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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中午之際,梔正在餐廳內忙著,一碗碗還未料理的食材正排排放在流理台上,梔正專心看著桌上的紙張,上頭紀載了他從酒吧老闆上獲取的料理食譜,也許是剛好有時間與食材他便抽空準備嘗試下。

 

「我看看,東西大致上都準備好了,在弄幾樣就好。」

 

經過一早上的晨練,秋櫻在保養完心愛的薙刀後,習慣性地圍起圍裙,走向廚房準備幫忙準備午飯,卻在裡頭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梔先生,中午好啊。」她向對方笑了笑,即使倆人對話的機會並不多,她還是試著表達善意。

熟練地自一旁的儲櫃拿出味噌,一種來自日本的發酵食品,「需要幫忙嗎?」看著正在研究食譜的男人,她熱心地開口提問。

 

「這到不用,感謝你的心意。」

 

梔禮貌性地回應對方,隨後將自個的東西往一旁移,似乎是為了讓櫻有地方準備材料。

 

「有甚麼需要幫忙的也盡量跟我說沒關係。」

 

對於女性梔多了份紳士,儘管他知道櫻不是個孱弱的女性,但在他規範裡對方依然是名女性,既然是女性就該好好保護與幫忙,他也很樂意幫助對方,只要對方開口。

 

「等會我這邊可能會比較危險,建議櫻小姐可以稍往旁邊靠些,以免到時被我波及那就不好了。」

 

將鍋具放置爐上,梔熟練地倒入油熱鍋,隨後他便將香料放入,爆香過後的食材更添香氣,廚房內飄散出陣陣香味。

 

聽見對方回應後的櫻愣了一愣,雖然倆人平時沒什麼交集,但畢竟是同一船的夥伴,對方平日的作風她也是略有所聞的。「啊、好的,謝謝您。」似乎不是個壞人,但是對女性竟然這麼紳士,也是挺出乎秋櫻的意料。

她轉身將長髮盤起,洗了下手便開始備料,畢竟是自己家鄉的菜式,做起來還是挺順手的。刀刃劃開大魚的腹部,秋櫻一面將魚的內臟清理乾淨,而另一面直傳來的香氣卻讓她忍不住開了口:「梔先生,您現在下的都有些什麼香料啊?」依舊是禮貌性地別過頭,望向對方笑了笑,而手上的刀也未曾停下,沒幾下功夫,原先的大魚便在砧板上分解成數塊魚塊。

 

執起一旁湯匙,梔稍微試了下味道,將早已醃製好的雞腿放入煎鍋內,待水分被逼出後梔拿起白布包覆在手上,他小心翼翼地將水分抹掉以免後續影響餐點味道。

 

「是迷迭香,今日嘗試義大利的料理,若是成功就讓妳當第一個試吃的人吧。」

 

一面拆卸手上的布梔笑著回應,將以空的碗盆放入水槽內梔順手清理桌面,他喜歡隨時保持乾淨的模樣,因為這樣工作效率才會高。

 

秋櫻換了把較長的廚刀,俐落地將魚塊去皮,「真的嗎?太感謝了。」既是謝試吃,也是謝謝對方,讓自己又多學了一種香料。說來慚愧,自己一個人離開日本都這麼多年了,結果西洋的菜式還是沒學會幾道……倒是中式菜色學了不少,畢竟地理位置相進,口味也比較相似。

船上捕來的魚總是格外新鮮,秋櫻將一半的魚塊留下,做為生吃,而另一份則準備拿去煮湯。她將魚骨及乾的昆布泡在水中,並放於爐上等待水滾。

秋櫻將魚塊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想必梔先生的伴侶一定很有口福呢。」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公平,不過會做菜的男性畢竟還是比較少的。

 

聽見對方提到伴侶,梔雙夾染上紅暈就連笑容都暖了起來。

 

「我喜歡她因驚奇而展開的笑容。」

 

即使面露害羞神情依然不忘替煎鍋內的食材翻面,梔拿著鍋鏟輕輕地替雞腿翻面,拿起桌面本應被視為垃圾的果皮丟入鍋內,並倒入提前煮好地醬汁。

 

「我不知該如何讓她感到幸福,只能盡我所能地將微小地、令人開心地一切帶給她,也許這麼問有些奇怪,但若依你們女孩的身分來看,甚麼樣的幸福是你們所期待的呢?」

 

看著對方那帶點害羞的神情,秋櫻也像是被感染上幸福氛圍一般笑了出來,而從身旁的人那充滿暖意的話語中,也不難感受到對方對其伴侶的愛。待水滾後她將魚骨及昆布一並取出,舀了一勺味噌,並均勻稀釋於另一個小碗,接著倒入大鍋中攪拌均勻。

「並不奇怪喔,會問這樣的問題,想必您一定十分深愛她吧。」秋櫻將砧板上的魚塊撥進鍋中,當然也沒忘了一旁的豆腐,「不過每個人的標準都不太一樣呢。」魚塊熟得很快,她一面攪拌著,一面等待著水滾。

腦中閃過了許多畫面,她低頭望著佈滿刀傷及薄繭的手,笑著開了口,「之於我而言,能和愛人相思相守,便是幸福了。」那是多麼簡單,卻又多麼困難?

 

聽聞對方的答案,梔不由得陷入思考,或許松也是如此吧,兩人一起時即便不說話也能感到安心與快樂,腦中溢出一幕幕對方的回憶,悲喜參雜,但能確定的是這些是支撐他的來源。

 

儘管細微但梔仍注意到櫻的動作,他也不是沒看過對方矯健的身手與殺敵的氣魄,讓一個女子擁有這樣的勇氣與決斷,是要經歷多少的淬鍊與犧牲多少的情感,一想到這梔便不由得出聲安慰道。

 

「或許還未出現,但屬於你的平凡定會在往後到來,屆時在用你的雙手好好守護吧。」

 

秋櫻又收了那些多餘的思緒,向對方微微頷首一笑,「謝謝梔先生。」她將蔥碎灑入湯中,做為最後的點綴,在調味後取了一個小碟子試味,並滿意地笑了。這樣平淡的美味,對她而言便是家的味道了,即使漂泊再遠,都不能變的。

秋櫻從鍋中舀了一小碗的味噌湯,並雙手奉給對方,「就做為雞腿的交換吧。」她又笑了笑,比平常多了幾分調皮,「真好奇梔先生的伴侶是個怎樣的人呢。」能叫梔露出這樣的笑容,想必是個溫柔又善良的女性吧。

 

接下對方遞上的湯碗,濃郁的香氣搭配青蔥點綴及潔白的豆腐,梔露出一抹淺笑,與對方是如此相似,看似平凡卻擁有豐富內在,即使還未品嘗其味道,但可以確信他並不會討厭。

 

「是個.....是個溫柔的人。」

 

一時間梔找不到可以形容松得詞彙,她是那麼溫和而調皮卻又帶著倔強與勇敢,若真要形容對方或許還真無法完整。

 

「她跟你很相像,除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外。」

 

語畢梔將手中的湯碗放下,將煎鍋內得餐點轉放置烤盤上,並在烤盤內鋪上馬鈴薯等食材,這才將烤盤送入烤箱內。

 

「看來是一言難盡呢。」秋櫻回過身將另一盤魚片切成薄片,並將其一層一層地捲疊而上,當裝點完最後一片魚片之際,恰巧成了一朵玫瑰的樣式。

一臉好奇地望著對方送進烤箱的食材,她尋思著,或許該找時間跟帕普或梔先生多學些菜式了。

「能和自己的救命恩人走到現在,除了幸運,你們肯定也一起經歷過許多風浪吧。」語畢,秋櫻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有些遲疑地開了口,「梔先生,您現在用的這個名字,和那個女孩也有關係嗎?」畢竟一般的男生似乎不會用花花草草做為自己的代稱?一如她現在的名字一般,有時候名字承載著的,可不僅是思念。

 

「是啊,我如妳所見不擅言詞,我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來告知她我說不出口的事情。」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知是否為掩飾害羞,梔將水槽內的碗盤一併做了清理,甚至將桌面擦拭得一乾二淨,即便待會可能還會弄髒。

 

「她的名字也與人一樣,但我更希望她得壽命能與那名一樣。」

 

似乎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梔有些失落,作為一個醫者得松卻隨時有可能喪命,每每想起這事梔總不由得恨起自己,他憎恨自己的無能與命運得殘酷。

 

「抱歉,我不該說些令人不開心得話,忘了吧。」

 

語畢梔將烤盤取出,烤得香脆金黃得雞腿令人忍不住口水直流,將其夾放置已備妥許久的餐盤上,淋上醬汁隨後從地上拿了瓶看似有些昂貴地酒瓶,打開後便也淋了些在餐點上頭,而這還不夠,梔從口袋內拿出以紙葉包裹得朵朵小花,細心地點綴著,那龐大的身軀整個蹲了下來,只為與桌面餐點平視。

 

秋櫻笑著將湯與魚片也一同端到了餐桌上,「那也不要緊,真正的愛從來就不是掛在嘴邊的……啊、謝謝。」她甚至還來不及轉身去收拾水槽內的東西,便被對方給搶了個先。

秋櫻轉身扛起了角落的大鍋,裡頭是她先前便煮好的米飯,掀開鍋蓋,一股米香便直撲而出。從櫃子的角落裡翻出一罐特調的醋,並將其灑入飯裡,用量毫不客氣,「善良的人自有福報,我也會為她祈福的,只要相信,就會成真的。」秋櫻回頭向蹲在桌邊的梔扯開了大大的笑容,希望能把自己的樂觀也一併傳達給對方。

即使她比誰都要清楚,這世上從來就不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她卻仍寧願這樣相信。

 

「是嗎、感謝妳得祈福,想必松也會感到開心得。」

 

語畢梔將完成得餐點放於對方面前,他看著對方再度露出笑容,是啊,善良的人一定會有福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