的普通外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感想。

 

──只有翔陽。

 

宮治釐清了最根本的原因,卻無法擺脫現況。

 

得知交流會的真相後,翔陽的復元程度令宮治越發焦躁。

 

翔陽知道他將面臨的對手可能是未來的伴侶嗎?

 

他就這麼想相親?

 

莫非這才是他有勇無謀地潛進稻荷崎的真正原因?

 

──早知道當初就該直接吃了他!

 

思及此處,宮治戾氣突生,尖銳的犬齒在烏鴉喉間磨碾,只要一用力,他就能再次嘗到那無物可及的腥甜血水。

 

「……阿治,輕點……。」翔陽半似抱怨半撒嬌地哼哼。

 

「……騙人,你明明覺得很舒服。」宮治鬆開口,舔了舔牙印。

 

兩人靠著穴壁相擁對坐,這是宮治最喜歡的姿勢,實質將對方擺弄於股掌之上,無從出逃。

 

翔陽捧著宮治的臉頰,宛如天生就明白如何吊人胃口,蓋章般地在眉間與鼻樑落下無數啄吻,就是沒落在正確位置上,惹得獸類發狠、一口銜住舌尖。

 

少年迷上了深吻,粗糙的舌面交纏摩擦,翻攪彼此的津涎,他總算發掘人舌除了交談之外的妙處。更令他著迷的,是與宮治的親密行為。

 

以前烏野的師兄們總戲稱翔陽是隻連七情六慾都不懂的幼雛。

 

如今,在宮治的手中,他依舊是隻飛鳥。

 

用著沒有雙翼的人身,享受在意識迷離中無邊無際翱翔的滋味。

 

甚至無意識學會用相同的方式觸摸對方,摸索著兩人歡愉的極限。

 

四手連袂,潤著相抵的陰莖,宛如耳鬢廝磨、泣下交頸。

 

精水傾洩在彼此的手心中,屬於翔陽的產物一如往常地被貪吃鬼吞食殆盡。

 

──還不夠。宮治焦灼地想。

 

翔陽的伴侶會像自己這樣觸摸他嗎?描繪軀體上每一道起伏,細細品味,然後如他一般感受到翔陽是多麼讓人意猶未盡?

 

「翔陽。」

 

「嗯?」迷迷糊糊地回應。

 

宮治示意翔陽站起扶牆,雙手揉捏著觸感極佳的臀肉,手指陷入一團雪脂玉膏中,從指間溢出的奶白腴肉賣相便已足夠美味,可眼下的他志不在此。

 

「你們那兒的烏鴉都是八咫烏嗎?」

 

話語間止不住呻吟,翔陽不明白宮治為何突然有此一問,依舊老實回答:「唔嗯……只有八咫烏才是熊野的眷族。」

 

「我聽說,八咫烏有三足,是真的?」在接近鼠蹊部的幼嫩肌膚上吮吻,「後山撿到你時也沒瞧見。」

 

翔陽沉吟片刻才小聲地羞赧道:「第三條腿……只、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看。」以一般烏鴉型態顯現,是每一隻八咫烏修習化形術的第一課。

 

聞言,宮治身形一滯:「……喔?『最重要的人』?」越是隱藏的東西令人更想一探究竟呢。

 

於是,原先於他處迂迴愛撫的脣齒直切要害,輕輕抿著小巧囊球外的細皮,帶著溫度的吐息以過近的距離拂過恥部,舌尖緩緩地由下而上劃過莖脊、在溝槽中挑撥,然後翔陽的性器就被包進濕浸浸的口腔中。

 

蠕動的熾熱舌肉溫柔地擠壓著頭部與柱身,宮治嚐到方才陰莖相抵時混雜在一起的黏液──他微妙地品出自己的味道,猶如一道香濃湯品起鍋前灑上錯誤的調味料。

 

托著雙臀的手指趁其不備鑽入狹縫裡的窄小穴口。

 

起初僅是一個指節,指腹還在穴口附近磨磨壓壓,第二節、然後中指沒根而入,探勘的手指不甚安分,挖鑿、彎曲,目標明確地朝向深處探進。

 

「啊!」

 

當指腹蹭過某塊軟肉時,宮治口中嚐到與濃精完全不同風味的上等佳釀。

 

翔陽雙手扶著穴壁險些支不住膝蓋,指甲縫裡盡是他從穴壁上摳下的泥土,數不清今天究竟射了幾次,他察覺到宮治今日的煩躁與暴戾──咬過的地方隱隱刺痛──卻無從問起。

 

他的性器已射不出精水,在宮治撫弄下像擰不緊的水閘滴滴答答漏著清液,而被拓掘的後穴在此刻變得出奇敏感,翔陽幾乎感受得到手指的形狀,屈起的關節、略帶彈性的指腹,位於狹穴深處的那塊軟肉更是被當作重點關照對象,來來回回、往往返返地捻掿。

 

身體內的閘口逐漸鬆動。

 

翔陽頓覺不妙,「嗯、不行,阿治、阿治,快點……吐出來!」原本撐在壁上的手輕輕扯著宮治的頭髮。

 

「嗚嗚、阿治,快離開……我快、我快尿出來了!」少年嗚嗚咽咽地哭求著,宮治卻不為所動,嘴裡反而吞得更深。

 

前方性器好似泡進凝滑蕩漾的溫泉裡,肉穴裡頭又飽受折磨淌了對方滿手,前後夾擊之下連腰肢都要酥軟,那處的肌肉最後終是無力把守,漫野洪流越過閘口傾瀉而出。

 

溫熱的液體打在舌面上,滾動的喉頭顯示其主正在拼命吞嚥,飲不盡汩汩湧現的甘泉溢出嘴角,淅瀝瀝地自下頷滴落。

 

宮治下意識在腦海中搜尋適當的形容詞比擬當前嚐到的絕妙滋味,卻不由得心想:

 

這種時候還能再三回味並給出評價,自己當真是走火入魔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