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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點在第二章時,等待衣服的三個鐘頭內發生的事。


看著其他人走出裁縫店,穆瑟站在店裡跟老闆相望了幾秒,直到對方的聲音響起。

 

「請問這位客人還有甚麼事嗎?」老闆僵笑著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穆瑟從口袋拿出另一張尺寸表

「有這個尺寸能穿的女裝嗎?」

對方拿過紙看了看

「這麼大的沒有,小店目前也無法接下更多訂單,不過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派人幫您去另一間店訂,大概等剛剛那些衣服用好就可以一起拿了。」

「謝謝,那麼就麻煩了。」將訂金放在桌上穆瑟轉身離開。



回到旅店後穆瑟到房間將行李整理好。

當初他趕著上船沒來得及帶太多布料,而剩下的應該撐不到下次下船,這樣的話不採買不行。

不過自己逛市集好像挺無聊的,穆瑟猶豫了片刻走到另一個房門口敲敲門。
「那個......請問時熠在嗎?」



跟著一行人走出裁縫店後,時熠回到了旅館稍作休息。

 

印度的天氣十分炎熱,他覺得要是自己繼續穿著長袖襯衫可能會有中暑的風險,於是脫下背部已經被汗水沾的微透的衣服換上短袖布衫、從小皮箱裡拿出了紙筆開始寫下他想買的東西。

 

之前就聽說過印度是一個有許多稀奇古怪東西的國家,盛產香料,時熠自然是要買一些回來研究把玩看看,還要買書、墨水等等的必需品,照時間來看應該是來得及的,整理一下桌上的東西與行李後把清單塞進褲子口袋裡,在小坐一下就去買買逛逛吧。

 

「叩、叩。」

 

「那個......請問時熠在嗎?」

 

聽到了敲門聲與門外呼喚自己的聲音,雖然有些微弱但聽上去十分熟悉,應該是船上的夥伴。

 

「我在,我這就去開門。」回應後走到房門前並打開,是穆瑟站在門外。

 

「是穆瑟先生,請問有什麼事情嗎?」微笑著詢問對方的來意,把門拉得更開一些。



穆瑟看著時熠的眼睛,突然想到上次不小心靠在對方身上睡著,現在又因為不想自己逛的原因來打擾對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想去附近的市集買一些布料,若是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去市集看看?」穆瑟忐忑的擰了下襯衫的邊緣。



原來對方是來約自己一起去逛市集的,有此打算的時熠當然不會拒絕,自己一個人逛雖是自由但在這陌生的地方還是有些可怕,若是有伴一同想必會有趣許多。

「正巧我也想要到市集買些小東西呢,如果穆瑟先生不嫌棄我有點隨便的裝扮的話請讓我同行吧。」

 

讓穆瑟在門口等了一下後時熠準備好帶上門便與對方一起走出旅館,兩人並行的往附近的市集走去。

 


在走過幾條巷弄之後,他們便到了市集。

 

與英國風格完全不一樣的攤販坐落在街道兩側,人們在中間自由地走動隨意的瀏覽商品,嘈雜的交談聲中夾雜著奇特的笛聲,從沒聞過的香味則從遠方飄來。

 

在一旁觀望了一下這繁榮的景象後,穆瑟轉過頭對時熠道「我們進去吧。」



「好的,穆瑟先生除了布料之外還有什麼要買的東西嗎,我有把我想買的東西列了一下清單。」從口袋掏出了寫好的紙張遞給對方過目。

 

「雖然不是很詳細,不過大概就是這些東西了。」清單上只有寫著書或是玩具之類的簡略項目,並不是很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會在印度買到些什麼,這種有點未知的感覺讓他有些興奮期待。



「布料以外的話......沒有規劃呢,我想邊走邊看,有興趣的再停下來逛逛。」穆瑟稍微看了一下對方手上的清單。
「我們先買書跟墨水,這兩個應該比較好找。」不知道印度的故事書會不會比較有趣,等等有看到的話順便買幾本回去好了。



走在路上,琳瑯滿目的小東西讓他覺得十分新奇,有閃亮亮的小飾品還有充滿當地特色的娃娃玩偶,走著走著看見的一家與其他攤販完全不一樣的店面,招牌是用英文寫的,看起來像是書店的樣子。

 

「穆瑟先生,這看起來應該是書店的樣子,我們進去看看吧?」



「嗯。」穆瑟隨著時熠的腳步踏入店內,一進去就被東西絆的踉蹌了下,他低頭一看只見地上都是散放著的書籍,幾乎沒有可以站的地方,他將一些書搬到旁邊,隨手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發現內容完全看不懂又把書放回架上。

 

走到轉角時,穆瑟才發現原來邊緣都有用英文寫的標示類別的牌子,他喊了下時熠「這邊可以看書的類別,有需要的話可以看一下,如果不熟的話可以叫我。」



「穆瑟先生請小心,我明白了,要是有不懂的字我會問的。」見到對方差點跌倒令他有點擔心,地板與書架上滿滿的書報讓他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好不容易走進裡面看見了似乎是店長的人,確定對方也會說英文後便詢問了有關於哪裡有賣墨水與布料的事情還有附近該如何逛等;幸虧對方是個和善的人沒有不耐煩仔細地與他說明和推薦,還告訴他店裡英譯本在哪裡。

 

時熠小聲向對方道謝後走到英譯書的區域,挑選了幾本似乎是記載著當地傳說與神話的書,他想或許穆瑟會喜歡也說不定,還有類似食譜的書與紀錄了當地草藥與地理的書籍,最後再隨意挑了幾本,確定沒有想買的之後找到了穆瑟,點了點對方的肩膀。

 

「穆瑟先生我好了,你有找到想找的書嗎?那邊似乎是英譯區的樣子,我找到了幾本應該是印度神話故事的書,說不定你會有興趣。」語畢後並遞給對方。



聽到對方的問話穆瑟搖搖頭「這邊放的都是他們的原文書。」

 

他接過時熠手上的書道一聲謝後稍微翻閱了一下內容,裡面寫著不同神祇的故事,雖然並沒有特別信仰神,但這不妨礙他對這些故事感興趣。

 

穆瑟將這些書抱在手上,走到時熠說的英譯區選了幾本有關裁縫的書後道「我這邊也好了,我們去結帳吧?」



「好的,我剛剛有稍微問一下布店還有些有趣的攤位什麼的,等等出來再跟你說。」想到書店內還是不要過於交談比較好,雖然店裡除了店長之外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結帳時他覺得他拿了不少書,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並沒有花到多少錢,店長還送他一張十分精緻的藏書票,他十分感謝,要是以後還有機會到印度的話他一定會再來光顧。

 

結帳完後兩人走出書店,時熠把剛剛店長說過的話大略重覆一次給穆瑟,見到對方點頭表示明白後他便說道

「那麼接下來去布店那邊吧,附近也有墨水鋪子,印度的街道雖然比較雜亂一點,但是很好逛呢。」轉身對穆瑟說道。



「好。」他與時熠走過了幾個攤販,便看到一間門前掛著布料的店,它的招牌上畫了把剪刀,如果沒錯的話那就是布店了。

將店門推開,穆瑟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店裡的擺設,看完後他走到一旁的櫃台詢問老闆會不會英文,對方朝穆瑟比一個手勢後從店內抓了個人回來。

「請問客人需要甚麼布料呢?」剛剛被帶過來的人笑著用有些奇怪的腔調問道。

 

穆瑟帶著對方走到放滿布料的桌子旁,選了幾塊比較耐磨的,和做衣服要用的布料,告訴對方每塊布料要幾英尺後,他忍不住問

 

「請問,牆上掛的布也賣嗎?」穆瑟看著那些花紋細緻且薄的布有些心動,他在英國時很少看到這種比較特殊的織品,如果能的話他想帶幾塊回去。

 

「當然,只是那邊的價錢稍微貴一點,兩英尺要一金幣,客人有需要嗎?」對方問。

 

「嗯。」他指了指牆上三塊花色不同的「各六英尺,另外我還要幾捲縫線,這樣就好。」

「好的。」對方向老闆轉達穆瑟的要求後,兩人便一起將商品裁剪好放入一個稍大的布包內。

 

趁他們忙碌的空隙,穆瑟看向時熠道

「我剛剛看旁邊有放一些成品,不知道你對這邊的織品有沒有興趣?要帶一些回去嗎?」



與穆瑟進到店裡後時熠在店內隨意走逛,看到對方正專注地挑選他也沒打擾,逕自走到店外不遠的墨水鋪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後回到店裡。

 

「我剛剛看旁邊有放一些成品,不知道你對這邊的織品有沒有興趣?要帶一些回去嗎?」

又四處看看後聽到穆瑟的話後順著對方的視線注意到了擺放整齊的織物,鮮豔的色彩馬上吸引了他的視線。

 

「好漂亮呀......我也帶一些回去好了,說不定會用到。」稍微厚的可以當毯子,薄一點的裝飾用也很好看,不知不覺的他也買了不少東西,心滿意足地走去櫃台付錢。



等時熠結完帳時,另一邊也用好了。

 

穆瑟跟著他們到櫃檯前,聽到對方報出的價格,他皺了皺眉頭卻也沒說甚麼,只是將錢放在桌上,背著布包拉著時熠的袖子便走出店外。



時熠被穆瑟拉著走出了布店,他發現身旁的人雖然沒什麼表情變化,但他感覺得到對方似乎有點不愉快,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穆瑟先生你還好嗎,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了?」轉頭看向對方詢問到,顯得有些擔心。



「......除卻他們特有的布料,其他都貴了。」穆瑟將時熠的袖子放開回道。

 

「質量跟我以前買的差不多但是價錢卻貴了兩三倍。」他知道當地的店家賣外人一定會貴一些,但是沒想到會差如此多。

 

他抓著背帶嘆了口氣「算了,有買到就好,我們繼續逛吧。」



「...是這樣啊。」自己倒是完全沒有發現,或許是因為他並不了解這方面的知識,看來以後又多了更多事情能向對方討教了。

 

「真不好意思,是我只打聽了一家店而已...早知道就該多問幾家了。」有點抱歉地說著。

 

兩人繼續在街道漫步著,有時時熠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停下腳步來把玩,或是拉著穆瑟的手腕在各式小攤販間穿梭,途中他也如願買到了許多香料與現成調製的精油與薰香,他想帶回船上跟羅瑜給他的放在一起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有什麼區別。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左右,入眼的幾乎都是賣食物的攤販,不知道穆瑟會不會覺得餓?

 

「穆瑟先生會餓嗎?這附近好像都是賣些當地小吃的樣子呢。」



「不,不是你的問題,不管哪一家應該都一樣的。」怕時熠太過在意,他稍微向對方解釋。

 

兩人走了一會後,他便聽到時熠道「穆瑟先生會餓嗎?這附近好像都是賣些當地小吃的樣子呢。」

面對時熠的問話,穆瑟下意識地揉了揉胃「有點......今天好像還沒吃飯。」

 

「前面的味道好香,走吧去看看。」他與時熠並肩走向味道傳來的地方,卻意外看到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

顏色繽紛的頭帶、黑髮加上少見的東方人面孔,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船上的船醫。  

兩人好奇的走近了幾步,卻發現對方正在向攤販買......炸蟲串?



「那個是塗壁先生吧...他在吃什麼啊,蟲?」小聲的在穆瑟耳邊說著,仔細一看應該是一串蚱蜢。

 

印度人喜歡吃昆蟲嗎?在老家人們也會有吃蜂蛹或是蠍子等的習慣,不過這種直接油炸的料理方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他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味道如何?

 

或許是兩人視線太明顯,被注視的人感覺到了目光朝他們瞥了一眼,帶些玩味的朝他們笑了一下便咬著蚱蜢串一邊吃著一邊離開了攤位。



看著對方離去,穆瑟呆愣地站在原地,雖然知道有人會買,但是看到認識的人吃的那麼香,他有些震驚。

 

持續從前方飄來的香味讓穆瑟感到越來越餓,他看了看周圍的攤販,並沒有特別吸引他的食物,他想了一下道

 

「要去吃吃看嗎,感覺好像滿好吃的?」反正船醫都吃了應該沒問題。



聽到了穆瑟的話之後時熠有些意外,本來以為西方人會比較抗拒這類的食物,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提出想嘗試看看的意思。

 

「好啊,那就一起試試看吧,看不出來穆瑟先生會想吃這種東西呢,涂壁先生剛剛買的應該是蚱蜢吧,我們也跟他買一樣的好了?」待對方點頭同意後時熠便上前要了兩隻蚱蜢串,到結帳時才發現金幣的面額太大,可能是剛剛買了太多東西所以沒注意到還有更小的流通貨幣,對方又給了他一杯應該是用香料醃烤的蛇肉,這才湊足了一枚金幣。

 

「沒想到這裡的食物很便宜呢,這樣才勉強湊到一枚金幣而已。」拿著木碗與蚱蜢串回到了穆瑟旁邊後說。

「這是用烤的蛇肉...聞起來也挺香的,我們乾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午餐吧,聽其他人說有種叫咖哩的食物很神奇呢!」把其中一串蚱蜢遞給對方後晃了晃手上的木碗說。



聽到時熠的話穆瑟點頭「那我們邊找休息的地方邊看哪裡有咖哩。」伸手接過蚱蜢串,看著被炸得有些扭曲的頭部,他猶豫了下,閉上眼咬了一口。

脆脆的口感加上上面灑的調料,感覺還不錯,他與時熠咀嚼著手上的炸串,邊走邊找哪裡有咖哩。

 

過了幾分鐘後,他們在街道旁看到一個招牌寫著咖哩的店家,進去點了兩碗咖哩後,他們便坐在店裡擺放的椅子等餐點送上。



「我還以為穆瑟先生會咬幾口就把它丟掉,好吃嗎?」看對方已經剩一半的蚱蜢串有點好奇穆瑟會如何評價。

 

又咬了幾口炸串,油炸蚱蜢的口感很好,或許有機會回老家時能夠把做法告訴林姨。

 

「還有蛇肉,穆瑟先生也嘗嘗看吧,雖然有點硬不過味道很不錯呢,印度的香料果然很厲害呀。」將木碗推到對方面前,期待對方吃下的反應。



「我也以為我會丟掉,雖然不太喜歡外型,但意外的比想像中好吃。」穆瑟將剩下的炸串吃完。

 

看著時熠推到自己這邊的木碗,他拿起一旁的竹籤戳了塊蛇肉放進嘴裡嚼了嚼。

「唔......有點辣,味道像雞肉。」肉硬到他咬的腮幫子有點酸。



「可能是因為烤過的關係吧...我的家鄉也會烹調蛇肉呢,不過多半都是煮湯或是用蒸的,還有啊......」與穆瑟一邊聊著一邊將剛買的食物給清空,咖哩也剛好在此時送上來了。

 

時熠有點期待地看著那盤散發著誘人香氣的咖哩,澄黃的色澤看起來十分開胃,可能因為他們倆不是當地人的關係,旁邊還附上了木湯匙,不然剛剛看著周遭的人似乎都用手直接食用他還有點煩惱。

 

正要開始朵頤時時熠想起了穆瑟披散著的長髮,對上這種滿是醬汁的食物會沾到頭髮的吧,況且對方不會熱嗎?

 

「穆瑟先生,要不要把頭髮綁起來呢?我口袋裡還有一條髮繩可以給你用,不然沾到頭髮就不好了。」



「......」聽到時熠的話穆瑟看著桌上的咖哩沉默了一下。

 

「我......不會綁頭髮。」留了那麼多年長髮卻不會綁,穆瑟突然感到有點羞恥,以前總是有人先幫他綁好,導致他完全沒有想過要學這件事。



「我......不會綁頭髮。」對方說完後時熠有點訝異,畢竟穆瑟留的是長髮,居然不會自己綁頭髮?

 

「如果穆瑟先生不嫌棄的話,我幫你綁起來吧?雖然我也只會把它簡單束起而已不過應該會方便許多。」從口袋裡拿出與他頭上相同的紅色髮繩,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那就麻煩你了。」時熠從位子上站起來繞過他身側,穆瑟將頭低下,讓對方較好將髮絲束攏起來,隨著對方的動作,穆瑟感受到脖子周圍稍微涼了點。

 

過了一會,他便聽到時熠說「好了。」伸手摸了摸髮繩的位置,許久未將頭髮綁起來的他感到有些不習慣。

 

向時熠說了一聲謝謝,待兩人都坐定位後,便開始進食。



「這樣應該會涼爽一點吧,也不怕頭髮會被沾到了。」微笑看著對方說,雖然自己沒有很在行綁頭髮,但是簡單乾淨的綁起來這點事他還是做得到的。

 

「這麼說起來帕普先生挺會綁頭髮的呢,之前也是他幫我綁的,有機會的話一起跟他學學怎麼樣,他一定很樂意教我們的。」說完後挖了一匙咖哩送入口中,辛麻刺激的味道在舌間竄著,雖然好吃但還是讓他眼眶微微泛淚,耳尖微紅。

 

「唔......真的很特別呢,很好吃可是也挺刺激的......」舔舔嘴唇後揉了下眼睛向對方說。



「有機會......的話。」邊咀嚼邊說話讓他有些口齒不清。

 

「嗯,想帶一點回旅店吃。」將口中的食物吞下,穆瑟一抬頭就看到時熠被咖哩辣到的樣子,他向店家要了一碗水推到時熠旁邊。

 

「不知道這邊的水喝不喝的習慣,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喝一點吧,咖哩還剩很多呢。」



看著對方推過來的水,他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喝了一小口。

 

「不然等等就買份帶回去怎麼樣?好像有那種可以提著回去的籃子,不過可能比較貴一點吧......」又吃了幾口咖哩,總算是比較適應味道了。

 

「不知道英國有沒有咖哩店......畢竟是殖民地應該會有人帶回去吧,真希望回去後也可以嚐到呢。」大約吃了三分之二左右,時熠覺得有些飽了,他翻弄著食物,把它們聚成小山丘後戳了戳。

 

「這份量比想像中的要多啊......」



穆瑟含著食物點點頭「離開的時候再買。」

 

「等下次回英國再去街上看看?如果有的話感覺生意會不錯呢。」將碗裡剩下一點點的咖哩吃完,他看著時熠道「太飽的話就算了吧?吃撐會肚子痛的。」

 

「這時間也差不多該去拿衣服了,散步一下。」從口袋拿出手帕擦了擦唇邊沾到的咖哩,穆瑟走出店面後又跟店家買了一份提在手上。

 

「走吧。」他對時熠道,兩人往當初訂西裝的服飾店走去。



「嗯,下次回去的時候一起去逛逛!」拿起湯匙又吃了兩口。

 

看著盤中僅存的最後一點點,他記得爺爺告訴他不能浪費食物,雖然有點飽了,但還是閉著眼睛努力把剩下的咖哩都扒進嘴裡。

 

「咳、咳....我吃完了....!」吃得有點過急讓他有些嗆到,拍拍胸口才比較舒緩過來。

 

跟穆瑟慢慢從市集走回服飾店的途中,時熠似乎想到了什麼拉了下穆瑟的袖子說道:

 

「對了穆瑟先生,下次回英國的時候能不能請你陪我去買新衣服呢?我想多添幾件西方的服飾......或許以後還會遇到類似的事情呢,而且我也想穿穿看除了襯衫外不一樣的衣服。」



「唔,當然可以。」他稍微打量時熠的身形「下船的時間可能來不及訂做,買完需要的話可以拿給我修改,合身穿著比較舒服。」

 

「其實現成的英國男裝都長得差不多,如果不介意......可以考慮女裝?」時熠的身形並不算太健壯,女裝感覺滿適合的。

 

「除了平民穿的貴族的都能試試,服裝店裡應該都會有小姐們訂做不滿意的衣服,並不是說衣服的做工不好......只能說小姐們喜歡的款式真的每天都不一樣呢。」想到還在裁縫店被摧殘的時候,穆瑟突然感到有些悲痛。 



「女裝...?」西方人也喜歡男扮女裝嗎,還是只要好看的衣服他們都穿呢?

雖然他對女裝並不排斥,也曾在城裡節慶時扮過旦相與哥哥共演西廂記,但要他穿著女裝出門,他還是有點小抗拒。

 

不過這若是西方的流行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嘗試看看,入境隨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好,都試試看好了,到時候就麻煩穆瑟先生了。」

 

話才剛說完就已經能見到店面了,其實市集也沒有多大,只是對兩人來說太過新鮮了才會覺得好像在裡面逛了很久。



兩人方踏進店裡,穆瑟便聽到老闆的聲音。

 

「阿是客人您阿,衣服全部都做好了。」他向老闆道謝將剩下的錢付清問道「訂購的正裝放在哪?」

「因為數量較多所以目前都放在工作室呢。」語畢他將兩人帶到裡側的房間,穆瑟一打開門就看到已經有船隊的人員將衣服脫掉在換正裝了。

 

「.......我們拿回旅店換好嗎?」他不太能接受在眾人面前光著膀子換衣服。



看到大家直接在店裡換起衣服來,時熠有些尷尬,對於他來說除非是必要不然在別人面前更衣室十分羞恥的一件事情,聽到穆瑟的建議後他用力點頭表示同意,兩人拿著衣服走回旅店。

 

「這就是西方的正式打扮啊......」換上後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總覺得很特別,跟自己在家鄉時的正式禮服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不過他總覺得脖子這邊有點不太舒服,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後就走出了房間,在交誼聽等待對方。



將剛剛買的東西先放在桌上,穆瑟熟練的拿起正裝換上,整理了一下袖口,便踏出房間找時熠。

剛到交誼廳看到對方,他愣了愣道「你的領子別反了。」

 

看對方臉紅著的請求幫忙的樣子,穆瑟伸手將他的領子拆下,稍微整理後重新替他別上「好了。」



聽到穆瑟告訴他領子別反的時候他當下真是臉紅到了極點,難怪他會覺得不舒服,原來領子別反了。

 

他是第一次穿上西式正裝,哪知道前面這片白花花的東西該怎麼用好,只得求助於穆瑟,只見對方十分流暢的動作後沒多久就聽到了「好了。」

 

「謝謝穆瑟先生...這種衣服我還是第一次穿所以...讓你見笑了。」有點尷尬的看著對方,耳朵明顯的紅了起來。



「不會。」這樣的時熠就像以前遇到的小客人,很可愛,下意識的揉了揉對方的頭髮,才發現這樣的動作對見過沒幾次面的人來說並不禮貌。

 

「抱歉,一沒忍住就.......」向時熠道歉後,穆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偷偷觀察對方的反應。



突如其來的被摸頭時熠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他並不討厭這樣的肢體接觸,而且對方的動作並不粗魯,反而有點像是對待小朋友似的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唔...穆瑟先生。」用右手摸了下自己的頭。

 

「沒關係的,其實這類的接觸我不會討厭,而且穆瑟先生的動作很輕,我很喜歡。」說完後對穆瑟笑著,希望對方不要在意。

 

「好了,穆瑟先生我們走吧!」



「嗯。」對方不介意的態度讓他瞬間放下心。

 

與時熠先後走出旅館,入眼的夕陽讓穆瑟有些愣征,自離開英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想了想今天所做的事情,他忍不住笑了下,買了神奇的印度神話、華麗的織品、有趣的小玩意兒。

從沒嘗試過的食物都讓他感到新奇,穆瑟呆站在原地一會兒,直到時熠回過身子來喊他,才反應過來。

 

「來了。」他加快腳步走到對方身側,看著對方隨著動作稍微晃動的黑髮,穆瑟不禁想

 

"今天有出來真的是太好了呢。"

 

殷紅色的霞光在天上漫著,兩人笑談著往大夥們集合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