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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是時候來放下冊試閱了(X

與公爵的雙人合作

哨兵嚮導paro / 未來設定 / 俱燭

嚮導大俱利伽羅(廣光)x哨兵燭台切光忠

如果上半集的肉是泡麵的雞肉乾,那下半集的肉就是牛肉麵的牛肉了(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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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canción ardiente (下)試閱片段

 

就算醫療技術再怎麼高明,透胸的重傷依然讓自己在醫院裡頭躺了足足兩個月,才在半威脅的情況下帶傷出院。少了隔絕多餘雜訊的嚮導屏障,傷勢恢復速度甚至可以極度緩慢來形容,回到過往獨自一人咬牙支撐的的日子,曾經體驗過的安寧被深深鎖進記憶中的偏僻角落,催眠著自己那僅是曇花一現般的夢。

依舊是那一身筆挺軍裝一絲不苟,雖然住院期間無法仔細打理,但依然不減其所透出的威嚴。腳步沉穩踏出的步伐穩健而有力,但毫無血色的面龐依然出賣了此時此刻的身體傷勢依舊的事實。

熟悉的辦公室不如以往輕鬆的氛圍,落座內側主桌旁的副官顯然在看見來人時驚嚇住,欲言又止的神情卻開闔著口湊不出半句詞語,只是以眼目視著人坐回那空了足足有兩個月的辦公桌。

「最新的戰況、怎麼樣了?」話聲短促,因著胸口的傷會隨著呼吸、說話牽動神經造成劇痛而深鎖著眉。

抬起手制止那顯然想要開口要求自己去休息的副官,單眸僅是送去一眼而後靜默的以指尖敲了敲桌面,身旁那人只是佇足了一會兒便轉身將桌上歸類好的資料轉送過來。

前線戰事在緊急更換戰術後順利許多,雖然傷亡無可避免卻不再發生如同自己經歷的戰事那般慘烈的狀況。營區內的戒備森嚴了許多,不再允許士兵單獨行動並且收繳所有的通信器械,自由活動的空間也限制在營區之內,進出皆須經過嚴格的探測檢查。

是深怕再出現通風報信的內賊吧。

一張張仔細看過的戰果報告羅列著戰線的吃緊,雖打得辛苦卻隱隱有站穩上風的趨勢。吐出口氣抽換紙張的手最終停在那薄薄一份的背景調查資料。

熟悉的褐肌與淡漠的面容,僅只有名的欄位上甚至連雙親姓氏都沒有,除了所屬國與貧民區居住地址之外過於空白的背景讓眉頭下意識的蹙緊。

「廣光......嗎。」

比起方才檢視戰果還要更加專注的將紙本上的字句一一檢視,能力覺醒後便被強行收編進長篠軍營,與一般嚮導不同的能力屬性更是讓人顯得加珍貴。

極端罕見的S級攻擊性嚮導,別於一般以守護防禦為主的嚮導能力,難怪他曾經說過能力不足,屏障僅能維持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視線停駐在那行寫著能力的字句上,高穿透型的精神攻擊輕易就能打破他人精神防護在領域內大肆破壞,如同極細且利的刀刃在強行突破時甚至毫無辦法抵禦。整份背景調查報告唯一最詳盡的便是這一項能力的觀察與分析,如同摧毀玩具似的輕易便能破壞嚮導與哨兵的連結,摧毀哨兵更是輕而易舉的事。

明明有如此多的機會可以對自己下手,毀了一名少尉級別的軍官甚至可以對整支軍隊的士氣造成影響,更不用說強行逼瘋哨兵任其爆走對全軍營都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卻為何不下手?

對他的侵入甚至是默許狀態,完全將領域防禦卸除邀請對方踏入,但大俱利伽羅-或者該稱呼為廣光-卻僅是盡責的將身為嚮導的職責貫徹始終。

不得不承認在人被逮捕前替自己重新順理過的行為,讓自己這兩個月來確實好過很多。

「......他現在、人呢......?」

嘆息般的語氣問著那人現時的下落,說不出胸口中沉悶的情緒究竟為何,間諜一旦被捕獲幾乎都只會有一個下場,嚴刑拷問直至死亡,不存在第二種可能。

不想承認心底居然會為著對方的離去感到難過,只是更加難看的臉色卻是忠實的出賣了此刻難以掩飾的心緒。

「......」才剛詢問出口卻不想等待那顯然已經知曉的答案,搖了搖頭歛起神情將大俱利伽羅的報告重新遞回給副官。

手邊輕輕傳來的蹭動是那隻以往總會被雪豹當作獵物玩具的鷹隼,圓珠似的黑色眼睛只是看著而後低下頭再度淺蹭幾下。

抬起手輕輕自頭上撫過,羽毛滑順的觸感讓自己勾起淡淡一抹淺笑。

「抱歉呢,雪餅也有兩個月沒見到了,牠不想出現我也不好勉強牠,不過沒事的喔。」會沒事的。

 

狹窄的禁閉室,僅有一張不怎麼舒服的軍用床鋪,搖曳的吊燈甚至連照亮狹窄的室內也有些困難,僅有一張只能容納一個人辦公的鐵桌像是被強硬地塞進牆角,在這本就窄小的空間裡頭更添了點壅塞。

自被鷹隼的主子上銬帶走以來,沒特意細數被關進這一點也不像牢房的獨立小間究竟看過多少日月輪替,隱約只知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漫長得像是回到以往仍未入伍時毫無目的的日子。

除卻定時送來的伙食與時不時藉職務之便一次次溜入房內、順道開口勸說的副官,一個人清閒的日子著實已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過上。

無法理解那一向太過優柔寡斷的副官為何寧願冒著違抗軍令這麼大的風險,將自己私自扣留在有心便能輕易逃脫的禁閉室中,並對外宣稱僅是因著搶奪軍用機車逕自前往前線,才會因這等刑責較為輕微的理由將自己幽禁。

無法完全伸直雙腿的窄房反倒更能適應,自幼以最低限度的空間於安全的遮蔽處休憩,就連不必擔心下一餐溫飽的生活都令人像是活在夢裡。

然而,盤踞在眼前揮之不去的,卻是那人別開的蜜金色眼眸之中,藏匿著的失望與落寞。

自統一伙房盛來的飯菜儘管不怎麼豐盛,卻也不至於難以下嚥,許是被那人給養刁了胃口,以往總能面不改色吃空的食物,此時反倒是讓人一點胃口也沒有。

 

「--所以說,少尉就這樣抱著傷回來辦公了。」

 

自送來餐點開始便嘗試搭話的副官,最後總算放棄似的,自顧自地說著近來部隊中發生的事情,而自己只是不發一語,從外表甚至連是否有聽進都難以判斷,但那有著鷹隼之眼的男人並沒有停下,只是一味的自說自話,卻能感受到那道睨視的視線從未自身上轉移過。

 

「十分狼狽啊,一向注重外表的燭台切少尉,似乎是說話與呼吸都會拉扯到傷口,因此臉色不是很好看。啊,擾煩著他的雜訊也是吧。」

 

聽見那人的名字,小心翼翼進食而緩慢夾著菜葉的筷子一瞬間頓了下,輕微的停駐,旋即像是什麼也沒發生的將大片的菜葉一口咬下。

鳥禽踩踏在肩上而使得右肩有些刺痛,沒多抗拒地讓鷹隼停留在對牠來說較為舒適的地方,雖然黑狼已有好一陣子沒主動現形,但身為獵物仍是警戒的佇立在黑狼、雪豹都不敢欺負的地帶。

像是總算確認了什麼而安心下來,副官長長吁出的氣息帶有解脫的爽快,隨後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打算掩蓋過這陣尷尬,轉換成認真的神色,自行囊中取出一份觀察報告書。

 

「我有事情要拜託你。」

 

心靈的動搖並沒有瞞過鷹隼過於優異的銳利雙眼,如同要將終生交付給他人般的謹慎令人摸不著頭緒。

一字攤開的報告顯示了燭台切光忠近期來的檢測異常,在失去得宜嚮導之後,不知是否因為受了重傷,對方的精神穩定度一直處於爆發的臨界值。

這現象再熟悉不過,抬眸看望向面有難色的副官,不必說出口也能明白那同為嚮導的男人所做出的猜測。

「……」

起先堅決的拒絕話語梗在喉中,無論如何,過往所犯下的罪孽絕不可能讓自己見死不救,但那被自己狠狠傷害得體無完膚的燭台切光忠又是怎麼想?

若是那個男人的話,一定會寧願失去理智吧。

為著自己的想法自嘲的勾起嘴角,自腦海之中竄出的念頭讓人更加難以面對那個男人太過冷冽的視線,自熟稔至分道揚鑣,能藉他人的口聽聞見對方的消息,本來應該感到慶幸。

 

好想見他。

 

根深蒂固的慾望深鎖在心中,卻也知道這只是不切實際的祈願罷了。

 

辦公室近來的氣氛顯得沉重且壓抑,隱隱透著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致使的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曾經被戲稱為動物園的地方此時此刻半隻精神嚮導都見不著,所有人無一不想盡辦法覓尋著藉口離開座位外出,看著比起往常還要冷清的房間,副官只是重重的嘆出氣息。

已經盡可能展開屏障替那顯然一天比一天還要嚴重的上司減緩周遭干擾,但得到的效果如同以往那般起不了太大作用,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人就連副官都罕見的凝起神情。

對自己情況其實瞭如指掌,但少了契合的嚮導僅依靠著自身壓制,在重傷未癒的情況之下可以說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最近已經能察覺到在周遭都潛伏著人盯哨,一次比一次還要嚴重的檢測報告恐怕已經已起了上頭注意,派遣而來的人恐怕是專門對付爆走哨兵的特殊編制部隊。

焦躁感在胸口鬱積竄動,隱隱有著一旦壓抑不住便會衝破胸膛的可怖感覺,侵擾著自己的各式雜訊比起往常還要讓人感到崩潰,牆內設置的白噪音已經逐漸起不了作用,就連此刻平置在桌面上的雙手都微微顫抖著想要破壞四周覓尋平靜。

深吸口氣企圖壓下幾度想破口吶喊的衝動,有些艱難地拉開桌旁抽屜取出壓制傷勢疼痛的止痛藥,和著水吞下兩顆而後閉上眼倚靠上不怎麼舒適的椅背等帶著藥效發作。

「吶......」低啞無力的聲音嘆息似的出口,不去注意身旁副官是否有聽見僅只是自顧自的交代。「隊上的所有事就麻煩你了,印鑑、調令那些資料你應該都知道在哪邊了吧?」

睜開單眸蜜金色的眼瞳失了以往燦爛光彩,對上那似乎有些驚愕的副官只是勾起淡淡淺笑。

「可能、有點撐不下去了呢,一點都不帥氣了啊。」夾雜著自嘲的苦笑,重新閉上的眸掩去幾欲洩漏的哀傷心緒。「別讓任何人接近刑房喔,那邊的牆是營區最堅固的對吧,為防萬一還是盡量別靠近的好。」

宛如交代後事的語氣讓副官整個人跳了起來將雙手壓上肩膀,在對方還未開口述說話語前搶過發語權繼續著未盡的託付。

「只是萬一,我也不想再來一次一年多前的情況,被揍還是會痛的啊。要是真的無法挽回了,抽屜裡的那張調職令你就送上去吧,我相信上頭會同意的。」

拍了拍肩上的手而後起身,不忘在離去之前將桌面重新整理過一次好方便之後接手的人能夠瞬間釐清各個代辦事項,從頭至尾不給身旁副官有任何一次開口機會,只是自顧自的整理而後拎過那一直以來都整齊筆挺的軍裝外套披上,朝著人輕輕揮了揮手算做告別而後步出大門。

 

……今天,來的比平常還要早。

注意到門外的動靜,急促的腳步聲以及朝著外頭守衛吩咐著離開的熟悉聲音,比起往常更加短促的敲門聲響後,不如平常等待一段時間,沒回收到答禮才悻悻的開門,本應十分堅硬的門板此刻像是沒了重量,輕易的便被人給撞開似的發出巨響。

打從不久前向自己坦白燭台切光忠每況愈下的精神狀況,近期來的談話越發簡潔且不容拒絕,積極的拉攏反倒令人認為有所企圖。

琥珀一般的金色雙眸甚至沒瞥向那張著急的面容,下一秒,銬上左腕的金屬銬鎖冰冷的讓人一瞬間怔愣住。

「……?」

再也沒能以淡然的神色藏匿住心緒,滿面的困惑並沒有遏止那人拖著自己離開禁閉室的行為,即便一路上遇見的下層兵卒不算少數,卻沒有任何一人能夠分神搭理明顯逆著人流的兩人,臉上掛著的焦躁與不安甚至使得風氣本應活潑開朗的部隊添上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前行的方向不是太過熟稔,邁動的腳步隨著手腕被金屬硬環扯動摩擦而跟著對方加快,陰暗的道路與不怎麼整潔的粗糙磨石地板,鐵鏽味四溢的牢籠深處,拖著一條綿長的暗沉血斑,直直通往最底層的一道厚重門扉前。

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這間位置隱密的房間作何用途,沒帶上任何處刑者的情況下也不太像是總算要拷問自己的意思,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幾道密合的門鎖一一被副官按著一定的順序解開,沉重的門扉只開了一個足以讓較為瘦小的成年男子進出的縫隙,自背後襲來的力道將自己推入只有微弱光源的囚房之中。

門扉關上的前一刻入目的是一向備受玩鬧欺負的副官豁出一切的凝重神色,隨後世界像是被緊閉的貴金屬製大門給封閉,歸於寂靜。

房間一角似是隨手擺放卻又分門別類置放好各式囚具的桌面一如地面上染著的深色污漬,帶有陳年月累洗刷不去的暴戾之氣,本以為房內那股迫人的氣勢來自於那些怵目驚心的拷問痕跡,卻在注意到陰暗的角落中有個微微顫抖的身影後,察覺到自己所陷入的險境。

瀕臨失控的哨兵,盤附在緊繃雙臂的掌不斷收緊又鬆開,十分痛苦的隱忍著各種刺激的侵擾,甚至留有因方才大門刮過地板產生尖銳噪音而產生的躁動,混濁的蜜金色自雙臂間的縫隙看望而來,那如同野獸一般拒否所有刺激感官的外來因素。

即便動作再輕,金屬手銬的鎖鍊相互敲擊著的聲響在這間格外安靜的密閉囚房仍是隱匿不起。

「……」

張著的口怎麼樣也喊不出那人的名,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下意識張開的屏障因著與人間隔太過遙遠而無法觸及。

……心跳的轟鳴,伴隨著一股自心頭竄上的苦悶與疼痛,相互吸引卻又依著抗拒本能的意識彼此排斥,沒能想過有朝一日會在那個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男人臉上望見這副太過熟悉的表情。

 

--要將眼前所見之物全數破壞殆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