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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男孩對什麼都很好奇。
即使他年齡上已經是科學評論的青春期最末期了,但以一個男孩子的觀點而言,他仍舊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啊。
戀愛什麼的總是特別吸引人,說交往,他也沒有像女孩子般有著粉色的妄想。說結婚,倒也看過自己那不負責任的不合格父親而對此幻滅。
他自認為對戀愛的觀感一向都是神聖莊嚴的,這是要影響到不少人一輩子的事,不能夠太隨便,人的一生並不是光憑喜歡就能決定一切的。
直到他在情人節那天失戀,在白色情人節徹底失戀時,他才大澈大悟。
什麼不是光憑喜歡就能決定一切的,就算人生會因此崩潰好了,
但他還是該死的喜歡阿!
……諸如此類的想法在如白紙一般他的內心,漸漸湧了上來。
其中有多少包含情傷時受創而拋棄了原則成分,他就不提了。
他在想他的人生到底有那些地方不對來著,
雖然有個可愛的母親,但卻有個極度不負責任的父親。
不過那父親在他心裡跟死的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有個漂亮又溫柔的青梅竹馬姊姊,但他喜歡的卻是青梅竹馬哥哥。
哈?
有個御三屬性最喜歡的初始寶可夢,但卻是他喜愛寶可夢所不喜歡的火屬性。
反正鬧彆扭時澆點水就是了。
有個合得來的好旅伴,但基本都自己宅著不跟他出去。
好吧,他還是挺喜歡他的。
害怕幽靈系尤其鬼斯家族,但現在卻交了一個帶滿鬼斯的男友。
「…………。」
他沒有過叛逆期,真是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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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說一件事有正反兩面的話,總是親切待人的他,其實也很喜歡對人惡作劇來表示親密,這點也能算嗎?
就像小學男生總喜歡掀喜歡女孩的裙襬…不,等等,他沒有這麼惡劣。
但他還是喜歡對人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尤其喜歡得人們,例如他的好旅伴,他(內心認定)的妹妹們,他擔心的友人們。
他是個特別雞婆的人,他明白這挺吃虧-誰願意永遠都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冷屁股。
心裡一次又一次地想著不要再這麼繼續下去,卻又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處內,把這份替人擔憂的感受更加地放到內心深處,對熟悉且擔憂的人越是能開啟較惡劣的玩笑。
類似「嘛-反正我失戀了,就和我交往來安慰我吧!」之類的。
…他還真是第一次開這種玩笑呢。
-愛和炭相同。燒起來,得沒法叫它冷卻。
不知道哪本書裡的誰這麼說了。
一旦察覺到了便燃燒得連時間也無法停止。
他第一次升的火還在燒呢,只是不知何時,燒著燒著便轉移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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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從小到大除了城鎮內幾個女孩子明顯表露的好意以外,他似乎對戀愛這事不太帶有什麼意識,雖然也可能是家庭問題讓他自以為談戀愛並不算好事-
畢竟是青春期嘛,出外旅行後暫時不用顧慮到母親那邊的事,這讓他開始對戀愛產生了好奇心。
人類是高智商生物,即使令人超乎想像的寶可夢比比皆是,但仍然與平均智商的人類截然不同。
同時呢,他們也是會進行自我催眠的高手。
一向認為自己喜歡女孩子…不,其實也是喜歡的,一直都認為自己喜歡女孩子的他,一旦有了一個「男生也可以喔!」的意識之後,價值觀就如脫韁的野生烈焰馬似,往他從未預料的方向直衝了出去,速度堪比爆蠑螈高速飛行的快。
在一個玩笑下交的男友,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開放許多。
毫不猶豫的肢體接觸,比與普通朋友還要更加更加更加親近的距離。
其實他並不是在為距離而慌張,更多的可能是溫度,又或者是聞見別於自己的味道。
把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他產生了一個,咦?真的是在交往啊?的想法,然後硬生生拖到了現實。
交往要做什麼?
交往能做什麼?
交往該做什麼?
只能是親密接觸了啊。
但這不恰巧正是他最不擅長的嗎?
青春期尾端的輝太少…呃,青年,今天也很煩惱。
開口提要不要交往的是自己,最害怕肢體接觸的也是他,說著對不起我剛開始只是開玩笑的也是他!
還有比他更麻煩的人嗎。
他抱著頭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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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開始的戀愛有些燥熱,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冬天再來談場戀愛,能靠溫度來冷靜下自己慌亂的心也是好的。
所以說為什麼是夏天呢。
他四十五度角似乎有些迷茫的看著天空,大概是因為戀愛跟煙火一樣爆發的太突然了吧。
交往兩個月左右幾乎是能融入所謂交往遊戲的他有些不滿,大概,因為對方是成年人的關係,大概因為對方是經驗者的關係,大概因為對方老是主動得令他幾乎無法動彈的事。
身為一位男性的自尊覺得不能忍。
進一步的事由他來實現,這樣才有挑戰性。
說起來,他之前喜歡的人曾說過兩句話令他印象深刻。
有後悔的人生才是人生,沒有後悔的當下才叫做自己。
以及。
人生就是要充滿驚奇。
他看著越發親密相處的短暫性戀人,以及兩人之間因為浴衣而急速縮短的關係。
和著祭典快樂的氣氛,心裡暗自下了個決定。
沒辦法了,誰叫大家眼中的輝太就是個充滿驚喜的男孩子呢,那他只好貫徹到底了。
在對方意想不到的時刻,快速地給予他們的第一個接吻,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那一瞬間對他而言,誇張地說,可能有如一億光年,
至於那充斥著肺部的專屬香味,兩件薄浴衣下互相傳達到的溫度,以及從未感受過那唇瓣與唇瓣貼緊的觸感。
再再之後的事,他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