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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來說,燭台切光忠絕對不是一個令他討厭的對象。

 

 

 

「呵啊……」大俱利伽羅忍不住在原地打了個呵欠,眼皮下掛著濃濃的黑眼圈。

 

畸零的草坡上芒草隨風擺盪,形成一道道綠浪,只見後方有個男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兜圈子,久久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啊、小伽羅!太好了,總算跟上你了……」臉上原本掛著慌張表情的燭台切鬆了口氣,沿路撥開草堆加緊腳步跟上大俱利伽羅。

 

「隨便露出懈怠的樣子可不帥氣喔。」

 

一歸隊就立刻豎起手指說教,被嘮叨的青年心裡則默默想著,如果不是夜盲的太刀每隔三分鐘就自動迷路一次,他也不會累得呵欠連連。

 

燭台切自己也心知肚明,見他意有所指地沉默,便苦笑道:「嗯……雖然說頻頻迷路的我也不怎麼帥氣就是了,要是被人看見這種模樣就糟了。」

 

「別囉嗦,走了。」

 

燭台切突然被對方不耐煩地打斷發言,他心想疲倦時任誰的脾氣都好不了,幾乎快要睡著的大俱利伽羅恐怕正處在那條邊界上。

 

靜謐的田野間遍地響起蟲鳴,月輪隱在雲隙,視野中的景色因此曖昧昏暗。

 

“追逐兔子的身影直到月圓之地”

 

得到審神者的命令之後,本丸裡的四部隊全體整裝待發,然而漫無目的的任務可說是無比乏味,即使是夜戰經驗無數的大俱利伽羅出陣沒過多久也堆起滿臉的倦容,那股席捲全身的疲憊無止盡地不停湧上,然而這並不是他感到不耐煩的原因。

 

「……這個任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曉得呢,只有說設法到『月圓之地』取得某樣東西。」

 

「在哪?」

 

「似乎連主上都不清楚,只能靠兔子先生的指引了吧。」燭台切煞有其事地認真說道,但別說找兔子,夜盲的劣勢讓他甚至連跟上前方的大俱利伽羅都相當吃力,時不時就發現自己與對方走散,被遠遠拋在後頭。

 

「嘖、我們是刀,不是獵狗。」

 

「別生氣、別生氣,不然先休息一會如何?」

 

和其他隊員分頭漏夜搜索未果,不擅長夜戰的燭台切早已疲倦不堪,體力透支的速度比大俱利伽羅還快,卻因為自身的矜持忍耐著不露出疲態。

 

熟知燭台切那種死要面子的性格,大俱利伽羅不做聲地瞥了他一眼,「沒有那個必要,確認完之後早點回去。」

 

「好吧……不過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吃力的任務,不曉得其他人的狀況怎麼樣了?」

 

「誰知道。」

 

比方才更加不悅的口氣打斷了燭台切的話題,讀出對方情不怎麼好,燭台切自顧自地重振精神喊道:「那麼、就趕緊找到兔子結束任務吧!這樣大家肯定也能夠因此輕鬆一點。」

 

「……要怎麼做我自己決定。」

 

大俱利伽羅的心情不見好轉,照舊踩著自己的步伐,燭台切就怕又要和對方走散,也趕緊跟了上去。

 

然而在隱蔽的月色下,大俱利伽羅不著痕跡地放慢了腳步,距離偶爾拉遠、偶爾近得與燭台切比肩併行,足夠讓他掌握對方的氣息,當他回過頭時就能看見對方的身影。

 

步行間,身旁的男人發出了好聽的輕淺笑聲,「……小伽羅很溫柔呢……」

 

磁性柔和的嗓音稱讚道,但大俱利伽羅沒有回頭,只有蓋在髮下的耳根紅得發燙。

 

 

 

最終一無所獲地回到本丸,大廣間內待命輪番出陣的刀劍們怨聲載道,不管是疲倦還是牢騷都充斥滿整個廳室。

 

出陣歸來的人草草卸下裝備後就趕緊找地方坐下來休息,連簡單的招呼都顯得有氣無力,或是把最後的一點力氣拿去吃吃些宵夜或甜食補充體力。

 

與他一起回來的燭台切卻不在這之中,大俱利伽羅思考了一下就得到答案,看見大家這麼疲勞,肯定是忍不住去幫忙準備宵夜。

 

他緊緊皺著眉,無奈地長吁了一聲。

 

──燭台切絕對不是一個令他討厭的對象。

 

大俱利伽羅又再次默默地想著,但他卻有點討厭那總是時時刻刻關注周遭的人,對每一個人都平等溫柔的行為。

 

「為什麼……」大俱利伽羅連思考的力氣都耗盡,卻沒有跟著一夥人在坐下來休息。

 

去廚房幫忙的話,待在燭台切身邊的時間便會多增加一些,腦海中撂過這樣的期待時,但身體已經加快腳步朝廚房走去。

 

但廚房裡卻罕見地沒有看見燭台切的身影。

 

「……?」

 

一見他出現在門口,原本正在灶旁的小夜抬起頭,今晚負責宵夜、不作為戰力出場的歌仙也發現他,邊發著牢騷邊問:「今晚要準備的宵夜比平常的伙食量還要大,忙得根本不能風雅地準備佳餚啊!你來得正好,這裡實在太缺人手了,不過要來幫忙之前先把山裡帶回來的塵土弄乾淨,不然這些──」

 

「歌仙。」小夜喚了聲,用手比著門口,「大俱利伽羅先生已經走掉了。」

 

「什、走了也不說一聲!那個傢伙……」

 

歌仙的聲音被拋在腦後,大俱利伽羅到現在依然不太擅長應對對方。再者比起幫忙,他更在意燭台切的下落。

 

不在廚房、也不在大廳?他停在廊上思忖了會,卻偶然聽見從長廊其他地方迴盪而來的聲響,仔細一聽竟然是來自道場。

 

今天晚上大部分的刀劍男士都被徵召成為搜山的輪替成員,審神者沒有安排任何的手合。

 

他繞了點路一探究竟,才走近道場門口就看見熟悉的人影。

 

深黑的筆挺西裝上皮革與甲冑整齊,腰際綴著耀眼的金色穗鍊;獨眼的男人目光如炬,凜然的身姿獨自站在道場內,道場外緣被點上燈色飄渺的立架燭台,棉芯吸著燈油燃起搖曳的火簇,成為視野中唯一的照明。

 

但光是這點亮度恐怕對太刀來說並不足夠,大俱利伽羅對燭台切的舉止越發好奇,卻見燭台切將吐息融於動靜之間,以優美的姿態拔刀。

 

白銀的刀身彷彿被燭火點燃,憑空一刀斬下、架勢行雲流水,乍然劃出流星般的殘影。

 

那是與他同時回來的燭台切,現在的狀況應該仍是疲憊纏身才對,但此刻他渾身散發出的氣勢卻掩蓋過了那層膚淺的萎靡,不久前的倦容簡直是錯覺。

 

大俱利伽羅踏進道場,燭台切隨即發現他,收起刀、同時斂起那股無形的氣勢,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打招呼:「小伽羅怎麼沒去休息,剛才明明一直在路上打呵欠的。」

 

要說累,燭台切的疲勞感絕對不亞於他,但這個男人現在卻精神抖擻地在練劍?

 

「哪來的興致?」大俱利伽羅不賞臉地跳過燭台切造作的寒暄。

 

「也不算是呢,嗯……只是想在下一輪出陣前讓自己得到更高的集中力,不然那種散漫又迷糊的狀態,一點都帥氣不起來呀。」

 

說出答案的同時,燭台切似乎也對自己的答案抱著某種羞恥,臉上堆起了更多意圖想轉移注意力的笑容。

 

大俱利伽羅望著那個男人,久久沒有轉移目光。

 

燭台切就是如此,即使疲憊不堪也抱著貫徹其個性的堅持。頑固卻又凜然、強大,不自覺間便被勾去心神──

 

「而且,如果能成為更可靠的戰力的話,這次任務也能提早結束,本丸裡的大家就能好好休息了。」

 

隱在褐髮下的眉毛不悅地蹙了下,大俱利伽羅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這樣的話,有對手效果應該更好吧?」他以拇指彈起刀鍔、滑出刃身,刀鞘甩出的殘影化作戰鬥的引信,在他箭步衝上前的瞬間引爆。

 

燭台切反應敏捷地架住突如其來的攻勢,臉上帶著稍縱即逝的錯愕,但很快便進入狀況,欣然接受挑戰地揚起自信的嘴角。

 

「這麼突然就衝上來的熱情對手當然歡迎……不過小伽羅怎麼好像在生氣?」

 

「還有餘裕是嗎?」

 

大俱利伽羅手勁奮力一使,燭台切機警地以退為守,重新取得警戒距離後,正色朗聲道:

 

「那麼、燭台切光忠,全力參上!」

 

「用不著廢話,要上了。」

 

身體的疲累在刀劍相擊、激起火星子的剎那一掃而空,與燭台切對刀絲毫不得鬆懈,再細微的小事那個男人都將全力以赴,一如那鈍重卻毫無雜念的威猛刀勢,一但沒有拿出百分之百的全實力應對,僅僅一刀就會分出勝負。

 

每一刀揮下都是極具破壞力的斬擊;刀影間彷彿慢動作般,大俱利伽羅瞥見對方映在刀身上的容顏。戰鬥中的燭台切臉上噙著自信快意的淺笑,僅存的獨眼如利刃綻發鋒芒,緊緊地咬住獵物。不同於往常的溫和,那是只有當站在被討伐的一方,才能窺伺到的燭台切光忠。

 

大俱利伽羅並不討厭。

 

不討厭像現在這樣,眼中只看著自己、全心向自己進攻的燭台切……

 

心跳的節奏頓時快了一拍,大俱利伽羅為那在胸口蒸騰的騷動分了神,眼前發出一聲銳利刺耳的削鐵聲,鏗的一聲瓦解他的架勢。

 

燭台切的刀尖橫掃、破竹般的刀勢足以令四方點起的燭影隨之戰慄搖曳,最後筆直地指向在大俱利伽羅胸口正前方。

 

燭台切靜止住動作,但大俱利伽羅胸口的心跳卻相反地加速鼓動。

 

擁有夜佔優勢的他輸了夜間的室內對練、輸在一時的分心,以及燭台切強大的專注力上。

 

發現什麼蹊蹺的燭台切沒有收起刀,在大俱利伽羅的胸口前輕輕移動刀尖,往頸邊、並一步步危險地向上游移,讓刀刃貼著他耳下的髮鬢,焦褐色的髮梢廝磨而過。

 

「好過分,對練的時候分心大意失了勝負,小伽羅在想著什麼事呢?」男人笑著這麼說,貼在耳垂下的冰冷刀鋒帶著懲治意味。

 

大俱利伽羅沒說話,只是偏過頭,毫無畏懼貼在頰旁的冰冷刀鋒,伸出粉色的舌尖輕輕地舔了上去。

 

溫熱的氣息在刀鋒上留下薄霧,柔軟的舌尖淫靡地舔觸著刀身,大俱利伽羅以側臉餘光瞥過燭台切,琥珀色的眼眸濕潤閃爍。

 

對面的男人沒為他的舉動表現半分意外,嘴角揚起更高的弧線,以俐落的動作收起刀。

 

燭台切上前,覆著手套的手將對方的側臉捧在掌心,湊上前親吻了對方的額頭、鼻樑,手順勢往下滑,描繪鎖骨和胸脯的線條,直到指尖停在胸上敏感的乳點。

 

自從交往以後,不知何時開始他們之間養成了這不成文的默契,當輸給燭台切時,大俱利伽羅才讓他有理由坦率一點地交出自己的身體,任憑燭台切恣意妄為。親吻、愛撫或咬嚙、留下記號,在這一刻全都得到默許。

 

「唔、……」大俱利伽羅不自覺縮了下身體,卻隨即被對方的另一隻手環住腰肢,不讓他有任何脫身的空隙。

 

「不可以逃哦。」燭台切發出了壞心眼的輕笑聲,繼續以指尖搓揉著隱在白衣下的乳首,施加一點力道挾起、擰在指中玩味那挺立不已的形狀,讓懷中的人頭垂得越來越低,幾乎是埋在他的肩膀上,一抽一顫地隱忍住刺激的快感。

 

環著腰的手將對方的身體拉近,腰際間緊密相貼,雙雙昂起的硬物互相磨抵,燭台切稍微抬起腿、擠入對方的雙腿間加重擦頂的力道,卻意外對方的腰已經自己微微地搖動起來,跨間渴求似地磨蹭著他的腿。

 

「真是不守分寸的身體,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燭台切問道,語氣卻彷彿褒獎,同時解下大俱利伽羅身上的甲冑和腰布,布團夾雜著鐵冑刺耳的噪音落地。

 

「不喜歡就……別、碰。」

 

「那看來我得盡情摸個夠了。」語畢,燭台切雙手更加放肆地移往腰脊、向下蔓延,掌住窄小的後臀揉擰了起來,有力的指掌惡趣味地模擬插入的動作,隔著褲子畫圓揉弄大俱利伽羅的穴口。

 

「你、唔……呼……嗚唔……」搔不到癢處卻仍讓人渾身戰慄,嘴裡想發出遏阻,卻每每在開口的瞬間,手指靈巧地頂到穴邊讓他吞回聲音。

 

隔著褲子惡意戳頂穴口的頻率越來越高,彷彿正接受抽插的奇怪錯覺讓大俱利伽羅的陽物硬挺不已,身體甚至順應著記憶,以為正在取悅體內的燭台切而張弛有度地收縮不停,緊緊縮起曾被這個男人無數次插入的窄穴。

 

衝頂的快感一波波刺激全身,理智快要崩潰的大俱利伽羅埋在燭台切肩上,方寸大亂地咬住對方漂亮的西裝逞強憋住聲音。

 

「啊,真是的。」燭台切嘴上說著,卻疼愛低頭輕輕啃咬對方發紅的耳朵,摑住對方的臀部,抓準了時機、大腿往上一頂。

 

「咕、嗚!啊啊、嗯嗚……唔!」他猛地咬住燭台切的肩膀,即使隔著西裝的布料,仍感受到瞬間高潮帶給大俱利伽羅的衝擊。

 

喉嚨裡不停發出強忍的嗚咽,雙腿軟了下來,從燭台切身上癱軟地坐倒在對方腳邊,低著頭微微喘著氣。

 

不管是西裝上還是大俱利伽羅的嘴角邊,都留著涎液的晶亮痕跡,燭台切以拇指抹了抹他的嘴角,憐愛地低聲喃語:「真可愛呢……」

 

雖然臉上擰著羞窘的彆扭表情,但卻默許男人的氣息逼近、將他逐步壓倒,後續的事可想而知,但燭台切這時卻突然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喪氣地垂下頭:

 

「可惜現在還在任務期間,而且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小伽羅把握剩下的時間休息一下吧。」

 

他算得上明事理、也夠自制,而且的確還有點疲勞,所以坦然點了點頭接受燭台切的建議,邊隨口問:「你呢?」

 

 

「我到外面看一下其他人有沒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剛才經過廚房時,歌仙好像說那裡正缺人手。」

 

聽到答案的瞬間,大俱利伽羅的臉色一沉,粗魯地直接推開燭台切的肩膀,撿起地上散亂的甲冑和腰布起身。

 

「小伽羅?」

 

「要怎麼做隨你。」

 

燭台切跟著起身,抓住正要離開的大俱利伽羅,微微蹙起眉不解地低問:「果然真的在生氣呢,從剛才……還是更早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面對燭台切的問題,就連大俱利伽羅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和燭台切有關,但他明明不討厭對方。

 

雖然想思考,可是人際關係的問題總是讓他退避三舍,拉拉扯扯的模樣讓他非常反感,甩開了燭台切的手之後,隨口就找了個回應搪塞掉。

 

「累了而已。」

 

燭台切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這很顯然並不是真正切中核心的答案,正要繼續追問對方,這時卻咚咚咚咚地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喂、原來你們在這裡,體力恢復得如何?能上場了嗎?」

 

手上拿著名單、徒步速度快得在道場外緊急剎車的長谷部似乎正在找他們兩人,黑眼圈看起來比平常更深、整個人甚至都神經質得散發出不可違抗的蠻橫殺氣。

 

但燭台切不怎麼受影響,平心靜氣地問:「怎麼了?輪番的時間比預定的早呢。」

 

「疲勞的速度太快,輪番的人手不夠了。你們目前休息的時間比較長,所以被編入下一輪出陣的隊伍,不過目前只差一個人,誰去?」

 

完全沒有提供不去的選項,但燭台切笑了笑便擺手表示由他出陣。

 

「我去。」低沉冷冽的聲音答道。

 

長谷部看了發話的大俱利伽羅一眼,燭台切擺到一半的手尷尬地停住,連忙說:「不不、小伽羅應該還很累吧?再多休息一下也可以的,我去就行了。」

 

大俱利伽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長谷部完全不打算理會兩人的紛爭,果斷地朝大俱利伽羅比了個手勢要他跟上,就逕自返回大廳。

 

「等等、小伽羅,剛才的事還沒說完不是嗎?」

 

「沒什麼好說了。」

 

「但你不是說『累了』嗎?」

 

「……嘖。」

 

看出大俱利伽羅那是放棄思考答案的態度,燭台切拿他沒轍,但仍拉住他、自然地湊近耳邊,溫熱的吐息撩撥大俱利伽羅的耳根,不久前才剛經歷高潮的敏感身體再次起了反應,讓他微微哆嗦了下,前者卻毫不知情,只顧擔心地提醒:

 

「至少出陣之前,褲子……要不要先去換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