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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有人在趙悛腹上踹了一腳,他兩手捂著肚子,疼得發顫,疼得說不出話。他勉力抬頭,耳邊是那群土匪的慌亂吼聲。

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處滾進眼眶,朦朧之中他看見了那人,背著光。

劍身反射烈日,上頭的奇異符文就這樣戳進了少年趙悛的心裡。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那張原來怎樣都不願接近的床榻上驚醒。轉頭望去,母親和男人在屋子旮旯裡說著些什麼。對方拿了個小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母親靜了許久,終究還是收下了。

男人離去後不一會兒,母親在家裡四處翻找,常年冷靜的臉難得有了其他表情,像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趙悛不曉得母親最後找著了沒有,只知道那天傍晚她靠在門邊看著日頭漸落西山,再沒說過一句話。夕霞的紅光收束,夜晚來得快速而倉促,母親這才收拾起為數不多的家什,帶著倆饅頭,牽起了趙悛的手。

「走了,悛兒。」

他們離開了那個貧舊的村落,也離開了他的童年。

男人給他們母子倆足夠的盤纏,母親帶著趙悛在外頭看見許多不一樣的新鮮事物。原來在同一片土地的其他所在,還有這樣豐饒的地方。他們經過水鎮,聽見在河上吆喝的船家;在米鄉客棧住上一宿,嘗到了簡單卻又味美的小點心。那兩年遠走的日子,是趙悛活了十二年最精彩的時光。

母親的笑容似乎也變多了。

最後他們來到一個純樸安靜的小鎮。母親用剩餘的銀兩買下一間小平房,地兒小卻乾淨,兩人住著恰好。

天藍雲疏,春和景明。

趙悛偶爾憶起那片百合,就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