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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兔同籠

  碧棺左馬刻有著鮮紅的雙眼,頂著柔順的白毛,操著一口低沉的嗓音,擁有聰明靈光的腦袋。他的生活圍繞著家主的入間銃兔和偶爾來作客的毒島.メイソン.理鶯打轉,時而爭吵時而嬉鬧。

 

  ──他們一共有三顆頭八隻腿,試問這個家裡有幾隻貓、幾個人?

 

 

 

 

01.Morning Routine of Samatoki



  左馬刻的一天從日出時分開始。

 

  些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鑽入房內,空調完善的室內並不會因為一點陽光而溫度上升,然而左馬刻還是從睡夢中醒來,伸長四隻伸了個懶腰。雖然身為夜行性動物,他早已因為和銃兔同住而改變了作息,此時正是他一天最早的安排。

 

  舔了舔肉球,再撫過因為睡覺而壓到變形的毛髮,重複了好幾次後,胡亂翹起的長毛終於回復到平時的樣子。

 

  啊?沒有人規定貓就該用舌頭舔毛吧?至少左馬刻是百般不願意。確實直接用舌頭舔過會更快整理好,但無奈貓毛容易脫落,舔毛的過程吞下的雜毛在胃中積累過多便會──好了、夠了,堂堂碧棺左馬刻怎麼能忍受自己到處嘔吐呢。雖然那也是只要定時吃化毛膏就能解決的問題,但左馬刻實在不太願意嘗試理鶯特地製作的化毛膏,誰知道裡面加了什麼。

 

  扯遠了,總之不要以為貓都會舔毛,左馬刻讓理鶯跟銃兔梳毛的次數遠比他本人舔毛還要多。

 

  確認了自身的儀容,左馬刻沿著床緣,最後停在枕頭邊。目標──入間銃兔還在睡夢中,短短三小時的睡眠顯然無法彌補熬夜三天的疲憊,可惜的是再過一小時,無情的鬧鈴聲便會響起,銃兔又得去警局報到。

 

  左馬刻低下頭,剛剛還不願意接觸自身毛皮的舌頭伸了出來,絲毫沒有猶豫的舔舐起銃兔的頭髮。舌頭上的尖刺發揮了他原有的功效,雜亂的髮絲在左馬刻的努力下漸漸變成平時七三分的髮型,完全沒有剛睡醒的樣子。

 

  像是算好時機般,銃兔睜開雙眼,沒有戴著眼鏡而瞇起的眼睛和左馬刻對上,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頭髮,隨後便是一聲嘆息。

 

  「拿嗚──」

 

  「嗯?早安。」

 

  左馬刻率先打了聲招呼,銃兔才摸摸他的頭回應,每天早上都是如此。他自豪的看著銃兔的腦袋,髮型和他想像中的一樣完美!挺起胸膛,他朝著銃兔叫了聲邀功。

 

  「嗯,謝啦,那我去沖個澡。」

 

  纖長的手指搔了搔左馬刻的下巴作為道謝,他愉悅的發出幾聲呼嚕。目送走進浴室的銃兔後,左馬刻回到自己的位置趴下。今天的他又做了件好事,這樣一來銃兔就不需要花時間整理頭髮,能夠睡更長的覺。

 

  而他小小的腦袋還沒辦法理解銃兔總是必須早起沖澡的理由為何。髮型是真的很完美,但又有哪個社會人士會帶著一頭貓口水出門工作呢。






 

 

02.不要動手有話都好說



  左馬刻發出一聲怒吼,彷彿蛇一般的叫聲表達了他有多不滿。全身的毛一瞬間蓬起,鮮紅的雙眼死盯著銃兔,比平時大上一倍的尾巴用力拍打著地面。

 

  造成他如此憤怒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銃兔試圖欺騙他。那條用來騙他的肉泥還靜靜的躺在地上,那是他最喜歡的口味,但左馬刻沒有碰它的打算,只是繼續瞪著銃兔。

 

  「左馬刻,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然而犯人卻絲毫不知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

 

  話要說回三十秒前──呃、對,就剛剛發生的事。

 

  銃兔突然沒來由的說要給他吃點心,亮出手上的肉條,左馬刻便乖巧的坐下。絕對不是因為他想吃,是銃兔說要給他的。

 

  但下一秒銃兔卻把他抱了起來,笨拙的用雙腳固定住他的身體,手抓著他的前爪,怎麼看都不像是吃點心的姿勢。銃兔從口袋拿出指甲剪的瞬間,左馬刻什麼都懂了。

 

  銃兔背叛了他。

 

  左馬刻掙扎起來,銃兔不敢用力壓制住他,扭動了下身體便輕鬆逃脫,接著就是開頭的那一幕。

 

  什麼事都好說,左馬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欺騙背叛,現在銃兔不僅踩了這個地雷還毫無自知,簡直就是在未爆地雷區上跳踢踏舞。

 

  左馬刻只哈氣了那一聲,接著是一句又一句指責,但無奈他們有語言隔閡,銃兔無法理解左馬刻的怒言,只能大致意會到左馬刻對於剪指甲這件事十分不滿。

 

  生活在銃兔的家裡,左馬刻也不希望自己的爪子抓傷銃兔跟理鶯,又或者是沙發跟床鋪,所以定時修剪指甲是左馬刻默許的事。只要說一聲就可以讓你剪──對,銃兔從來也不會提前和左馬刻說一聲,總是試圖用食物拐騙或是強硬手段。

 

  左馬刻又不是那些電視上恨透剪指甲的貓,只需要說一聲就可以解決的事,銃兔偏偏要相信網路上各種奇怪的方法。

 

  「原來你這麼討厭剪指甲嗎?抱歉。」

 

  銃兔的道歉完全抓錯了重點,左馬刻撇過頭,徑直走向他的貓抓板,洩恨般抓撓起來。被刮落的紙屑掉在一邊,看來指甲的尖端也已經被磨平,不需要特地修剪了,銃兔也放棄了剪指甲的念頭,把指甲剪收回抽屜。

 

  那條肉泥還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等待銃兔收拾。




 

 

  「左馬刻,小官可以修剪一下你的指甲嗎?」

 

  幾天後左馬刻乖乖坐在理鶯懷裡伸出手,靜靜看著理鶯用同一支剪刀修去左馬刻過長的指甲,過程中毫無抵抗,和銃兔的時候完全不同。

 

  銃兔愣愣的看完全程,直到左馬刻開始吃起理鶯賞他的肉乾,銃兔才回過神來,用略帶不滿的語氣抱怨。

 

  「左馬刻每次都對理鶯偏心,我才是飼主欸。」

 

  「小官覺得問題不在那裡。」

 

  左馬刻抬頭,叫了一聲表示同意理鶯的話。

 

  而銃兔還是完全沒搞懂問題所在。






 

 

03.有一種餓叫作你的貓覺得你很餓很餓



  左馬刻嘴裡叼著的麻雀正死命掙扎,試圖逃離這隻沒有給他致命傷的貓。光從體格的差異就不難看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小小的生命還是拼了命努力掙脫。

 

  相反的左馬刻心情正好,雖然嘴裡叼著東西無法出聲,但他用鼻子哼著氣,就像是哼歌一樣,三步併兩步的走進廚房。

 

  在那裡的並不是家主的銃兔,而是身穿迷彩服,正在準備早餐的理鶯。他伸手推了推理鶯的腳,坐下接著炫耀般抬起下巴,讓理鶯欣賞他方才捕捉到的獵物。

 

  「那是在陽台捉到的嗎?」

 

  果不其然的理鶯摸了摸他的頭,說他會是個好軍人、誇獎他抓到的麻雀很新鮮──畢竟那隻麻雀還活著,要說新鮮肯定是百分百的新鮮。

 

  「要幫你順便料理一下嗎?」

 

  他呼嚕了好幾聲才滿意的站起身,拒絕了理鶯的提議,帶著他的獵物前往最主要的目的地。

 

  燈光昏暗的寢室,銃兔正熟睡著,這時間已經是他平時該起床的時刻了,但今天是他睽違幾個禮拜的假日,難得可以睡到飽的一個上午。

 

  左馬刻跳上床,舉起前腳,毫不客氣的一腳踩在銃兔的臉上,用軟乎乎的肉球試圖喚醒熟睡中的人。

 

  過了一會,銃兔的眼皮緩緩睜開,綠寶石般的雙眼捕捉到左馬刻,接著才注意到他嘴裡那隻還在拍動翅膀的麻雀。

 

  銃兔倒抽一口氣,慌忙的爬起身,險些沒有跌下床。左馬刻還用一臉怎麼一早就這麼激動的表情看著他,銃兔是有苦說不出。

 

  不是,銃兔不是被左馬刻嚇到,而是對左馬刻嘴裡那隻小動物感到無比的恐懼──鳥類是銃兔的罩門,而顯然他家的貓並不曉得這點。

 

  看銃兔已經醒來,左馬刻便鬆了口,把麻雀放在銃兔身邊,想當然重新獲得自由的麻雀立刻開始在房間內竄逃,東撞西撞只差沒有撞銃兔而已。

 

  「謝、謝啦左馬刻!我收下了!你去找理鶯吧!他一定很需要你的幫忙!」

 

  阻止打算再一次捕捉麻雀的左馬刻,銃兔趕緊向造成這場混亂的元凶道謝,匆匆忙忙的把左馬刻哄出寢室,一個人面對那隻展翅的惡魔。

 

  銃兔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讓麻雀從窗戶離開,簡單整理了下寢室內散亂的羽毛後,他滿臉疲憊的走出房間,客廳的桌上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理鶯和左馬刻也正好要開始進食。

 

  銃兔啃著理鶯特製的三明治──不要問,他不想知道裡面夾了什麼──無奈的問道,就沒有什麼方法能讓左馬刻停止這種上繳獵物的行為嗎。就跟無法拒絕理鶯的料理一樣,左馬刻這種純粹的好意銃兔也無法隨意推開,每次都只能道謝收下,再小心翼翼的把那些獵物放跑。

 

  左馬刻帶給銃兔的東西有時候是昆蟲、有時候是鳥類,通通都是在陽台捕捉到的獵物。今天的麻雀已經算是好的了,左馬刻送他一隻烏鴉的那天簡直就是地獄⋯⋯鴿子的時候也滿慘烈的。

 

  如果銃兔願意去查一下資料,就會發現貓帶來獵物的原因多半分成炫耀和擔心,而左馬刻很明顯是後者。總是睡眠不足又不好好進食的銃兔需要更多營養!左馬刻聰明的小腦袋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銃兔能過著不讓左馬刻操心的生活應該就會改善吧,例如每天準時攝取三餐。」

 

  那不就是不可能嗎,銃兔比誰都還明白自己辦不到。






 

 

04.僅限於舌尖上的小小幸福



  坐在理鶯和銃兔中間的左馬刻沉沉睡去,緩慢且穩定的呼吸聲以及收進胸口的前腳表明了他現在有多放鬆,然而銃兔的視線並不在那裡,而是左馬刻的臉。

 

  更準確的說,是嘴巴。

 

  總是對著他們不停搭話的嘴巴並沒有緊緊閉上,而是自然放鬆,露出了一小截粉色。那小巧又可愛的舌頭原本只有在銃兔拿出肉泥時才有機會看到,最近開始在左馬刻睡覺時偶爾能窺見。

 

  那似乎代表了放鬆的極致,以及對他們的信任,初次觀察到的銃兔和理鶯喜出望外,在左馬刻醒來後也稱讚了他。舌頭好可愛、能獲得如此信任小官們也很高興,在旁人聽來肯定很奇怪吧,但對當事人來說那就是如此開心的一件事。

 

  從那時起,左馬刻在他們面前吐出舌頭的次數明顯上升了,不僅僅只是熟睡,有時候摸摸他的腦袋也會看到,那表情太過可愛,他們總是沒能忍住那些毫無意義的誇獎。

 

  銃兔沒忍住衝動,伸出手碰觸了左馬刻的舌頭,輕戳了幾下後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這時左馬刻也睜開眼,不悅的用前爪拍掉打擾他睡眠的犯人。

 

  「卯嗚──」

 

  聽起來像是抱怨般的語氣,左馬刻委屈的看向理鶯,希望理鶯可以喝止這個失禮的傢伙──誰管他是不是左馬刻的飼主,沒禮貌就是沒禮貌。

 

  「銃兔,左馬刻說他不喜歡。」

 

  「抱歉,我沒忍住。」

 

  左馬刻站起身,伸展筋骨隨後跨過理鶯,在新的位置趴下。

 

  說到底,左馬刻也只是因為銃兔和理鶯看起來很開心才這麼做的。他喜歡每次吐出舌頭後銃兔跟理鶯開心的表情,也樂於接受那些莫名其妙的誇獎。

 

  被理鶯巨大的身體遮擋著,銃兔沒能看到左馬刻又一次吐出舌頭,一臉享受的接受理鶯的撫摸。







 

 

05.今日天晴宜晾衣



  銃兔覺得很困擾。

 

  他的貓總是對著自己怒吼,但銃兔實在不知道原因為何。他又不相信寵物溝通,真的要問的話還不如問理鶯,但理鶯並不是時刻待在他家,想問也不能問。

 

  回歸正題,今天的左馬刻不知道為了什麼在生氣。銃兔只是把握了他少有的休假,把床單跟被子都丟進洗衣機,正在晾乾時左馬刻跑來對著他大聲叫喚,不難聽出是氣憤的語調,至於是為了什麼⋯⋯或許他不喜歡新的柔軟精吧?

 

  銃兔把左馬刻常躺的毛毯掛在竿子上,讓陽光烘乾這條濕漉漉的被子。

 

  「左馬刻,今天天氣很好,毯子曬乾一定很舒服。」

 

  左馬刻氣得要死,銃兔擅自洗了他的毛毯還跟他在這邊說有的沒的,不尊重人、呃、不尊重貓也該有個限度!要不是左馬刻想睡午覺找不到毯子,哪知道自己的東西被擅自拿來洗了。

 

  踏著不滿的步伐,他回到客廳在自己的坐墊趴下,把氣都出在他的玩偶身上。那隻藍色的老鼠是理鶯做給他的貓草娃娃,理鶯精心挑選的布料很經得起左馬刻的摧殘,藍色的小老鼠已經好幾次經歷了啃咬踢抓,多少能看出一些傷痕,但也不見壞掉的跡象。

 

  經過幾次啃咬,左馬刻心滿意足的放過這隻小老鼠,輕踩了幾下讓它恢復成原來的形狀。突然,他像想起什麼般歪過頭,叼起娃娃再次回到洗衣間,把東西放在銃兔的後方。

 

  「嗯嗚──拿嗚──」

 

  「左馬刻?怎麼了嗎?」

 

  銃兔轉過身,看了看左馬刻、再看了看他帶來的玩偶,最後嘆了個氣彎腰撿起。

 

  「我還在忙,只能陪你玩一次哦。」

 

  說著,銃兔把左馬刻的小老鼠丟到走廊的另一邊,可憐的撞上牆壁掉在地上。

 

  左馬刻無法置信的看著銃兔,銃兔也困惑的望了回來,還歪了歪頭。

 

  「怎麼了?不是要玩嗎?」

 

  誰他媽的要跟你玩啊!




 

 

  「──那之後左馬刻又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晚餐時間也不願意從寢室出來。」

 

  「左馬刻應該是希望你幫他洗玩偶吧。小官用洗衣機的時候他也會自己把要洗的東西拿出來。」

 

  「他有那麼聰明嗎⋯⋯」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趴在理鶯腿上的左馬刻不悅的把耳朵垂下,尾巴用力的甩了銃兔大腿好幾下。






 

 

06.關於入間銃兔對自家貓咪的理解能力有多低下這件事



  左馬刻朝著坐在沙發上的銃兔叫了聲,用拉長的尾音吸引銃兔的注意力。不要再看手機了,老子有事找你。

 

  銃兔依然看著手機,左馬刻不滿的打算再叫一聲時,銃兔突然笑了出來,伸手拍拍他的腦袋。

 

  「肚子餓了嗎?吃點心好嗎?」

 

  左馬刻看著銃兔站起身,俐落的從櫃子裡拿出左馬刻最喜歡的凍乾,倒了一些在碗裡。哐啷哐啷,乾燥的牛肉敲響飯碗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美味,但左馬刻遲遲沒有行動。

 

  「怎麼了,不是肚子餓了嗎?」

 

  看他傻傻的愣在原地,銃兔開口喊了左馬刻一聲。左馬刻謹慎的靠近,先聞了聞銃兔的手,確認那是他熟悉的味道後才開始享用他的點心。

 

  點心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銃兔。

 

  不是左馬刻誇張,銃兔的理解能力低到簡直有病。左馬刻肚子餓的時候銃兔以為他想要摸摸頭、想睡覺的時候以為他口渴、唱rap的時候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等等,諸如此類各種誤會層出不窮。但今天的銃兔絲毫沒有猶豫就猜中了左馬刻的要求,左馬刻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銃兔也不為過吧。

 

  試探性的喵了一聲,銃兔又看了眼手機再回頭看向他,微微瞇起眼。

 

  「不可以,晚點就要吃晚餐了,忍耐一下。」

 

  左馬刻全身的毛豎了起來,一個彈跳遠離銃兔,眼裡滿溢著不安,死死的盯著銃兔。他觀察著銃兔,發現只要不出聲,銃兔就和平時一樣不懂他的想法,聽到銃兔問他怎麼突然生氣就知道他現在的情緒一點也沒傳達給銃兔。

 

  左馬刻一聲不吭,對於一隻無時無刻不和人類對話的貓來說,現在的狀況十分罕見。也許銃兔又以為他在生悶氣吧,拿著手機問了好幾次沒得到回應便任由左馬刻去了,左馬刻也躲得老遠,半天都不願意開口。

 

  一直到了睡前,左馬刻沒有到他的枕頭邊道晚安,銃兔才發覺不對勁。那是銃兔少數明白的行動之一,左馬刻會用腦袋撞向銃兔,用比一般貓更加低沉的嗓音說些什麼,在銃兔回了晚安後便會離開枕邊,回到他自己的位置入睡。

 

  今天的左馬刻在床的最角落捲成一團,上下起伏的律動能看出他呼吸平穩,銃兔湊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他怎麼了,然而那團毛球只漏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音。銃兔趕忙查看手機,最近街頭巷尾正流行的應用程式確實收到了那聲幾乎消失在空氣裡的叫聲,白底黑字清楚寫著『討厭』兩個大字。

 

  那則訊息的上方則是晚餐前他們的對話,設定成左馬刻的頭像說著『肚子餓了』跟『還要』,以左馬刻的反應跟世間的評論來看,準確度應該滿高的。

 

  所以這個『討厭』⋯⋯

 

  「左馬刻、左馬刻。」

 

  銃兔搖晃著那團毛球,直到那雙紅色的眼睛看向自己。

 

  「你看,我已經刪掉了。」

 

  左馬刻歪著頭看向銃兔遞來的手機螢幕,他只能看出上頭閃著不同程度的光線,無法理解銃兔要他看什麼。

 

  他試探性的叫了幾聲,銃兔皺起眉,思考了好一會後問他是不是想喝水。左馬刻豎起耳朵,舔了舔銃兔的臉,見銃兔沒有抵抗便舔了個夠本。

 

  最後他心滿意足的收起舌頭,銃兔也像是看準時機,把頭湊了上去,叩的一聲兩顆腦袋貼在一起,銃兔在他耳邊輕聲說了聲晚安。

 

  距離左馬刻的呼嚕聲爆響整個寢室還有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