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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的那天很冷,還下著大雪。

他們的父親,也就是天遼遠泰王爺無意間遭到了一批殺手的埋伏,遠泰王爺,即龍吟柳在朝中本就以敢於進言聞名

,不少奸臣自視他為眼中釘。

當時他們尋來第一流的醫者"藥佛"徐松卿大夫,他所著的藥天長和救急針理兩部醫冊不只挽救了數萬天遼百姓,

甚至顧岳明、司馬君衍、李蓮生這幾位妙手都受到書中醫理啟發,可是就連這樣醫術通神的徐松卿,看著這傷也只

能皺眉頭。

「毒很棘手,一種毒還暗運不少怪性,如果毒已入骨就藥石罔效,好在這袖箭射的不深,這傷勢只要想法子把右腕

的爛肉切除清理一番還有得救。」

「請徐大夫一定要救我爹!就算搬空王府的珠寶也在所不惜!」

當時他十五歲,父親就已指導他們兄弟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向人低頭,可是眼見父親人在生死關頭,他什

麼也不顧了,跟著弟弟撲地便跪。

「都站起來!我有說不救嗎?只是這毒甚是陰損,療程間要倚仗的就是患者的意志力,只要他能撐住,十之八九是

可以活的,遠泰王爺有沒有什麼喜愛的事物?最好是能讓他看著看著便熱血沸騰,廢寢忘食的。」

「家父一向好武,他常召見許多各門各派的優秀弟子演練招式……」

「就那個,你們先想辦法去找武人,耍耍把式讓王爺能提振神智挺過這次療程!」

「可是……可是……這當頭要去哪裡找習武的練家子哇?」

他的弟弟龍騰嵐一向懦弱而拿不定主意,正如同這場大雪就讓他慌了手腳。

「不,武人的話我們現下屋子裡不就有一批嗎?」

「大哥,但那些人……」

「不需要多說了,找他們來!」

 

他們是血刀門的門人。

血刀門是無庸置疑的邪派,而且門人都以成為血刀御門首為己任而精進實力,為了強大不擇手段,此次正是這些人

拯救了被殺手襲擊的遠泰王爺一行人。

他們救人的理由很簡單,因為王爺一行人穿金戴銀,施救的話總會有點好處可拿,為此龍嘯風還是付了一大筆銀兩

感謝他們的搭救,卻沒想到馬上又要拜託他們。

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想先上去,這也難怪,血刀門的刀法可不是拿來練給人看,而是從血腥與殺戮中

淬煉的,更別提光是施展幾個把式就可能被其他同門察覺自己的刀法進境,這對爭奪御門首為目標的他們來說,有

利無弊。

完全不知這些想法的龍嘯風只認為這些人嫌銀兩出的不夠,立刻把價碼翻了三倍,有人雖手按刀柄,欲望和理智仍

在交纏,一隻小小的手卻舉了起來。

「這般婆媽做啥?你說要用三百兩銀換幾個把式,允你了!」

那是個孩子。

龍嘯風從沒見過這樣的孩子,雖然身子矮了一截,但光是站在身邊就會把四周的萬物都燃燒起來,火般的紅髮肆意

隨著風吹拂,就是這般壓倒性的存在感。

「敢問小俠名姓?」

「姓萬,而且是血刀門將來的御門首,除此之外你一概不需知道。」

 

 

刀破空。

光是聽到那破空的尖嘯,龍吟柳那本來病懨懨的眼睛多了一絲生氣。

躺在床上的他如今感覺到外頭的寒冷,可是感覺心窩處卻是熱的,房門開著,讓他能看到大廳的情景,一個小小的

跡影正在大廳中演練武學,血刀門初階刀法嘗血刀的前三式,一氣呵成,連著打出宛如一式。

每一式的銜接堪稱完美,行雲流水的程度讓人誤以為這是苦練數十載的高手打出的,可這孩子的模樣分明比自己的

兩個兒子都還要小得多!

旁邊的龍嘯風更難以置信,他自己也學過一點劍法自保,如今看到對方刀法才知武學之深奧,如果兩人打起來,自

己恐怕二十招之內就會被擊敗。

目瞪口呆的不只他們,甚至還有那些血刀門人,明明這孩子演練的是一套在熟悉不過的初階刀法,展現出的威勢卻

好似連他們的靈魂都給震撼住了。

「好!」

看在高手眼裡是如此,對龍吟柳這好武成痴的人眼裡更是一劑強心針,這句「好」彷彿掙脫了身體的破敗與衰弱,

打自心裡頭吶喊出最激昂的讚賞。

徐松卿沒料到一個因毒而殘破的身體會有這樣充盈的脈象,他喜上眉梢,把握良機。

 

仔細的貼附止血膏藥並包紮好手腕後,徐松卿擦乾額上汗,呼了口長氣:「王爺的傷勢已經穩定,接著這幾顆祛

毒丹內服、這罐九梅膏外敷,遺毒消滅後就不要緊了。」

「感謝大夫!感謝大夫!徐大夫是我們遠泰王府的大恩人!」

「徐大夫果真不愧藥佛兩字,請容我代家父致謝。」

龍騰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而龍嘯風卻只是簡單的道謝,因為他知道實際上讓父親度過這一劫平安活下來的

人是誰。

他頭一次體認到自己想要什麼,而那個孩子擁有這個他夢寐以求的東西。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希望自己的手上握著武器,無論是劍還是刀。

「三百兩,不准耍賴!」孩子衝著他冽嘴一笑。

 

 

 

他一定要得到這個。

 

 

 

穆湛尋從南宮先生聽到的秘辛內容:

 

「是……聽說貴派龍掌教以前的實力跟萬門首可是天差地遠……可是兩人好像不經意地在一次因緣際會下見著面了……之後據說龍掌教才進步成如此,咳咳……也不知這其中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