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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公爵的雙人合作

驅魔師x惡魔paro / 古歐洲的樣子、大概(# / 俱燭 / 小豆般若

驅魔師俱利伽羅x惡魔光忠

本來應該通篇都是肉,莫名其妙開始發展感情線了

對,這篇會變成長篇,然後是新刊(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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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me how to love  - 2章 (試閱)

 

 

鳥鳴聲伴隨著清晨陽光透進這空間並不算寬敞的房間,磨石地面與磚砌牆面上刷著的白灰泥,沒有過多裝飾僅只有最低限度的家具,明顯過度樸素的居所僅只是讓好看的眉又再度抽了抽。
浮在半空的坐姿交疊著雙腿,蜜色單眸含著顯而易見的嫌棄重新環視一輪,腦海中勾勒的畫面是各種各樣徹底改造這暫時也是自身居所的地方。教堂鐘聲在準時七時敲響,作為鄰近聚落報時功用的鐘聲,也是提醒著居民清晨彌撒的開始。

一聲輕哼帶著絲絲不屑,視線卻是轉而盯視著仍舊佔據著床鋪睡得安穩的飼主,雖身為惡魔並不需要休息,但那人自帶回自己後明晃晃的無視更是讓人起了忍不住想要逗弄的念頭,刻意的要求與各式各樣唱反調的行為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該吃該睡依然遵循著一定步調,全然將身旁七十二魔柱之一的惡魔給當成了空氣。

「哼哼哼......」挑了眉,轉換姿勢悄悄朝著對方靠近,指尖只是勾了勾便將覆在對方身上的薄被給扯落一旁。

「小伽羅,該起床囉。」
刻意跨坐上腰骨,臀部有意無意的蹭著那早晨慣性的生理反應,俯下身舌尖輕輕勾劃著耳廓伴隨著吐露的話語,讓熾熱鼻息吹送進對方耳中。
單薄上衣因著睡姿將衣襬悄悄蹭開些許,精實腰身那訓練有素的肌理線條藏在布料之下若隱若現,微涼指尖只是輕輕探進在人敏感腰側婆娑,貼近的唇更是肆無忌憚的將軟嫩耳垂含了進去。

「起床囉,我餓了呢,再不起來早餐我可要自己先開動囉。」

 

甫才結束一項棘手的任務,任誰也不想在隔天一早便起身接受寵物的強要,即便自己飼養的是足以禍害世人千年的黑山羊,而放著不管便會使教會的名譽受損,讓信徒數大量減少……這是具有血緣關係的叔父、同時也是自己驅魔者身分的導師整整三個小時的碎念中提到的警語,並且在再三要求兩人不准鬧出太大的事情之後,才總算放過兩人,遲了許多回房休息。

心不甘情不願的睜開眼,即便再怎麼冷淡,自己的生理狀況總不可能忽視掉,更別提那個顯然沒打算退讓的男人抓緊了早晨難免的鬆懈,以幾乎要將人啃食殆盡的姿態跨上胯骨,使人動彈不得。

被人吵醒的不悅,參雜著昨夜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讓人安分下來所累積的疲憊讓人一時沒耐住情緒,輕易地便接受了色慾的挑撥,一點情面也不給,揪過領子將男人摔上僅能容納一人休眠的木板床,居高臨下的怒視著。

平時足以震懾他人的殺意,面對那顯然不當一回事的上階惡魔,反倒讓此舉變得有勇無謀,男人微彎的嘴角搭上興味的眼神,那只蜜金色的豎瞳中映照出的身影只是猛的湊近,送上一個足以讓彼此呼吸染上燥熱的強勢之吻,唾液為了潤澤乾涸的口腔生理性地湧出,刻意任由那比起常人還要長上些許的舌鑽入口中,汲取相較於精液還要淡薄許多的體液,作為開胃菜與要人暫且安分的交換。

「下午有隔壁鎮上的事件要處理,隨便你愛幫不幫,但是不要妨礙我。」

退開的唇仍殘留有彼此的熱度,吐露出的話語卻是冷凜得讓人難以想像兩人曾經有過肌膚之親。

不必開口要脅,相信聰明的黑山羊也能從昨日的氣場得知,叔父--長谷部國重雖然貴為神父,卻是個下手比自己還要惡狠上數百倍的退役驅魔師,在這間可謂是近郊驅魔師本營的大教堂中鬧了事,即便是魔柱之一,沒死也能去了半條命。

盤算著即將到來的休憩時間,雖說沒有把握把一隻黑山羊餵飽究竟需要花上多少力氣,但若是隔天無須出勤的話,那麼應該就能留下整晚的時間好好跟那傢伙「相處」。

「……若是今晚就能解決的話,下一次工作是三天後。」

老實地將行程交代,不必言說也能感受到彼此已然開始進行談判,沉金色的雙目並未受到色慾的蒙蔽,只是專注於在工作與飼育之間取得平衡。

「能當個好孩子嗎?光忠。」

出口的名是那人交付給自己的親暱稱呼,像是哄著孩子一般的語氣更是在短短的相處時間內悟出的、最能讓人妥協的手段。

 

挑了眉,裂開的笑讓尖銳犬齒若隱若現。

覆上唇瓣又是一輪吮吻,探出的舌尖勾劃著抿起的唇角,帶著濃厚不滿足的情緒嚙咬著明顯不悅的人,自鼻間哼出的笑聲愉悅著。

「你答應我的呦,親愛的小伽羅。」不安分的指沿著胸膛撫觸而後曖昧的停駐在依舊精神的下身,掌心中的溫度與半勃的硬度讓再度出口的輕哼有著一絲揶揄的意味。
終究在真的徹底惹毛對方之前鬆開手,乖巧躺平高舉著雙手的模樣透著無辜,眨著濕潤單眸送去的眼神甚至有那麼一些控訴對方虐待的意味存在。不給早膳讓人餓著肚子等到晚餐,或許能夠構成虐待這一項。

「那麼、這次工作是什麼呢?」

視線追隨著那抹身影下了床自顯得空蕩的衣櫃裡隨手抽出衣物更換,慢了些許的動作帶著優雅一如貴族,步下床整了整被人揪的凌亂的衣領,僅是一晃又是一襲華麗服飾。暗紋布料上頭綴著繁複的金絲刺繡,拖長的燕尾內裡那華麗的紅替一身黑色套裝點上色彩。

純絲領巾上的搭扣與馬甲背心裡配飾的帶鍊懷表,十足十上流貴族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將整個人襯的英挺。皮鞋踏在磨石地面響起的清脆聲響止於正穿著衣的大俱利伽羅面前,主動伸出手人扣上襯衫抱怨話語隨之吐出。

「你啊,就沒別的衣服了嗎?教會待遇應該不至於缺錢吧,換個一身吧。還是說驅魔師都是這麼的不修邊幅呢?」
明顯的鄙視毫不掩飾,馬甲背心、有著許多暗袋的大衣,襯衫款式甚至和自己見面那時一模一樣,腰帶與長褲更是以便利性為主要訴求,雖然對方穿起來有著一種狂野風味在,但對自己而言只是顯得毫無品味可言。

 

明顯對於衣物感到不滿的男人將手探向自己時順勢拍開,並不是討厭被人觸碰,只是那只指尖的位置恰巧落在看似並非銀飾、卻由純銀所製成的皮帶扣環上頭,即便那人的癒合能力十分優良,自己也不希望對方受到必要之外的傷害。

「你才是。太顯眼了。」

整頓著裝備的同時不怎麼友善的反擊著,此次前去的村落雖然與教會聚集的主城距離不遠,但也僅只是個小小的村落,而那個自稱為光忠的惡魔此等模樣現身,宛如貴族般的姿態,只是徒增麻煩罷了,根本無法在本就封閉樸素的小村落裡好好進行調查。

然而卻無可奈何,在找到與這隻仍未馴服的黑山羊相處的平衡點之前,也只能稍作忍耐。

說起來自己本就不喜歡與他人有多餘的交際,將這等閒事交給擅長誘拐他人的山羊或許能省下一番功夫。

穿戴整齊的服飾以及與這次任務相對應的道具入懷,整備完成並沒有花上太長的時間,或許是由於受到萬事講求效率的叔父養育成長使然,與戰鬥方式相同的生活態度使得自己對於生活品質上的追求十分薄弱,縱然對於神或是妖異沒什麼興趣,仗著擁有的天賦埋首於驅魔者的工作,才能真正的感受到生命的實感,與本就相較常人還要缺乏的正常情感。

將那個始終在房內等待的男人視若無睹,踏出房間的第一件事卻是轉了腳步前往煮食的伙房,不大的石磚房是教會管轄之下、與他人伙食分隔開的小廚間,與信眾、神職者不同的食材與器具,顯示著教會方對於時常與惡魔接觸的除魔者仍舊有所顧忌,然而早已習慣了的自己並不在意。

簡單的點起爐火,取過雞蛋、幾顆揀選過的馬鈴薯與調料,在一旁無趣站著的惡魔來的及理解以前,以極快的速度將材料組合起,吐司麵包也跟著沾上蛋液煎熟,雞蛋與馬鈴薯製成的沙拉均勻放上吐司,並蓋上另一片,製成三明治一般的早點。

短短的時間內出爐了三份早點,分別以盤子承裝好,並清理了廚具,一盤熱食塞入等待著的惡魔手中,另外兩盤則由自己端起,頭也不回的領著人前往正主持著彌撒的叔父平時待著的辦公間裡頭,將其留置在滿是文件的木桌上,並從上頭抽起幾張明顯是除魔委託的紙張,隨意的落坐在同樣堆滿了文件的矮桌旁那張不怎麼舒適的沙發上,冗長的餐前禱告被自己逕自簡化為簡便的禮語,一面吃著早點,一面閱讀著,暗記接下來幾日的行程。

 

「嗯哼?」

簡短的語助詞讓上揚的語尾帶著濃烈的興趣與疑惑,過度簡單的食材與樸素的料理讓看慣了貴族們三餐菜色的自己一時間反應不過,沒有年份上好的紅酒、沒有漂亮的擺盤,更不用說前菜、主食等等之類的繁複餐點。
伸出的指尖只是輕輕戳了戳裹著蛋液煎的金黃的吐司,視線只是掃過眼前明顯無視自己的人而後學著對方拾起食物張口咬下。最簡單的食材原味沒有過度的調料妝點,鮮甜味道是來自馬鈴薯與煎的剛好的雞蛋所做成的沙拉,夾著軟嫩的吐司意外的並不難以入口。

「這是什麼?」罕見不帶任何其他多餘意義的疑惑,再度送入口中的份量明顯的對此食物起了興趣。

「真有趣呢人類,能利用各種各樣東西做出各種食物。」
舔拭著沾上些許沙拉的指腹,開口的問句卻是不斷侵擾著那專注於手中紙張的人,不介意對方的毫無反應,甚至本就不期待會有任何答覆,只是自顧自的說著而後以著一定速度將屬於自己的份給吃得精光。
「吶、小伽羅好歹理我一下啊,沒聽過寵物太寂寞也是會作亂這句話嗎。」

終究還是感到一絲無趣,邁開步伐身子再度浮空,蹭至對方身側將肩膀作為倚靠整個人大辣辣的趴伏在一旁,視線自動挪至那紙文書上頭。

任務地點以及該村落發生的怪事詳細的條列上頭,雖然鄰近所屬教會駐紮的神父先行前往察看,終究還是不放心而發出了這一紙報告請求派遣驅魔師協助,因失蹤的大多是年幼稚童而讓村落父母們憂心重重直指有著惡魔在村落作祟。
對於人類總會將難以理解的事件通通推給惡魔這件事感到不悅,蜜金色單眸只是掃視過幾行後便哼出不屑冷笑。
「嘛、也不用找了,小孩子細皮嫩肉,還沒玷汙過的靈魂可是最好吃的喔,我都很喜歡呢。」

 

「……你的主食是人類的精氣吧。」

語氣中隱隱帶著無奈,仍未成熟的小孩能蘊含有多少色慾方面的食糧雖然不太清楚,但唯一能猜測到的是絕對少得可憐。

即便吃得急促,也能感受到身旁的人有好好地咀嚼後再吞下,縱然這點程度的食料對於惡魔來說只能算是飽嘴的小點心,但或許能稍稍遏止那人不斷在身旁散發著想騎上身子汲取養分氣勢的行為。

記憶了約定的時間以及地點,將今日的調查任務文書收入懷中,顯然一點也沒將注意力放在逕自趴在肩上的男人身上,如同平時一般自顧自的將屬於自己的文件與案件整頓好,疊放在一旁白紙堆疊出的小丘上,而那些正是這個月來剩餘的待處理案件,基本上只是前去看望一眼,對民眾來說看似不可思議的事件,說實在真正與惡魔掛上邊的十分稀少。

直到外出的前一刻才朝著悶得想離家出走的山羊勾勾手,示意人靠近,似乎是原以為要給予等待的獎賞而欣喜,那抹笑容艷麗而隱隱帶著期待,然而自懷中抽出的細小皮帶是先前箝制對方的物品,不同的是上頭不再浸滿能夠灼傷對方的聖水,僅僅是普通的皮質細帶與銀製的扣環,上頭還掛有血色寶石一般的墜飾,用以追蹤隨時會失去蹤影的寵物。

以眼神給予不許胡亂行動的警告,雖說那人究竟能聽進幾分還是個謎,但暫時也只能使用這在人逃脫的當下便能立即搜索到人的方法來限制對方。

「啊,還有,好好的用雙腳走路。」

為了使人聽進自己的命令,甚至是曖昧的自男人修長的雙腿撫上,平貼著的掌心帶有體溫的熱度,而這容易受人誤會的行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許會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閒語也說不定。

確定那人至少聽清了自己的要求,這才滿意地步出公務室,趁著忙碌的人還沒結束神父的職責,在不引起他人注目的情況下招來滿是黯淡金屬鎧甲的馬匹,俐落的躍上。

「上來。」

雖是單人用的坐騎,仍是替那隻黑山羊留了後頭的座位,擠一擠應該還能勉強坐上,自己可不希望看見那人與馬匹競速一般的飛騰,遭到其他獵魔師的注目與追捕。

 

「是、是。」

輕巧一躍落座特意替自己留下的位置,環過腰際的雙手仍然不忘在對方身上撩撥,裸露的後頸如同上等甜品讓人忍不住啃吻一口。

「要用雙腳走路有點累人呢,話說小伽羅給我戴的項圈,讓我有點意外啊。」

指尖拉了拉少了聖水浸淋而失了威赫作用的頸圈,綴飾的紅寶上有著如同玩鬧似的追蹤咒術甚至讓人忍不住輕笑,不知是該對那鬆懈的驅魔師感到意外,抑或是給予自己過度的信任感到吃驚。

馬匹緩緩步出教會大門,許是罕見而奇異的組合讓同乘的畫面顯得有些奇特而頻頻引來目光,而自己也僅是努力扮演著乖巧的寵物模樣偶爾朝著旁人投去淺淺一笑。話語在踏上旅程時便不曾停過,時不時扯著對方衣物的動作為的就是引起始終沉默的人給予一絲回應。

「都做好心理準備會痛了,沒想到小伽羅對惡魔還挺溫柔的呢。話說啊、也給點回應嗎,太沉默小心老得快啊,你們人類不是都這麼說的嗎,吶。」

盪在空中的雙腳時不時刻意輕踹著人的後腳,彷彿以惹毛對方為樂似的行為更是讓畫面顯得好笑,壓上肩的下顎隨著述說的動作不時輕嗑著,耳邊喋喋不休的詞語自頸圈一路延伸至這一趟旅程。

對自己而言要前往目標村莊不過是眨眼一瞬的事,換上代步馬匹後的速度慢的讓人耐不住性子。

「小伽羅你有在聽嗎,我帶你飛過去的話一下子就到了喔。」不間斷的誘惑是長久以來的本性,無論是再小的事只需對方同意自己便有辦法更進一步的索求更多。

「早點解決也能早點休息,我餓了,小伽羅也想好好睡覺對吧!真的不讓我帶你飛過去嗎?」

依舊吵鬧著不曾間斷,就算兩人步進鄰近村落也依然故我的鬧著身前的人,早晨的鄉間小路有著村莊早市的朝氣與熱鬧,途經聚落時甚至對空氣中隱隱飄散的甜香吸引,不只是各式食物烹煮的香氣,還有著最令惡魔垂涎三尺的純淨靈魂的絕美香味。

剎那止住的話聲跟隨著蜜色視線不斷的環顧四周,正值妙齡的少女在見著有著絕佳容貌的自己時泛起紅暈的羞澀模樣如同豔紅果實,勾起唇角帶起的微笑甚至能聽見隱隱約約羞澀的輕笑聲。

「......做為點心,好像不錯呢......」

 

一路上盡是任由那人的無理取鬧,卻一點也沒有回應的意思,直到總算接近目的地,進入村落中的狹窄街道接受注目時,這才總算像是耐受不住嘈雜,對於那嘆息一般的低喃做出制止。

「……不要添亂。」

簡單的四個字包含了太多意義,雖說自己也不認為那人能好好遵守,但至少安靜個五分鐘讓自己有辦法釐清在此處的狀況,那便是再好不過。

躍下馬匹的動作未有任何拖泥帶水,回過頭以深邃的沉金色雙眸瞥了眼那煩擾著的男人,沒多在意他人的眼光,敷衍的親吻是最低限度的唾液交換,維持著要給不給的態度拘束著那難搞的黑山羊,至少以被人稱為點心的精氣讓渡,換取約莫十分鐘的安寧。

腐朽的木質建築,掛在頂端作為教會象徵的十字架也陳舊不堪,踏入當地的狹小教堂時禮貌性的行了禮,自村長的口中得知近來村莊時常有錢財遺失,偷竊者的蹤跡卻始終沒有顯露出來,明顯是手法較高明一些的犯罪,村民們卻仗著村莊的純樸,將其降罪於恐怕並不存在的鬼靈精怪上頭。

正暗暗覺得是另一種程度的麻煩差事,跟著傳教者走出暫且作為教堂的破舊木屋時,入幕的景象卻讓人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

雖然清楚明白在外頭等待著的男人有著與生俱來的吸引力,隱隱散發著平易近人卻又高貴的氣場,未曾見過這般貴族樣貌美男的村姑們探頭探腦在所難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名壯丁竟主動獻上價值不斐的珠寶金飾,甚至連保存的盒也是臨時釘製出的小小木盒,而裡頭裝載的正是方才村長與傳教者所云,失竊的貴重品。

「……」

面面相覷的村長與傳教士還沒來的及出聲之前,自己倒是十分直接的掏出裝載著銀製子彈的手槍,伸手朝那將珠寶捧在手中的山羊討要遺失的物品,並順手將壯丁押解至村長面前。

第一個村莊的事件是如此,第二個有著少女失蹤傳聞的村莊更是如此,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離家出走的少女乖乖回到家中,並不斷對身旁的男人獻上殷勤,再三強調一定要找時間前去受人招待。

帶上那只煩人的惡魔,不知為何案件處理的比起以前還要更加快速。

轉眼間已然解決了三個案子,然而這其中卻從未出現真正的惡魔與神怪。

比起身體,精神上的疲倦才是更加磨人,終究沒忍住疲累引起的嘆息,駕著馬匹一面接受身後的人從未止歇的碎念與不時提出的誘惑,總算來到今日的最後一個教堂。

……雖然並不想這麼說,但是託那傢伙的福,到達時約莫是午後四時,甚至連夕陽也尚未見著,提早太多來訪的時間讓當地的駐地神父有些訝異,但仍是招待兩人進入教堂稍作休憩。

「讓你們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雖然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日失蹤一名孩童的案件,而我去探查之後確實有著薄弱的惡魔氣息,但是不知為何受到誘拐的小孩在前幾天全回到了父母的身邊,問了也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

以絲帶束著馬尾的白髮男子抱怨著,一面翻閱紀錄了事件調查結果的小冊子,將未得正解的結論攤在自己面前,煙圈瀰漫著,叼著的菸草讓人一點也不像是向來嚴謹的神職者。

「真是困擾啊--在這裡是可以不受教會監視隨時喝一杯沒錯,但是突然接到滯留在這裡調查的命令也是很不方便,尤其是我手上那對時常外出執行任務的兄弟檔,要給予什麼道具的加持都得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無視那在教堂辦公室內討論著的驅魔神父,打從踏入這間教堂那隱隱約約的熟悉氣味便讓自己邁開步伐朝著那味道最濃重的地方邁去,不大的圖書室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書籍,雖然藏書量並不算豐富,但對於一座小型村落而言卻也算是大型圖書處了。

幾張木桌並著幾張椅子,整潔乾淨的模樣顯示著此處的管理者打掃工作不曾落下,架在書架旁的木梯是方便拿取上層書籍使用的,而此刻正有一名男性落座在最上頭翻閱手中帶著不少插畫的童書。

「晚安啊。」率先開口,蜜金色的眼中悄悄浮出不屬於人類的豎瞳。「真罕見呢。」

笑開的唇帶著些許興味,主動揀選張椅子落座倚靠著桌面,視線不曾自那人身上挪開。

「啊、晚安,我記得今天會有驅魔師前來幫忙,但沒想到會有這麼特殊的客人呢。」

「彼此彼此。」

碧青色的雙眼和著溫和微笑,一副牲畜無害的溫柔哥哥模樣,或許對人類女性與孩童而言是最能放下戒心的人,但藏在那層表象之下的真實卻是讓唇角微笑更深。時近夜幕降臨,教堂除了兩名驅魔師外再無其餘外人,不願再多做偽裝維持人類假象,自椅上起身的動作伴隨著步伐再度騰空浮起,始終無緣見著的種族對自己而言有著濃厚興趣。

雖然同樣歸類為惡魔,但彼此程度上依舊存在著明顯差異。

「哼嗯-」拉長了的音調讓目光中的狡詰添上一絲惡意,在空中繞著對方檢視的動作再閃過一瞬念頭後嘎然而止。

轉身朝著辦公室騰飛而去的速度快的讓圖書室門板發出不小的撞擊聲響,一如覓著好玩玩具的稚童極欲找人炫耀般,衝進室內攀附上身而後勾著人脖頸蹭著獎勵的動作一氣喝成。

「吶、小伽羅,我在圖書室找到好玩的東西喔,晚上的獎勵我可要跟你討份大的才行呢。」

 

直接黏上後頸的氣息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不大想去思索對方口中的「好玩的東西」究竟是何物,反正或許又是什麼精氣旺盛的目標吧,能讓惡魔興奮起來的東西隨便扳扳手指都能數得出來。

於此同時,自對面座位傳來的艷紅視線滿是興味,直到此刻才想起自己仍在另一個神父的眼底下,而那匹未受馴服的黑山羊就這麼在同樣擁有驅魔者身分的神父面前擺出非人之物的姿態,甚至是刻意的與自己親暱,不必細看也能察覺兩人之間有著不尋常的關係。

但對座的男人並沒有立即的取出滅魔的器具,反倒是又點起根菸草,將口中的煙圈吐成一道掩蓋過表情的迷霧。

「你也是啊,那個……該怎麼說,有著『好夥伴』的人?」

名為大般若長光的男人輕嘆了口氣,在自己盡力以掌心阻擋想咬上頸邊撒嬌引起注意的色慾惡魔時朝著門外呼喊了聲,敲了敲門走進的男人手中端著新添的一壺熱茶,罕見的碧青色雙瞳與對孩子尤其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幾乎是在一瞬間確定了那人便是神父口中的好夥伴。

「他啊,是平時會在村莊裡替孩子們朗讀書本的小豆……當然是村里的小孩替他取的名,是特別愛護小孩的墮天使,前些日子幫了我很大的忙。正如我方才所說,失蹤的孩童確實是被森林中進駐的惡魔給拐騙走的,但被這傢伙給解決掉了。」

「……是嗎。」

看著那人自顧自的講述著這件已然成為莫須有的案件發展,對無須出馬的案件一向不怎麼有興趣,捧在手中的熱茶蒸騰的熱氣與那人吐出的煙圈有那麼點相似,輕啜了口,紅茶的香味搭著淡淡的香甜,恰到好處的砂糖點綴了這本應帶點苦澀的茶湯,暖了身子。

「話說回來,你的夥伴藏匿的手法很精銳呢,在他浮空之前可一點也感覺不到惡魔的氣息。是高階惡魔?」

帶著邪魅的鳳眼讓人更加難以相信眼前的男人也是神職者的一員,甚至比起看似和藹的壯碩男子還要更加與魔物相似,鮮紅色的視線打量著身旁僅剩下獨眼的黑山羊,沒再掩藏的蜜金色豎瞳同樣回敬著對方。

 

「你好呀。」

笑著朝人打著招呼,鬆開環著飼主的雙手飄至有著一雙艷紅瞳眸的神父面前,滿含著興趣的蜜色單眸將人從頭檢視一輪,彎下腰主動將距離縮近,細細嗅聞的舉動伴隨著慣性的誘惑話語一併出口。

「墮天使雖身為魔,卻依然還帶有著天界的矜持與自律沒辦法好好陪你玩吧。我不介意陪你呦,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的,倒不如說會上癮呢。」

直白而粗暴的言語毫不掩飾,甚至刻意無視那雙彷彿要將自己瞪穿的深金視線,自顧自地為可能到口的美食做打算。作為神職人員因長時間對於宗教的信仰與浸潤讓其靈魂或多或少都有著一定的洗滌而顯得純淨,除去異類或者心術不正者之外,對惡魔而言可以說是極端上等的佳餚。

甚至有著以勾引純淨之人墮落為樂作為興趣,這讓最後享用之際更能添上一絲名為享受成功滋味的調料。

舌尖輕輕劃過唇畔讓尖銳犬齒隱隱現出,單眸豎瞳內映照的景象全是眼前那名銀髮神父,並不急著催促對方給予答覆,甚至不待回應持續開出條件只為得到那一聲答覆。

「很舒服的呦,比起墮天使還要好上很多呢,如何呢?」

笑著起身落座上桌面交疊起的雙腿筆直修長而穠纖合度,被合身禮服包裹住的身材甚至可以說完美,漂亮的腰線隨著坐姿展示在對方面前,因前傾而微微展現出的胸版線條總會讓人忍不住想觸摸一把。

張開口,持續遊說的話語正欲出口,瞬間收緊的頸部被一股強悍力量自頸後用力扯過,一瞬間梗噎伴隨著氣息凝滯讓好看的眉蹙起。

「......!」險些難看後仰而連忙穩住身子,瞬間的手忙腳亂只為抵抗那股扯過自己的力道。
掙扎著將身子轉正讓項圈在頸子上轉過一輪,重新對上的雙眼透著怒氣與不悅,拖行力道強悍的不容拒絕,徹底將人作為寵物對待的行徑更是將彼此立場又重新強調。

「小伽羅,很難受!」抗議話語出口,但就算如此也沒希冀對方會就此放手。

始終噙著微笑的銀髮神父看著眼前畫面只是再度吸了口煙,調侃的語調甚至能聽出隱隱約約的訕笑聲。

「我說,你還真的是養了隻不得了的東西啊,大俱利伽羅。」

 

「……」

沒打算對那顯然正看著一齣上好戲劇的惡質神父做出回應,牽起銀鍊的動作一如往常的俐落且不容拒絕,縱然給了暫且作為寵物的惡魔一定程度的自由,但從未打算放縱人胡亂勾引他人,正如同一開始捕捉人時給出的條件,自己仍舊有著隨時消滅對方的打算。

連聲招呼也沒打,便將那男人一起拖出教堂內稱不上寬敞的會客室,隨後跟出的大般若長光只是將寫有偽造調查記錄的小冊子交付,無聲的約定著彼此退一步,不向上稟報擁有夥伴的事宜,將此事作為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

「啊,對了。我已經是大叔啦,可不像大俱利伽羅那樣承受得住你的榨取,況且別看小豆那樣,他也姑且算是個糟糕的成年人……那麼下次再見啦,大俱利伽羅,寵物山羊。」

揶揄的稱呼引起了身旁惡魔的不滿,雖然勾起的笑容比起以往還要更加妖豔動人,卻能在裡頭隱隱察覺藏匿起的殺氣,若是放著不管,搞不好真的會發生某個神父在半夜就寢時被惡魔吸光精氣成為人乾的事件。

攀著龍紋刺青的左臂高抬起,像是要安撫炸毛的寵物一般輕輕揉了揉那頭灰藍翹髮,旋即若無其事的招來馬匹,騰躍而上,同樣留了後頭的座位給人。

雖然已經是活了上百年的魔柱之一,仍是幼稚的在落座身後時回頭朝著有著一頭銀白長髮的男人吐了舌頭,沒打算多加滯留,駕著馬匹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而停留在原地的墮天使與神父只是朝著兩人的背影揮了揮手,隨之而來的卻是始終沒開口的墮天使賞了一個毫不留情的爆栗,惹的大般若長光疼的捂著受人攻擊的頭頂。

「痛、做什麼啊,小豆!」

「真是的,跟你說過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了吧。」

「那個大俱利伽羅有辦法馴服色慾這種難纏的惡魔,哪算什麼小孩!」

男人的哀號消散在風中,之後的話語便再也無法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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