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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Omens】Slow Dance【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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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Slow dance
CP:Crowley/Aziraphale (CA)
Rating:G

Summary:十八世紀的性轉天使(女),跟爵士惡魔的腦洞。

note:詳細的歷史不可考,靈感來源是NK好夥伴的一張美圖。
https://www.plurk.com/p/nla3y7
偷偷拿來寫個過癮。
內涵無害的一些自創路人角色。
再次提醒是Aziraphale(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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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ziraphale在十八世紀時,保持了人類女性的樣貌很長一段日子。

 

  對他們這種超自然實體而言,容器的性別無關緊要,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就好。而十八世紀之於英國來說,無疑是個輝煌的年代:經濟起飛,日不落的旗幟舉世飄揚。帝國剛拿下另一場戰爭的勝利,取得了北美洲的大片土地,進出口貿易又是筆可觀的收入。

 

  男人們追逐、殺伐,凱旋……回國後等待他們的,通常是更優渥的待遇和財富。

 

  但對於居住在倫敦的女性就截然不同了。有人說『倫敦每五個女人,就有一名出賣身體』,此話當真不假,即便這些妙齡女子往往要面對暴力和性病的威脅,但為了脫離貧窮,甚至掙一口飯吃,她們縱使跳進火坑也在所不惜。

 

  其中又以蘇活區的妓院遠近馳名,不分白晝黑夜,總有妓女在街道上搔首弄姿,等待尋芳紳士的臨幸寵愛。她們就像是架上的商品供人選購,期待總有一天能擠身上流,或被《考文特花園哈利品花譜》(Harris's List of Covent Garden Ladies)評選為全城最高級的名妓──

 

  Aziraphale當然沒在這本指南書的排行榜上!就算喬治時期是個對性產業寬容的年代,也不代表天使會輕易地違背上帝箴言。他……或說她之所以選擇女性的身體,只是為了方便行善──例如接走妓女們產下的棄嬰。

 

  這些不被期待的孩子,多半不是凍死在街頭,就是成為野犬的大餐……除非是上帝發願慈悲,讓他能幸運地被教會收留。沒錯,荒誕淫亂的花街柳巷,也存在這麼一間小小的修道院,主要靠著每月撥來的善款營運。Aziraphale一半時間忙著照顧無家可歸的寶寶,另一半時間則在附近妓院做些打雜的工作。

 

  雖然辛苦,卻很充實。

 

  女孩們也喜歡和她傾訴煩惱。那些熱情與抗拒、希望與破滅都同時存在於性愛之中,在她們的世界裡,性愛不可取代地許諾片刻的完整,現實卻往往殘忍且不可逆。Aziraphale就好像這無邊無際地獄中的一座小島,供她們上岸喘息片刻,然後繼續游向不可知的遠方。

 

  因此,天使不只拯救了脆弱的嬰孩,也拯救了那些意圖放棄生命的娼妓,讓她們重新看見自己身上的價值,是多麼的美麗且無可取代。

 

  Lydia也是其中一員,若非Aziraphale的協助與陪伴,她現在鐵定是漂浮在泰晤士河上的一具冰冷屍體。少女此刻提起裙擺狂奔,險些撞上疾駛的馬車、弄倒攤販的水果……她欣喜若狂地撲向天使,差點把Aziraphale剛洗好的床單枕套全都灑落一地。

 

  「Fell女士!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Aziraphale知道Lydia是個有故事的女孩,這裡的女孩也多半都有故事。她為了愛情離開家族,和心愛的男友私奔,沒想到這男人卻是個人渣敗類,害得她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身體和自由──但天使這才知道Lydia原來是名門世家的女兒!她兄長透過匿名人士的協助,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她:

 

  「所有人都希望我能回家,無論我曾經犯下什麼錯誤,做過什麼傻事……」

 

  少女的眼眶泛起水光,她沒哭,至少現在還沒有,只能繃著張臉,生怕心一鬆就什麼東西都掉出來,Lydia抽噎地接續:

 

  「哥哥說,我永遠都是他們最親愛的小妹。」

 

  人要到安全的地方,才有落淚的資格,這是成人的代價。Lydia靠著Aziraphale柔軟的手臂,不住落淚,彷彿甫出生的嬰兒那樣放聲哭泣,哭泣是為了活下去,不放棄希望地,活下去。
  半晌過去,少女哭得連妝都花了,她接過天使乾淨的手帕,總算露出開朗的笑容,好像大腦中所有的憤怒、悲傷、怨恨激素都隨淚水流逝,接著興奮地問起Aziraphale:

 

  「對了!為了慶祝我回家,哥哥要舉辦一場晚會。我希望妳也能來!」

 

  Aziraphale猶豫片刻,對少女投以了一個友善卻抱歉的神色:「謝謝妳,親愛的,但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洗衣婦,可不是什麼得體的女性。」她沒說的是,自己無論經歷幾千年,都還是無法習慣社交場合中的虛華氣,那些桌上既成禮俗的對話,毫無意義的字句──

 

  「別擔心!我們家的裁縫會替你準備最高級的服飾!」少女保證。

 

  「可是我……」

 

  「還有來自法國的廚師負責料理,他的甜點舉世聞名喔。」

 

  於是天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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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會現場彷彿一場長而細節豐富的夢,漂亮光鮮的場域是倫敦夜晚的野獸圈。

 

  上流男女各個錦羅華服,在社交場合中拿著酒杯、挺直腰版,深怕撐不出自己身上名家裁縫的價碼。一片勾心鬥角如織針遍埋的錦繡荒土,放眼望去,全是飢渴過剩的獵人與獵物,對彼此擺出或高或低的姿態,準備以金錢或權力拿取、踐踏。

 

  Aziraphale和其他人都不同,天使只是站在供應飲料和冷食的長桌邊。抹了淡妝的臉孔忙著挑選甜點,她梳理成多層次的髮辮紮著鮮花,素雅禮服襯出她身上特有的氣質……邊綴刺繡強調背部優美的曲線,剪裁設計更突顯了那呼之欲出的雪白胸脯。

 

  她身上的不同讓他人感到疑惑,疑惑好似一條奇異的絲線,牽引看見她的人去揣想。這份疑惑成為了愛戀中最強大的魔力,她身上就好像蒙著一層層光暈,模糊而美麗。若非每兩分鐘就有一名陌生紳士打斷她吃東西,Aziraphale從來不曉得自己對男性有這麼致命的吸引力。

 

  天使從那裡頭逃了出來,洶湧的追求讓她透不過氣。

 

  Aziraphale順著樓梯來到二樓露臺,遠方依稀能聽見宴會傳來的嘈雜歡騰,頭頂的月亮很靜,發出淡黃色光輝,倫敦市樓房就像被框出的黑色剪紙。底下是繁複優雅的迷宮花園,適合成雙成對的情侶在裡頭嬉鬧,恐怕再晚點就會人滿為患。

 

  「Hello,Aziraphale.」

 

  她沒料到露臺上會有其他人,準確來說,是其他惡魔──

 

  「Crowley!呃……不、那個……你好!先生,我們認識嗎?」

 

  Crowley依舊一襲黑衣,假若細裡端詳,不難發現背心是以頂級的羔羊皮製成,上頭掛著純金打造的錶鏈。大衣的絨布內裡車工繁瑣精細,惡魔穿著一雙長及小腿的靴子,依稀可見靴尖鱗皮光潤的紋路。低調卻不失鋪張浮誇,很符合這幾千年來的標準。
  

  「別鬧了,Angel,你被燒成灰我都認得。」

 

  「嘿!這個玩笑有點過分,親愛的。」

 

  惡魔總是突然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每個角落,她已經開始習慣卻渾然未覺。Aziraphale看見對方踩著彷彿剛學會用兩條腿走路似的步伐,拄著拐杖靠在露臺扶手邊。他們不約而同地凝望月亮良久,期間誰也沒有說話,直到Crowley以小口啜飲烈酒般的語調輕問:

 

  「你怎麼沒去跳舞,嗯?」

 

  「我不會跳舞,你呢?」他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面了,天使突然手足無措了起來,這和她的女性身份無關,無論第一次或七十個七次,Aziraphale都無法完整地面對惡魔。但她很高興他看起來過得不錯,從那身行頭不難推測。

 

  「大家都搶著要和我跳舞,你知道嗎?Angel。」Crowley告訴她,自己現在是倫敦社交圈有名的獨身男爵,年輕又有財富,卻對女人興趣缺缺。甚至已經有人謠傳他是同性戀,「如果我能有個女伴就能省得麻煩,可惜我沒有。」

 

  「噢,你是來找我問這件事的嗎?」Aziraphale豁然開朗地頷首,用極其豐富的表情回答:「我現在的工作的確認識了很多女孩,她們之中一定有適合你的!」

 

  「NAAAAHH──我知道你在妓院打雜,還在修道院照顧孤兒。可是免了吧!我對她們都沒興趣!」Crowley吐了吐蛇信。

 

  「真的?你知道?」

 

  「看在老天……撒旦的份上!Aziraphale,你真以為這年頭還會有人捐錢給修道院嗎?」惡魔挑起了單邊眉廓,俯首恰好對上天使驚異的神情,那其中夾雜了喜悅、疑惑和驕傲。她纖細優雅的雙手交握在胸前,不可置信地說:

 

  「我就知道你是個好──」

 

  「別別別、住口,少說話,讓我們去跳舞!好嗎?」Crowley不耐煩地牽起對方,急躁中卻不失溫柔,他根本無法想像天使本來就很柔軟的雙手竟然還可以更加細膩。

 

  「我說了,我不會跳舞……」她懨懨地垂著頭,略為抗拒惡魔的牽引。

 

  「這樣嗎?」墨鏡底下的蛇眼轉了半圈,惡魔突如其來地振起翅膀,漆黑的羽翼幾乎佔據整片星夜,堪比黎明前的深空,「那你還記得怎麼飛嗎?」接著磕磕絆絆地將Aziraphale拉上半空,天使為了避免下墜,自然而然地張開羽翼,慌張地扇了好幾下翅膀才穩住身形。

 

  「你……你太快了!Crowley!」

 

  「是你太慢了,Angel。」

 

  兩人開始在倫敦的上空旋轉,城市燈火好似越來越遠的舞池,羽翼輪廓在月光下猶銀白色的煙火盛放,他們腦中都有音樂,一首共譜了千年,極慢極慢的華爾滋──天使和惡魔低身、敬禮,完美的舞伴,每個步驟像樣得體。

 

  最後他們微笑,相擁著彼此,分享一些無關緊要的秘密,直到太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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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我有個人想要介紹給你,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另一頭的Lydia四處都找不到Aziraphale,只好向自己的胞兄求助:「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嗯……真巧,甜心。我也想把一個人介紹給你認識,他是社交圈有名的男爵,更是告訴我你在那裏的恩人。」Lydia的哥哥皺了皺鼻子,「但我也不曉得他上哪去了。」

 

  青年望向舞池,只希望今夜所有賓客都能盡興。

 

 

__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