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k從來都不相信一見鍾情。

 

至少他在見到T'Challa之前都是這麼認為。明明擁有相似的瞳色，但他卻在T'Challa眼裡看到與自己不同的光彩。

 

耀眼奪目。

 

那些都是Erik所沒有的；天真、純粹、善良。

 

如此正面的光芒讓Erik總是無所適從的想逃離，只想躲到深黑的陰影當中不被這些刺眼的碎片刺傷自己。然而他卻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他總是被自己無意識的軟弱害得遍體麟傷。

 

因為他想接近T'Challa的光芒。

 

但每當Erik越是靠近T'Challa，他就覺得自己像就是伊卡洛斯那樣愚蠢。明知靠近太陽最後只有一死，最後卻依然不放棄、用著蠟做的翅膀飛向太陽。而他呢？也傻傻地以為那個猶如太陽般閃耀的人，會驅散自己一直以來背負的所有黑暗。

 

然而越是在T'Challa身邊，Erik越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如T'Challa。

 

再怎麼想要離開黑暗枷鎖的他始終都是那個Killmonger。

 

這是費盡再多的時間跟努力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就算T'Challa再怎麼去包容他的一切，Erik總會在伸出手的最後一刻退縮、他終覺得這不會改變什麼。

 

這世界上大概除了T'Challa之外，沒有人會相信他可以從殺人魔變蛻成Wakanda的親王N'Jadaka，也或許只有T'Challa一個人會不在意他的過去而如此放心的把這樣的自己放在身邊。

 

然後？

 

Erik向T'Challa提出他想回去繼續深造。

 

當然他提出的當下並不是用如此溫和的態度詢問，Erik用著強烈並且堅持的口吻告訴T'Challa他並不想留在Wakanda。

 

至於理由，Erik思考過。

 

就算他有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生資格，但是在Wakanda他什麼都不是。

 

在僅僅16歲的Shuri面前他依舊沒有任何的作用。而在T'Challa面前，除了偶爾能在在局勢上稍作提點外，Erik幾乎起步了更大的作用；更何況還有作為首席外交官的Everett 在。

 

那他的存在到底算什麼？Erik一直這樣問著自己也問著T'Challa。

 

「你就是你。不管是Erik還是N'Jadaka。這兩種身分造就了現在的你不是嗎？」

 

T'Challa對於Erik的問題感到不解。他不懂得Erik是對自己的身分感到困惑、還是對於現處的狀態感到無所適從。

 

T'Challa並沒有囚禁他。更多時候是把Erik帶在身旁讓他學習Wakanda的文化歷史以及所有的一切。甚至可以說是形影不離的兩個人。有時候少了其中一個、Okoye都會無意識地詢問另一個沒出現的人在哪。

 

然而這些卻對Erik起不了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沒有囚禁並不代表Erik不是罪犯。所以在當他提出想回去的時候T'Challa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

 

那對他來說不是個多艱難的要求，他們已經在Erik身上裝了定位信號跟微量的放電裝置以防他有任何逾越的舉動，從而T'Challa都可以馬上制止他；但真要說T'Challa從來也沒有用上過。

 

相對的如果不是在Wakanda那些裝在Erik身上的東西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說到底還是要把我囚禁在Wakanda不是嗎。」

 

T'Challa的猶豫一瞬間就讓Erik理解到，在Wakanda他最終只能作為囚犯活著。

 

「不、不是的。基於現在要答應讓你回美國的手續上有點複雜，再者就是你會被列為非法入侵以及......罪犯。」

 

T'Challa試圖用溫和一點的詞句去告訴Erik以他的現況想要離開Wakanda根本是不可能。

 

「我本來就是罪犯不是嗎。不管是在哪裡都是。」

 

Erik不意外聽到這被拒絕的答案，畢竟這項要求本來就建立在不可能達成的前提下提出來的。

 

但他還是想試試。

 

「你從來都不是罪犯。」

 

T'Challa用著少有的嚴肅口問反駁了他的言論。

 

「那就讓我自由。記得嗎，沒有自由還不如讓我死了。」

 

Erik指著胸前的疤痕，它難看的劃過了他身上那些記錄著他罪行的刺青，無聲地告訴著T'Challa再怎麼否認都不能掩飾他『曾經』是Killmonger的事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