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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丁格的貓   坂本 拓海

 

半夜,被噩夢折騰而醒的拓海,喘息著打開了冷氣,隨後去沖涼,將一身黏膩的冷汗洗去。

 

眼看也睡不著了,拓海頂著毛巾也不打算吹頭髮,想說乾脆利用這時間把要交給預測局的報告打一打好了。於是拓海準備好一杯咖啡,拿出日漢字典和探員手冊都放到桌上之後,坐到了電腦面前,開始打起了他任職以來的第一份報告。

 

薛丁格的貓

薛丁格為丁啟鈺的第二人格,初見於丁啟鈺的父親獲得八門八葉招魂術之後,想殺掉丁啟鈺作為祭品,保護丁啟鈺而出現。

第二次出現於,丁啟鈺所飼養的貓咪,琪琪和玲玲被殺害之後。

 

邊查字典找不會的字,邊翻手冊回憶當時後發生的各種事情。

 

「丁啟鈺學長的綽號,恰巧就是另一個人格的名字呢?或者是說,另一個人格用了這個綽號當名字?」喃喃自語著想,這算是恰巧還是必然?

 

端起咖啡喝了幾口,拓海看著『父親想殺掉丁啟鈺』這段特別有感,說不上是惆悵還是傷感還是什麼其他會讓胸口發痛的情緒,同樣是差點被父親差掉的人,自己沒有出現第二人格算是幸運呢?還是自己並沒有發現呢?

 

看向書桌上從丁啟鈺學長手中接過的那本書,就算在筆記本上留下「你是誰?」而有所回應,說給別人聽大概也當成是《你的名字》的梗而被取笑吧。再說,也不會出現回應的。

 

拓海,你是一個被詛咒的孩子。

「我知道。」

 

你不該有那種幸運,你不該遇到朝倉一家的。

「我知道。」

 

你只適合活在悲劇之中,血泊之中。

拓海有點煩躁揮走在耳邊嘻笑的聲音,他知道那不是甚麼怪異,而是自己內心否定自己的那面,多喝幾口咖啡,拓海提起精神繼續敲打著文字。

 

前任女友吳筱莉與自己的好友管毅廷有染,然後女友自殺了。好友又疑似將自己的心血破壞掉,而身為指導老師的副教授只是因為自己討厭貓,就毒死自己所養的精神支柱。接連而來的打擊或許就是促使薛丁格甦醒的契機。

 

薛丁格所想做的事情,便是在復仇的當下,復活丁啟鈺的精神支柱,琪琪和玲玲兩隻三花貓。

 

八門八葉招魂術共需要八名祭品,從第四名祭品開始就必須使用人類,第五名祭品確認是首先發現的死者,在除夕夜死去的警衛,第六名祭品是第二名死者管毅廷。

 

寫這裡,稍作休息的拓海並不曉得自己的報告打這樣到底行不行。

 

「為什麼不先找副教授動手呢?他幾乎是造成不幸的最終兇手,殺了最好的朋友,殺了無辜的人,卻讓最壞的人最逍遙。」

 

拓海很是不解,當初排斥要去保護副教授也是這個原因,要是有誰敢動他的小火,他養的狐狸兒子,拓海絕對也會採取報復行動。對毫無反擊之力的小動物下手的人,就有可能會一般人下手,那種人的心靈壞到無藥可救,死不足惜。

 

不過拓海也無法從誰那邊獲得答案。

 

薛丁格拋棄了丁啟鈺走了,曾經自己擅自發下的保護誓言,擅自進行的復活,擅自地以為是對丁啟鈺好的所有作為,都讓丁啟鈺獨自承擔起後果。就算還是有人會認為那就是丁啟鈺「自己」犯的罪,由他「自己」去承擔後果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吶,那是完全不考慮當事人才有辦法做出來的發言。

 

「薛丁格啊,你知道嗎?你才是背叛丁啟鈺最嚴重的那個人。」拓海嘆息,「那時候丁啟鈺學長說了呢,說你的存在給了他很大的鼓勵……」

 

在第七名祭品,副教授田鈺哲被殺死之前,探員們分成兩組人,一組帶著四賊醋尋找並破壞八門八葉的核心,一組阻止薛丁格對田鈺哲教授下手。

 

薛丁格帶著琪琪和玲玲出現在司法大廈,以及在核心那邊出現的是兩隻貓的骸骨,可以確認薛丁格想復活的便是琪琪和玲玲兩隻貓了。

 

最終,核心被破壞,薛丁格也被警方制伏。爾後,薛丁格消失,丁啟鈺恢復所有包含薛丁格在內的記憶,為薛丁格犯下的罪刑作彌補。

 

如果你拿到這個招換術,你會復活誰?

「誰都不會……」拓海嘆息著回應。

 

騙人,嘻嘻嘻,你想復活父親?還是母親?兩個人一起復活吧?回到那個溫馨的家不好嗎?或是補償你那無辜受牽連的親生哥哥也好啊,被詛咒的人是你,怎麼能讓那麼好的哥哥跟你一起受苦呢?把美好的家還給你的哥哥吧。

雖然這樣就要執行兩次復活術,還要想辦法把方法弄到手,但你一定可以的,不做嗎?不做嗎?

 

「塵歸塵,土歸土,從塵土裡回來的,是妖。」拓海從床上撈起一顆圓圓的抱枕抱著,聽說他小時候也這樣抱著自己母親的頭,而且照片還上了頭條版面,但自己卻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不安的時候,抱著圓圓的東西就能比較安心。

 

「而且執行兩次什麼鬼,怎麼可能……嗯?」拓海似乎抓到了什麼,「對耶,復活術基本上來說只能復活一個靈魂,那麼琪琪和玲玲,兩隻貓的靈魂可以用一個八門八葉術就復活嗎?因為能量足夠還是?還有,丁啟鈺當初到拍賣所去,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而是誰讓狂化的怪異去襲擊丁啟鈺的呢?」

 

在報告中寫下自己的疑惑,並再度整理過後,將完整的報告發給了預測局。

 

即使所有的問題都沒有解答,那也是正常的。

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前走。

 

當初那個心理專員是這樣對自己說的,而自己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了。除了不能笑之外,自己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好。

 

拓海伸伸懶腰,把剩下已經冷的咖啡一飲而盡,然後走到陽台,看著天空已經慢慢變白,顯示新的一天又即將開始。

 

大概,自己跟丁啟鈺最大的差別就是幸運的遇上了朝倉家吧?那個給予被詛咒的孩子滿滿的愛的家庭,那個始終溫柔有耐心的姊姊。

 

「突然好想念姐姐,好想念小火呀。」深呼吸之後,拓海轉身回房間內,拿出信紙來,準備寫信回家。或許該找時間回北海道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