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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哭過、吵過、鬧過,誰沒有任性時候?

 

  正是開始認知卻還懵懂無知的年紀,陸歲,正式入了歧岭莊。

 

  伴在師父旁,陸續向著許多同脈的師尊、師伯還有師叔請安,揉揉跪到痲痹的膝頭,不懂。

 

  扁著小嘴,明明每個人見我的眼光都帶著負面;說的話中都帶這刻薄,為什麼我還要朝他們行跪拜禮?

 

  於是,該進書堂時,逃去山谷裡;該開晨會時,逃到樹林中,反正他們也不想見到我,何要相看兩厭。

 

  在最初的那個月,次次被師父抓回來罰抄草藥經;天天聽前輩說長串數落話,但小孩子天性便是這樣,你越如此,我越故意怎樣!
難以想像的速度傳遍山莊,虞桂,是個多不受教的新進草序。

 

  至此師父卻也只是繼續罰我抄寫其它經典,不曾訓話於我,直到⋯⋯

 

  「沒人希望我存在吧,師父?」

 

  這是唯一一次,被師父抽了手心,邊哭邊喊卻不收手,倔強的挺直身軀直到師父停下揮舞的竹條,在他手放下瞬間,喊了聲「我不懂」就衝進漆黑夜中,不停地跑,完全沒有方向可言。

 

  對六歲孩童來說,不懂自尊心太高是什麼,只是敏感的接受外界給的負面情緒,壓抑成了沒人要,所以被不喜歡,甚至根本不需要,非常簡單的延伸法。

 

  六歲孩童的腳力跟腳程,很弱。才跑到郊外一點點就氣喘吁吁,無力的蹲坐在大樹旁。

 

  眼淚已經流乾了,混著鼻水,整張臉一定很醜,而喉嚨又很乾很澀很痛,是不是就這樣了呢?我惹師父生氣了,他也不要我了。

 

  迷迷糊糊昏睡了過去,一抹身影無奈的抱起女孩,從小被保護的孩子,戒心實在不會多高,而且還是熟悉的味道。緊抓著手中握住的布料⋯⋯只能在夢裡不停低喃「對不起」,但是對誰說,不知道。

 

 

  月光下青年抱著女孩,拉著長長身影,朝向家前進。

 

 

  「只有弱者會逃避,想贏,就勝過他們。」變強嗎?

 

  「不值得為他們浪費情緒,笑是最省力的。」這就是偽裝?

 

  「世上沒有不希望的存在,就算真的認為有,那就自己創一個又何妨。」

 

  創造存在下去的理由⋯⋯

 

 

  於第三日黃昏清醒後,就成了如今見到誰都有禮愛笑的,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