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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醒來世界一片寧靜,眼前所見一片漆黑。她感覺自己伏在極為柔軟的物體上又軟又暖和,渾身被包圍著感覺十分安心,於是她緩緩閉上眼睛,捲曲著身體再度陷入了沉沉的睡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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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丁區,充滿音樂美食與來自各地的故事,即使在這現代科技氾濫的世界中,依然缺少不了以說唱來傳遞故事的人們,而這樣的人自古以來便有許多稱呼說唱人、遊唱詩人、真正的起源早已不可考。

  走在充滿異國特色甚至被多國語言包圍的街道上,時不時會有喝醉酒的路人朝自己詢問一些摸不著頭緒的問題,這樣的狀況除了無奈較多的是煩躁,梔並不討厭從這些因酒醉而脫口而出的話語,有幾次甚至勾起自己的興趣而停下聆聽對方的故事,儘管半真半假攪和一起,不過梔卻也從某個喝得醉醺醺的老頭口中獲得一些資訊。

「這位小哥!你應該在更享受一下這美麗的地方!」老醉漢眼神迷濛的看著不發一語的梔,他甚至不怕死地往對方的腹部拍打著。

「唉喲!這地方怎成這副德性啦!跟我當初長了硬塊好像,不過今天遇見我算你好運這位小哥。」對方神秘兮兮地從髒亂不知已多久沒清洗過的外套口袋內掏出一張紙條。

「我與你有緣所以我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這裡可不是大家都有資格進去的呢!」
梔接受醉漢硬塞過來的紙條,紙條上似乎是一段話不過上頭的字跡早已被磨平儼然是一張廢紙。

「只要聽過這貨的歌聲,甚麼痛根病完全就好了呢!」
只見醉漢誇張的演繹著好似什麼傳道士般,從接下紙條後梔便像是進入回憶般盯著那張泛黃而破舊的紙條沉默。

His hair it hangs in ringlets
His eyes as black as coal
My happiness attend him Wherever he may go.

「那麼就這樣吧!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There is nothing can console me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一面以因長年喝酒而孕育出的獨特嗓音唱起歌曲,老醉漢將梔留在原地,人便這麼繼續在大街上遊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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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魚的研發終於進入了人體試驗階段,那些自願的受試者目前被改造過後初期反應身體接受度良好,只是從雙腿轉變為魚尾以及生活再也離不開水的部分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而團隊也分出了一群人開始著手進行讓接受改造的那些人魚們得以自由轉換魚尾與雙腿的研究。

  曾經他在合成物種的研究史上讀過這樣的文章,不過在後期因為地下世界的介入,諸多以奇幻生物為研究主軸的實驗被迫以強制結束收場,然而,那些終身以研究為樂的瘋子們是不可能如此簡單就罷手,也因此儘管表面上這些資料全數被毀壞以及當年的研究人員皆被滅口,但對於遊走在地下世界有如自家廚房的梔而言,那些不過是為了做給大家所看,真正的實驗者以及這項研究依然持續著,不過早已分為多派分散各地,若要與他們有所接觸便要冒著相當的風險。

  梔抽出放在左胸口的煙,準備將其點燃之際他聞到一股淡淡的鹹味與酸臭,隨後他立刻注意到那是方才那名醉漢身上的味道,他並無與對方有肢體上的接觸,唯一一次只有對方遞給自己的那張紙條,將菸點燃後梔拿出那張紙條仔細地研究上頭的文字,儘管已磨平卻還是能從上句大略知道下句。

  在研究出紙上所寫為某首歌的歌詞後梔更是陷入苦思中。

His hair it hangs in ringlets 
His eyes as black as coal 
My happiness attend him Wherever he may go. 


  此歌的起源並無注名,但這首歌的故事梔還算清楚,故事主要描述一名千金小姐愛上了一名水手進而放棄以當初而言算是奢侈的生活,只為追隨一名終日浪跡天崖的水手。對於追求真愛這樣的事情梔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也因此他無法批評這首歌背後的故事。

「看來是時候該來會會這名為愛而犧牲的女子了。」

將尚有半根的煙隨手往地上一扔,梔有些懶散地起身,這時他注意到街道上一間麵包店擺出了剛出爐的蘋果派,看見此景象他僅是皺了下眉頭。

「亨,邪門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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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著傳單梔來到日前因人魚而竄起的人氣餐廳,外頭的招牌庸俗閃爍看來令人作噁的燈光,儘管被傳為人氣餐廳卻位在與市中心有段距離的郊區巷內,門外確實排著不少等待入場的顧客,梔像是路人般路過那門口,稍微撇了眼站在門口管制人數的圍安,光是從對方一半為機器的身影來看,他知道這不是可以正面對著幹的對象,也因此梔選擇從其他入口進入。

  也不知道是沒料到有人會從屋頂進入還是這邊的安全管制真的太差,從進入屋內後梔可以說是以一種觀光客的身分在遊蕩,他也不打算躲躲藏藏,因為裡頭是一本道的長廊只是兩旁的房間數也多得嚇人,好在這裡的負責人懂得為房間掛上房名,這才免於一間間翻的麻煩,就在認為自己找錯地方而有打退堂鼓的念頭升起時,他看見一間房名為塞壬的房間。



  再次醒來時她發現自己住的海水缸大大變了樣,還沒來得及觀察一番就讓那個離自己好近的人類吸走了所有的注意力,於是她主動游了過去,漂亮的尾巴在水裡劃過一道絢爛的燄色軌跡,然後她小心翼翼地蹭到了水缸邊,在對方的注視下緩緩探出水面。

  海水缸裡那一抹炫麗耀眼的紅霎時間就霸占了他的視線。那是人魚,漆黑如墨的髮閃耀著珍珠光澤潤白的肌膚以及火紅魚尾,抱著尾巴蜷縮成一團靜靜入睡的模樣與故事中所描述足以奪人心神的美麗外貌如出一轍,只可惜這樣的場景在有頂級妻奴美稱的梔面前可說是相當不足為奇。

  梔不確定是否要叫醒對方,畢竟也難保眼前這人魚是餐廳為了噱頭而訂製的人魚機器,別無他法的情況下只好在水缸周圍繞著,然而繞了老半天這也就是個普通的海水缸,於是在好奇心的薰陶下他稍微踮起腳尖往裡頭看了下。

──隨後便迎來一記擁抱。

  濕冷帶有海水特有的鹹味同時沾上自己,梔只是愣了幾秒便輕輕推開對方,只見對方露出迷茫困惑而害怕的神情,梔從口袋中拿出不知打哪來的蘋果派遞給滿臉疑惑的人魚,待對方好不容易伸手準備接下時,梔便一口氣將對方拉出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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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睡了很久很久,再度醒來於她而言彷彿幾個世紀過去。近似於封印的深沉入睡讓她失去了許多曾經銘記於心的記憶,只能模模糊糊有點輪廓卻記不清,唯一近似本能理解的,僅僅只有曾經屬於自由海洋以及她曾經有個戀人的印象。

  『記憶重製』這樣的專有名詞不知何時開始出現。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詞彙還是從一名老顧客口中得知的,所謂的記憶重製泛指所有因外在原因而遭受失意,抑或是對廢都尚未有太深認識就慘遭奪走記憶的舊人類,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儘管政府想盡辦法逮捕犯下這些罪行的人們,但效果依然不大,每年仍有可觀人數遭受毒手。

  抱著濕漉漉的人魚梔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逗留,但有些話必須問清楚於是他讓對方坐在自己腿上,也許是不曾與人類有過這麼親密的舉動,對方在懷裡扭了扭,終於找好舒適的姿勢後才停下動作,對方抬起頭看著自己。

「His hair it hangs in ringlets」


  帶有一絲哀愁的歌聲緩緩響起,懷中的少女眼神迷濛盯著自己,只見對方以哀淒的聲線唱出歌曲,少女伸出手慢摸上梔的臉龐,那滑溜而冰冷的觸感令他忍不住感到背脊一顫。

 「I carefully did stray Down by the Walls of Wapping Where I met a sailor gay.

    His hair it hangs in ringlets His eyes as black as coal My happiness attend him Wherever he may go.
      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There is nothing can console me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見情況越發不對勁,梔趕緊朝少女後頸一擊好令對方停下這歌唱的舉動,儘管方才的歌聲並不大但卻足以在整個房中迴響而久久不散,更重要的是梔發現自己竟有股使不上力的錯覺,他不確定敵人何時會闖入房內朝他一陣掃射,但拖著一條疑似不能離水過久的擬真人魚能去的地方實在不多,看著懷中昏厥的少女梔忽然感到後悔接下這委託,就在無法下定決心時門外傳來了吵雜的腳步聲,其中還參雜著幾句西班牙文。

「嘖,偏偏這時候上來。」

眼見房門即將打開梔更是越發著急,與對方硬幹其實是可以突破,但麻煩的是後續問題,嘆了口氣後梔站起身子抱著人魚的那隻手收得比方才更緊。

「媽的,加班費是免不了了!!」


  你可知道人魚是一種披上詛咒的可憐生物,生為愛活死為愛亡。’

   不知道是何時起的那個人類的輪廓早已模糊不清,但我明白,只要找到他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