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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副讓大家將船上的物品卸貨,似乎要來個大整頓,對於這種沒利可取得苦差事,梔可說是毫無興致,因此事情做到一半他便違背大副的命令獨自脫離了,但在街上無所事事地亂走動對他來說風險也挺高,因此他只能找一間人較少的酒吧獨窩著。

 

「給我牛奶就好。」

 

一進酒吧梔便朝著老闆這麼說道,對方僅是點了個頭便送上一杯牛乳,梔翻看自船上帶下的書本,那書有些破舊外觀早已無法辨認是何種書籍,只能看出翻閱的次數肯定不少。

 

帕萊蒙因整頓貨物久違的靠了岸,雖說被要求整理貨物,但難得能上陸,埃斯特實在是想四處看看。找了個空檔,一轉眼他便溜下了船,在港口附近的城市內閒晃著。

 

轉著轉著也有些累了,他找了間巷內的酒吧打算稍作休息--很久沒在這種地方喝酒了,比起船上的酒窖,埃斯特還是喜歡這裡的氣氛。也許是位置關係,酒吧內並沒有甚麼客人,他坐到吧檯側邊,向老闆點了杯啤酒。

「...?」等待之餘簡單審視了一下店內,卻在僅隔自己幾個位子的另一端見到了個高大的男人,明明是在酒吧內卻喝著牛奶,手上捧著本翻到快解體了的舊書翻閱著,與此處的氣氛相比起來十分突兀。埃斯特總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注意到有個視線正往自己這邊看,梔感到有些不舒服進而抬頭怒瞪對方,這一蹬他便發現對方不正是同船的埃斯特嗎,他感到疑惑為何對方要盯著自己瞧,將書本闔上後梔便軀身上前。

 

「你對我在這似乎有所疑惑?」

 

一面說的同時梔拉開對方身旁的坐椅,自顧自地坐下後順勢在跟吧檯老闆續點了杯牛乳。

 

「.......沒事。」男人朝自己走了過來,他這才透過昏暗的燭光認出這人來--他在船上見過男人不少次,但仍不知道對方的姓名為何。

那人又點了杯牛奶。埃斯特沒再說什麼,低頭喝了幾口酒。

 

見對方沉默,梔倒是不討厭,他向老闆招了招手,隨後兩瓶新開的酒瓶便被推向埃斯特。

 

「一起喝不?還是你喝慣了普通的酒水這種的不適應。」

 

有些挑釁也有些玩笑地說完,梔拿起酒瓶便往嘴邊送。

 

...他倒是沒料到對方會就這樣找自己搭上話。剛好自己的杯子正要見底,他接過對方推來的酒瓶,沉默地喝了幾口。

 

一股辛辣的勁頭竄上鼻腔,看來是挺烈的酒。埃斯特皺了皺眉,他已經很久沒喝到這種強烈的酒了,抬頭看了眼對方,那人笑著,舉起瓶子在自己面前就是灌下一大口。


「......。」瞧了男人幾眼,他也舉起了酒瓶,抬頭又是喝了幾口。

 

勾起嘴角不說話,將喝了一半的酒瓶放回桌面,梔不在理會對方僅是再次翻閱起手中的書本,看著書本的他與平時相比更為陌生,好似坐在吧檯前的人不是梔而是他人。

 

也許是熱了,他脫下外套順便卸下腰間的槍枝與劍,即使在昏暗的酒吧中,鍍有黃金的物品依然相當惹眼。

 

--看不見書名。見對方繼續翻閱起方才那本破舊的書,埃斯特有些好奇地朝著撇了幾眼。皮製的封面早已被磨損的看不清上頭的字,他甚至有種那本書隨時會散開的錯覺。

 

對方除了方才遞過酒瓶的動作之外似乎不打算做什麼,埃斯特本打算繼續喝酒,卻在向下望時看見對方自腰間拆下的槍枝和劍。那在做工上頭實為精細,華美而低調的鍛紋鑲嵌在靛青色的握柄上頭。作為劍及槍柄的石材也是十分奇特,打磨得光滑的石面透過燭火散出些許幽暗的藍紋。他從沒見過這種材質,一個不小心便看得有些出神。

 

「難道你不知見青必見紅嗎,在盯著看小心惹來殺身之禍。」

 

儘管梔並未抬頭,但他注意到埃斯特盯著桌上的物品看,他翻過書頁的同時說著民間謠傳的俗話,但他很清楚那些全是謠言。

「......很漂亮。」埃斯特並沒有十分在意對方的告誡。他僅是抬頭向男人看了一眼,隨即再度將視線轉移回刀身上,看得入迷。

 

如果可以的話他實在想找個光線充足的地方仔細瞧瞧。  

「是嘛、我也覺得很美,但很不幸它們注定染紅,若是你真這麼喜歡可以摸看看,我是習慣了根本摸不出個所以然。」

 

將兩者堆到埃斯特面前,論外表及做工它們肯定不輸現今排行上的任何一把武器,當然論惡名也是。

 

「雖美,但它們對人體有害的,往後若是見了也別帶在身上,除非你想短命。」

 

拿起桌上的酒瓶梔一飲而盡隨後開口告知對方,招來酒吧老闆不知說了些什麼,老闆僅是頷首便拿走桌上酒瓶離去。

 

男人俐落地將武器推至自己面前,「謝謝。」埃斯特感興趣的湊近觀察,雖說對方提醒自己,這石材具有危險性,但那如海面白浪的花紋實在十分美麗,柄上金黃的嵌飾襯托那抹藍,做工十分細緻。他甚少有機會見到這般漂亮的兵器,如此費心的裝飾稱為工藝品也不為過。

 

「它們跟著你很久了嗎?」他帶有些臆測的向男人問道。

 

對方的疑問只換得梔的哼笑,似嘲諷卻又無奈,對方闔上書本將身子轉向埃斯特。

 

「簡直像手足一樣,我們互相認識的時間我多大歲數它便看我多久。」

 

話剛說完老闆便再度送上三瓶酒水,梔將幾枚金幣放置桌面,拿起其中一瓶便是一陣豪飲,隨後再度開口。

 

「看你對武器的作工似乎蠻在意的,從方才開始便來回看了幾次,我可以跟你說做這兩樣的師傅已逝世,目前為止我還未看過能將錠青與黃金搭配如此精美又作工精細的人,主要是因為兩者質地相差甚遠,錠青硬如頑石而金子卻是力道稍大及變形。」

 

說著梔便拿起槍枝俐落將其拆解,自分為兩體的槍枝倒出子彈,隨後竟將槍托的部分狠往地面砸去,只見木質地竟被砸出個洞,酒吧老闆見狀臉色瞬間青了一片,梔再次往桌面放上幾枚金幣後才彎腰拾起落入坑洞中的槍托。

 

「看吧,完全沒事,危急時將整支槍砸出去也能死個人。」

 

將槍枝組裝完畢後,放回桌上的梔看像吧檯內的老闆,對方無奈地將桌面上的金幣收下,朝梔嘟喃了幾句,而梔也僅是揮揮手便打發掉對方。

 

男人有些魯莽的舉動著實讓埃斯特有些訝異,但這也證明了這材料之良質以及做工之精巧。得要知道,若是能經起如此大的衝擊,在紋飾與底材本身的鑲嵌上可是需要極為細緻的功夫。

 

「那真有些可惜。」聽聞有如此優良技術的師匠已逝世,埃斯特感到些許婉惜。「...你保養得很好。」望著那依舊閃耀著光輝的金屬部分,確實很難想像它們已跟著面前的人如此長一段時間。

 

「是啊。」

 

簡單回應後梔便轉過身子繼續喝自己的酒,或許認為不用向對方說太多,畢竟說多了也沒什麼好處,倒不如對方有疑問在回應就好。

 

感興趣的望著槍枝及軍刀許久,埃斯特這才將它們推回主人面前,「...謝謝。」他再一次向男人道謝,發現自己仍不知道對方的姓名。

 

「...我叫埃斯特。」十分簡潔的向對方自我介紹,像是等待對方回應般地瞧著。

 

「我是梔,有機會在一起討論武器的做工或是喝杯酒吧,時間差不多了,不然待會大副又要對我嘮叨了。」

 

梔起身將刀槍再度戴上,隨後俐落穿上外套並拿起書本,他看了眼埃斯特開口問道。

 

「一起?」

 

「嗯。」也算是對對方的提議表示同意,關於武器鑑賞這部分男人似乎知曉不少。

 

埃斯特將瓶中的酒飲盡後起身跟上,兩人便向著港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