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於藍》

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善惡，但命運將惡刻在骨子裡時，你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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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聲入偶有雷音夾雜，室內人聲與悠揚琴聲攪和一塊，食物香氣更是替這場宴會增添不少氣氛，身著華服就連舉止都特別優雅，應該說是做作的令人反胃才是，看著底下的人們梔心想，不，應該說〝雅各布森‧馮‧霍克〞如此想道。

他，雅各布森‧馮‧霍克，這念起來拗口又難聽的名字便是令他必須待在此處的原因之一。

 

「霍克大人再來些牛肉吧。」

侍者態度恭敬就連講話都帶著抖音，能清楚感覺到對方的害怕。

 

「拿走。」

 

金黃細眼甚至沒撇看對方一眼，態度冷得猶如洞穴深淵，令人不寒而慄，儘管他本人並沒那意思，但天生散發的氣息在外人眼裡卻彷彿惡龍般，不僅無法靠近更擔憂被其所害，也許這正是出身於雅各布森家的基因，那作惡多端卻登上侯爵之位的家族。

 

雅各布森侯爵，所有能說出口的甚至無法吐露的惡，那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深植在人心，即使如此他們依然穩待貴族之位，無人知曉真正的理由，不管王室幾代輪替，他們的地位仍然屹立不搖。

 

在萬惡傳言中，有個不同以往卻鮮少被人所知的小故事，那是個普通卻充滿犧牲的平凡故事。

 

『冷著一張臉的審判長向國王屈膝下跪，那不怒而威的氣息是嚇阻犯人的利器之一，不帶一絲笑容的神情，彷彿世界樹下啃食一切的惡龍，審判長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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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今日你已可繼承雅各布森一族之榮譽，這是王室賜予我族的，此刻轉由你守護並傳承。」

 

錠青所造鑲金與共，他按著儀式接過長劍與槍枝，精細的做工與雕紋，任誰都可看出那兩樣物品的價值，在整個大陸上能找到錠青石已是相當罕見，何況更是以其作為槍枝及劍柄。

 

 

這也造就了若見青必見惡的傳言，或許是礦石稀少也可能是雅各布森早已將所有市面能收購的錠青石全數收齊，然而這後面有著僅幾方知情的事由在裏頭。

 

方才將兩樣物品傳遞給他的那人目前正佇立在一旁，對方輕聲道。

 

「辛苦了。」

 

 

相似的細眼與相同的寡默，對方是被霍格稱為父親的人，從小他與父親便沒親情基礎，即使如此在某些部分卻相像地令人發笑。

 

「霍格，當你接下這兩樣東西時，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我明白，父親大人請不用擔心。」

 

即使面對父親霍格依然帶著傲冷，不過身為他的父親也早已知透孩子，因此對方並不在意只是再度開口。

 

「你會憎恨出生在這個家庭嗎？」

 

「嗯，恨。」

 

「是嘛，我也是。」

 

「不過我感謝你們所給予的一切，即使最後我可能拋棄。」

 

 

語畢霍格看著手中的劍沉默不語，直到整個典禮結束他沒再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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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陽下，霍格一人獨坐在庭院中雙眼以黑布蒙上，似乎正品嘗方才傭人沖泡的紅茶，啜飲一口他便放下，太淡了，這是他給予此壺茶水的評論，下一秒一旁草叢竄出一人影，對方手持利劍直往霍格脖子襲去。

 

───！！

 

「霍、霍格大、大人，您差點就射中我了．．．．．．。」

 

「你不沒事嗎。」

 

方才一記槍響驚動附近鳥禽，人們道是稀鬆平常，除眼前盯看那抵住自個額頭槍枝的傭人外，對方戰兢不已悄悄挪動身子，誰知一挪動霍格便也隨之跟上，彷彿盯上獵物的獵者。

 

「痾．．．霍、霍格大人。」

 

「紅茶太淡了，拿回去重泡，另外多叫幾個人過來讓我玩玩。」

 

「是．．．」

 

他熟練地保養起槍枝，即使雙眼被蒙蔽著，這是雅各布森一族的繼承條件之一，在喪失某些感官時依然得熟識槍枝構造及揮劍技巧，也因此一但找到機會霍格便會要求宅邸的傭人襲擊自己，假如他因此負傷便可代表他的不純熟。

 

卸下黑布，霍格想起手中槍枝的故事，雖無法確證是否為真實，但他選擇相信。

 

據傳雅各布森一族曾槍殺過好幾任官員，甚至貴族勢力也有血跡染於此槍枝上，相反的一同傳下的利劍則不曾染上血跡。

 

「哼，邪門歪道。」

 

霍格將槍枝放下哼笑道，不管哪個故事全都愚蠢至極，而這些無人能查證的東西卻是他從小聽到大的床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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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過，星辰俯瞰地上人們，即使夜已深書房內的火光依然微微透出，桌前一身影正埋首書堆中不時傳出沙沙紙聲，似乎正書寫什麼。

偶有幾張書頁落至地上，霍格並無心思將其拾起，他眉頭深皺似乎正為某事懊惱。

 

「看來，只能如此了。」

 

放棄似地將所有紙張掃至地面，他點燃菸草深吸一口，一面吐出煙霧的同時將視線落在桌上唯一的物件上。

 

雙海神標誌與正放中央的舵，那正式最高海軍單位的通知信函。

 

 

『冷著一張臉的審判長向國王屈膝下跪，那不怒而威的氣息是嚇阻犯人的利器之一，不帶一絲笑容的神情，彷彿世界樹下啃食一切的惡龍，審判長這麼說道．．．．．．』

 

 

『我願為你犧牲。』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