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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沐浴完坐在陽台的梔看著樓下正與寵物嬉戲地松,今天的她難得穿了件小露背部的衣裳,看著對方裸露出的白皙肌膚上有幾處顏色較深的痕跡,他不禁皺起眉頭’懊悔地將視線移開,他無法盯著那些傷痕處久看,畢竟那是因他而起。

  作為一個專門出入複雜場所,就連所做的工作都極可能令災禍牽連周遭,對於從事這些工作的人而言,他們不能擁有重要之物或是必須將其隱瞞至死亡。之所以居住在遠離塵囂的邊境,除了不令繁雜找上門更是為了保護唯一珍惜的對方,對於這點來說梔可做得相當完善,然而這項完善並非一開始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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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梔看著眼前粗喘著氣的傢伙,對方失去了一隻手臂及一隻腳卻依然頑強地瞪著他,眼中所倒映的烈火彷彿透過怨念將梔啃食殆盡,將手上拎著的左腳往後一拋梔露出一抹輕視地笑,點燃一根菸後走到對方面前蹲下身子。

「來一根?」帶著挑釁意味地將菸遞到對方面前,只見對方毫不領情甚至朝梔臉上吐了口口水。

「亨~」梔只是一面若有所思地哼了聲抹掉臉上的唾液,隨後下一秒他賞對方一拳後並粗魯地扯著對方的劉海,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時將未熄滅的菸按進其右眼內。

啊啊啊啊啊!!!
「老子免費請你!」

  見對方呼吸起伏越來越大,於是梔起身不忘朝對方太陽穴狠狠一踢才滿意離去,當時的他還是個狂妄自大並且不對敵人有憐憫心的惡棍,然而他犯下最大的也或許是職業生涯中最有收穫的一次錯誤,那便是忘了在這現代科技氾濫的世界中,不管你有多麼的慘甚至是嚥下最後一口氣的五分鐘內,你都可能因科技而復活。趴在地上僅剩一隻眼睛的男子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附有濃烈地復仇,他知道這將是使他活下去的關鍵,目送那巨大的身影離去男子隨後便被來救援的人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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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了一身的血跡梔無法馬上返家,因此他只好來叨擾老友喬叔順便簡單清潔,對著剛沐浴出來正粗魯擦拭長髮的梔,喬叔以過來人的經驗勸說道。

「在兇猛的野獸有一天也會因自己的所作所為嘗到後果,你還是收斂點吧。」

「你神麼時候也學會說道理了?」對於友人的勸說梔只是挑了下眉頭並沒當回事,喬叔自然也知道對方的性格,若是他人勸說效果肯定不佳必須由另一個人來才行,可偏偏那個人選並不知道梔的所作所為。

「你不替自己想,至少也想一下松的處境吧?你老是丟她一人在家哪天發生什麼事情,你要從城裡趕回來可不是幾分鐘就能搞定的。」

一說到關鍵的名字梔果然沉默下來,牽扯到重要的人梔便會一改專業與殘忍的性格,這也許是優點卻也是致命的弱點,見友人沉默喬叔也只是拍拍對方的肩,有些開玩笑的口吻

「不然這樣好了,你出門就把松寄放在我這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松不吃你這套你忘了?」

想到上次因有趣而調侃松,沒想到反而是自己被調侃就有些不好意思,喬叔摸摸鼻子自知自己應付不來。

「不過我家孩子們很愛她,我就當是多照顧一個女兒也沒關係。」

梔明白喬叔的好意,不過他認為這些還不是必要的安排,因此只是婉拒對方。


  待時間接近黃昏,夕陽將草原的那頭染得橘紅,算算時間梔起身與友人道別,喬叔一同與對方來到門口,不忘再次叮嚀一番。

「記住我說的話,不然你會後悔的。」

一面朝著夕陽那頭走去的梔也不確定是否真有將話聽進,他只是舉起一隻手意思意思的擺動著,在門口目送好友離去的喬叔見這情況唯有嘆氣,並且在心中祈禱不要發生什麼事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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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家門前梔再度檢視自己是否有那裡未整理乾淨,一切安好後他這才轉動門把進入屋內,剛進門便與準備出門的松撞個正著,見對方慌張的模樣梔不禁好奇詢問道。

「嘿,慢點!甜心,你這麼急著出門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在森林中被襲擊,村裡的婆婆叫我過去幫忙!等會回來!」

松拿著醫療箱,快速地說明後便不顧梔的叫喚奪門而出。

「看來只能等松回來了...。」

進入屋內後梔有些喪氣地躺在沙發上,本想與對方一同準備今日的晚餐,聽剛剛的描述以及松匆忙的模樣,看來不是好處理的狀況,一起準備晚餐的小願望只能延至明天了。

沒有喪氣太久的梔馬上起身,也許是久未主導廚房,因此梔愉快地將食材準備就緒,將爐火打開的同時想著伴侶吃到料理後開心的神情,他不自覺地露出一抹開心地笑容。


  這是梔第五次看向客廳的時鐘,松出去的時間為下午約四點半左右,如今卻已過九點,途中梔為了確保對方的安全有通過兩次電話,儘管對方有接電話卻總又匆忙切斷,梔知道松正忙著也因此並沒有再打電話打擾,然而這時間還未見對方返家的身影,梔體內的不安逐漸攀升,尤其是今天喬叔警告自己的事情,正當梔抓起外套準備出門時,玄關處傳來門關起以及松的聲音。

「我回來晚了,對不起剛剛一直沒機會打電話跟你說。」

只見松面帶歉意地說著,臉上帶著幾絲倦容似乎剛大戰過一番,就連出門前整齊的髮絲也因忙碌而散了,梔心疼不已地撫著對方的臉龐,松像是找到依靠般蹭了上去。

「讓你久等了。」

「不會」梔以拇指輕輕柔著對方的臉頰「吃飯吧,今天由我掌廚呢。」


  過去幾天梔可說是完全放假狀態,偶爾甚至睡到中午被松叫醒才起床吃飯,儼然就是個放大假的大爺,與梔相反的是最近松則是常接到友人受傷的消息而外出,梔倒也沒特別留心畢竟從以前開始松若是忙碌起來便是一連串不間斷地,因此他也只能將家裡打掃乾淨並準備好飯菜等待對方返家。


  這天梔接到一份委託是來自牧場,這可說是相當難得,畢竟多數委託都是以外地為主,像牧場這樣的地區鮮少會有需要他出動,就算有主要也是活捉牧場的特殊物種,邊境的人口本就不多,有的話也多以游牧或是小村落為主,如今有人特別委託他至附近早已廢村的地區,儘管感到怪異但梔並沒有多想,畢竟這樣的世代中怪人不在少數,他所需要做的就只是拿錢做事罷了。



  將完好的屍體放進布袋內並來到交易地點,一面等待交易者的同時梔想著今天的晚餐該做些甚麼,然而等了好一會依然沒人前來,一股由心而生的擔憂不知為何竄起,將布袋隨手一扔梔趕緊返家,途中他不停祈禱只是自己疑心病發。

  「松!...」屋外看不出有何改變,梔不禁心想或許真是自己疑心病過重?

然而這依然無法確定松的人身安全,因此他焦急地撥出對方地電話,下一秒鈴聲竟由樓上傳出,難道今天對方提早返家?帶著疑惑與一絲不安地梔前往二樓查看,卻在通往二樓的階梯上發現對方的戒子,起初梔不願相信那是戒子因此只是以發抖的手指再度撥出電話,當鈴聲響起的瞬間梔可以說是同時落下懊悔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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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犯人的電話是在梔返家後的一小時,那一小時內他可說是找遍整個牧場,對方以嘲笑的口吻告知自己的位置,似乎相當享受梔慌亂的模樣。

  通話切斷的當下梔往一旁的空屋揍了一拳,力道之大到上頭就這麼被捶出一個洞,儘管他的手染上了鮮血他依然握得死緊,像是要捏碎甚麼般。


  抵達目的後首先吸引梔注意的是被限制住行動的松,對方的雙眼被黑布矇起脖子上套著新型電子項圈,只要握有遙控器的人一下令項圈馬上便會放出電流,儘管梔相當氣憤卻不敢輕舉妄動。

「記得我嗎?」對方身著整齊西裝看來悠然自得地坐在椅上,梔怎可能忘記那個在自己臉上吐口水的混帳,他怒瞪著像是要將對方生吞活剝般,當初真該直接扭斷對方的頸椎。

「還是一樣的無理呢,」對方嘻笑著同時睜開方才一直閉著的那隻眼,全黑的眼瞳內閃爍著機器特有的光芒,對方一個伸手將倒在地上的松拉起。

「安心吧,我不像你一樣成天想取人性命,」對方從口袋拿出一把鑰匙將扣在松脖子上的項圈解除,有些憐愛地輕撫過早已昏迷的松那白皙的後頸。

「你這骯髒的地溝老鼠放開她!」正當梔忍不住衝上前時對方又從口袋內拿出另一樣東西。

「稍停一下你這猛獸,你知道,」對方以手上的針筒劃過松的臉龐「這是什麼嗎?」

不等梔開口對方露出一抹笑容「是會讓你做惡夢的東西喔!」

「不是吧...」梔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針筒內的螢光液體喃喃自語道。

「而且我還準備了這項禮物喔!」對方掀開松的衣服,在松兩腰處皆被安上了一枚小東西
「是催火器呢!」

「住手!!!!」梔怒吼並衝了出去,他祈禱著能趕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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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並未回應梔的請求,也許是為了懲罰也或許是為了讓他贖罪,催火器的啟動使得松在瞬間爆出令他痛徹心扉的尖叫,而對方並不滿足於此刻,他更是粗魯地壓住松的頸椎將手上那泛著螢光地液體注入松體內。

「松!松!!!」流著悔恨的淚水梔撲滅松身上的火焰並緊緊擁著對方。

「別擔心我在這,松別擔心你會沒事的。」像是為了安撫對方其實是在安撫自己的梔,輕輕按著松的頭柔聲說道。

一旁看戲的犯人只是開心地欣賞眼前這幕,他確實沒有將松致死卻也真得讓梔的內心充滿悔恨。

「梔...」松虛弱地開口,梔趕緊將對方眼上的黑布拿下注視對方並專心聆聽「我在,我在這...」梔以帶著濃烈哭腔地聲音回應道。

「我沒事...所以...」松免強扯出一抹笑容回應伴侶「不可以報仇喔...」

聽到松的請求不只是梔連一旁的犯人也不敢置信。

「Hey,sometimes, kindess is all we can give.sometimes, kindess is enough.(有時候,我們只能給予仁慈,有時候,仁慈就已經足夠了)」

「你滾!算我求你了!快點在我還能制止自己的時候滾得越遠越好!!」梔抱著再度昏迷過去的松吼著「就算是看在松的份上也好!快點滾!!!」

對方猶疑了一下,隨後還是往後門的方向離去,在離去前他看了一眼梔懷中的松

「配你這野獸也真夠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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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梔你洗澡完不趕快穿上衣服會感冒的喔!」突然地甜膩嗓音將自己拉回,梔看著有些生氣的伴侶,對方正嘮叨著自己的舉止。

「曬曬太陽也好。」拉過對方梔讓松躺在自己懷中,憐愛地親吻了下對方的髮絲。直到現在梔依然相當懊悔當時的魯莽,好幾次想尋找機會報仇,每當復仇的念頭一起便會想起當時松懇求的眼神與話語,自那時起梔不再對敵人有所暴虐行為,更是會在對方逝世後給予該有的尊敬,儘管那些人的生命是葬送在自己手中,但他僅能以這樣的方式給予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