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WT45  HQ  兔赤

《赤葦我們來玩寫字遊戲好不好》02

 

▼高二木兔→ (←)高一赤葦
▼從頭到尾都是過去捏造
▼私設和一顆飯糰裡的米飯比例一樣多

 

02 |

這是一個困擾他好一陣子卻仍找不到明確解答的問題。

早上被木葉用視線調侃好一陣子，之後他們才總算在下一班搭乘的列車抵達之前叫醒赤葦，盡責地帶著不管有沒有睡醒都迷迷糊糊的學弟前往音駒高中，說起來明明今天很早起的，但卻因為在車站耽擱十幾分鐘又遇到上班人潮的關係，他們最後到達音駒的時候竟然還差點遲到。

「抓到了！準主將帶頭遲到！」

「沒有！明明是在七點以前！而且這叫準時不是遲到！」

「遲到就是遲到啊。」

「主將不是都要比其他人早到至少十分鐘嗎？」

「木兔啊，這讓隊長我怎麼放心把明年的球隊交給你…唉好擔心啊……」

「哇……木兔你看看你……」

「史上最不應該……」

「可惡你們都故意欺負我啊！」

吵鬧的梟谷寢室兼更衣室讓音駒幾名正在搬運器材的部員經過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前面帶頭的人更是感興趣地直接把上半身往寢室裡探，頂著一頭特殊又好認的黑色髮型，那人用著沒比梟谷成員好到哪裡的表情盯著衣服已經換一半的木兔，惡意地又往他身上戳了幾句。

「欸――木兔今天遲到啊？這樣不行啦，我今天可是六點就到學校了喔！」

「黑尾你走開！」被點名的木兔把脫下來的運動外套往他臉上扔，但他輕巧地閃開了。

「哇――反對汗味暴力――」

「才不臭！」

「哈哈哈哈！」

「……クロ，要去體育館了。」

「啊抱歉、走吧。」

本來還嘻皮笑臉的同年級生在身後冷不防冒出一個布丁頭的小個子後忽然收斂了表情，讓原先沒什麼形象的黑尾又在一瞬間拾回音駒主力球員的姿態，他隨手拎起身旁的人紙箱裡的物品減輕重量，最後回頭往梟谷寢室裡對木兔拋了一句。

「嘿，我很期待啊，那個據說讓你在Inter High大放異彩的學弟。」

此話一出，原本還混雜著各種對話的寢室便稍稍安靜了下來，由敵校隊員發出的邀請讓他們不約而同染上了好戰的神色，尤其對木兔來說更是如此。他興致高昂地仰起下巴，對黑尾露出了挑釁的笑容。

「等著吧――我會讓你後悔說出這句話！」

 

事實證明木兔並沒有過誇。

為期五日的東京聯合合宿在教練們簡單開場後便如火如荼地展開，幾乎已經成了定例，各校在上午的練習時段總是先讓經驗豐富的正選隊員擔任首發，等全部比過一輪，才會逐步替換候補以及預計要成為下屆正選隊員的成員上場。

畢竟是冬季合宿，明年春高賽季結束後三年級很快就會引退，為避免銜接不及的情況，提前準備下一支球隊的組合是很常見的事，更遑論有些學校在春高前就已提前籌備下一階段，教練大多都會把握在冬季合宿期間訓鍊將來的部員。

也是因此十二月強化合宿，與其說是讓成形的隊伍磨合得更加成熟，倒更像是把重心放在培養未來選手和正選隊員的配合上。而在這一片虎視眈眈的競爭裡，梟谷學園作為聯盟學校裡最常晉級春高的強豪，仍在十二月份展現了十足的資源與實力。

即使也和其他學校的隊伍一樣有不少新球隊剛起步的配合問題，但這些瑕疵仰賴原本就已經是正選隊員的選手補足，也縮小成了可以慢慢修正的次要目標。音駒的貓又教練在場邊看了一會甚至說下一屆的梟谷會變得比現在正選還要強，惹得場上的木兔聽了整個人都精神起來，舉著雙手不停的大喊Hey Hey Hey。

真是的，把對手的氣勢助長成這樣，貓又教練到底還算不算音駒的教練。

都快要感受到音駒學生們對老教練投來的無奈視線了，因為場上目前正在和情緒高漲的梟谷對打的不是別人就是音駒高校，只不過球網對面高興是一回事，貓又教練鼓勵他人的評語對他自己帶領的學生們來說卻又完全是另一種激將法。

為什麼呢，因為教練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黑尾身為目前隊上的主力攔網員感受尤其深刻，原本梟谷和音駒的正選隊伍實力在伯仲之間，不過這次自從換上新的部員以後開始感受到以前的攔網手法跟不上了，壓力大歸大，但都堅持到現在了黑尾怎麼可能認輸，如果對手變強了是事實，那麼他們也只要變得更強就可以了——就攔給你們看。

球場上毫無雜念的黑尾專注到了極點，與同樣新上場的部員們反覆配合起跳和修正攔網的時機高度，大致上還是能將對面的扣球給攔下來，就算攔不了也能觸球再準備進攻，無論如何絕不讓對面的梟谷打得稱心如意，而且最重要的、會讓黑尾這麼專注於攔網的原因還有一部份理由是為了製造另一種局面。

——大概就快了。

他邊注意僵持不下的比分，邊看著球網對面的新任二傳把手上的球往上托高，這名二年級球技其實不差，然而一路受音駒緊追不捨的攔網與接球逐步威脅，每一次漫長的得分都是煎熬，對尤其還要負責戰術指揮的司令塔來說壓迫感更是嚴重，心理調適的差距在這時逐漸顯現了出來，即便只是一瞬間的焦慮，也足以造成誤差。

梟谷二傳突然傳快了這一球。

雖然只是小小的失誤，但在那一瞬間，球網另一頭的梟谷成員們都露出了微微一楞的表情，黑尾則抓準機會往球場上的起跑位置看，簡單的四選一篩選法不需要多花心思就能判斷這球準備要傳給誰，果然經驗層面還是老練的正選三年級難對付多了。

「得手了……！」

黑尾帶著另一名攔網員在木兔起跳之前就先來到對應位置等待，對面的木兔也知道攻擊被黑尾看穿了，起跳前還喊了一聲混蛋之類的話，然而被識破的扣球即使想靠木兔的球技閃躲過去，熟悉木兔扣球習慣的黑尾還是將這球給擋得結結實實，速度快得連趕過來的自由人都沒接到，而等兩方扣球與攔網人員落地，木兔立刻懊惱地發出響亮的哀號。

「啊――可惡！！抱歉！」

「哎呀哎呀，說好的要讓我們好看呢？我只看到飛不起來撞牆的貓頭鷹啊。」

「黑尾你很吵！」

「木兔好――兇――喔――」

木兔會這麼激動是有理由的。兩隊分差終於因為這回重挫士氣的攔網追上平分，木兔明顯焦躁了起來，雖然只是練習賽但剛才似乎是意識到扣球習慣被黑尾摸透所以攔了下來，如果不打大斜線也許還有機會突破吧。

不需要人提醒，就連木兔自己也很明白他還欠缺什麼，因此有些強硬地拒絕了二傳的道歉，在還沒完整配合好卻因為這一球變得尷尬起來的球隊氣氛下，正常發揮的音駒接著異常輕鬆地從梟谷手上拿到了好幾分。

哎呀這氛圍不對啊。

這讓黑尾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木兔，畢竟他是故意擾亂木兔情緒的，從一年級認識彼此以來木兔就是個容易受情緒影響的球員，就算有實力，但只要是個人因素導致的失誤或丟分，木兔都會像這樣不自覺變得越來越緊張，最後整個暴躁起來。

這種情況怎麼過了一年還是沒有改善。作為最好的敵人與朋友，黑尾在球網對面有些無奈地垂下了眉，看這樣子這局大概再過不到十分鐘就會結束，到時再去安慰木兔好了。

他是這麼打算的。然而在這時梟谷那邊傳來了替換球員的哨聲，這種情況有點特別，畢竟不是正式比賽，加上現在又是著重訓練球員的合宿，即使表現得再不好教練也都會讓練習賽完整的比完一局再替換人員――而且最特別的偏偏還是這個。

黑尾轉頭去看場外站著準備上場的球員，一身與同校部員無異的梟谷衣著，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站在教練旁邊也安安靜靜的，看起來並不起眼，一開始黑尾還有些詫異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能接替木兔這種強力主攻的位置嗎？現階段導致球隊問題的主因是木兔，黑尾原以為教練要換人的話再怎麼樣也是讓木兔下場的。

但沒想到梟谷更換的球員竟然是二傳手。

這又是更少見的選擇了，黑尾一瞬間突然不能理解梟谷教練這麼做的原因，看看音駒這邊的隊員們臉上也是一臉困惑，球網對面倒沒什麼反應，或者該說，他們臉上的表情在維持好一陣子尷尬後看起來現在更近似於……鬆一口氣？

欸，不是吧。

一股不妙的預感從後背直直竄上黑尾脖頸。

因為他看見了、原本還很心浮氣躁的木兔，在轉頭之前也和黑尾一樣帶著本以為是他要被換下場的不甘表情，但在看清楚準備替換上場的人後，木兔整個人氣氛突然都變了。

並非被換掉的人不是自己而感到高興的膚淺情緒，是更深一層的，讓黑尾下意識發出沉吟的喜悅神色。

他大概知道那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學弟是誰了。

「赤葦――！你終於來了！」

球網對面的木兔高舉著雙手，像得到喜歡的禮物開心得眉飛色舞的孩子一樣，與一入場就受到高度矚目的學弟擊了掌，而且手勁太大還差點失控把人撲倒在地上。

「久等了，木兔學長總是讓我剛上場就手麻到失去球感呢。」

「怎麼會、這是鼓勵！而且你每次都還是有好好把球傳過來！」

「是的，如果下次鼓勵可以減輕九成左右的力道就更好了。」

「少好多！那不就沒有鼓勵的激動感了嗎！」

「就算不激動我也會好好打球的，木兔學長。」

傳說中的赤葦學弟仍是那樣面無表情，抓著自己的手腕像在努力找回知覺一樣反覆張握幾次，面對木兔異常高亢的情緒反應仍是平平淡淡的，即使如此還是能讓對話正常進行下去的反差讓黑尾扯了扯嘴角，他轉頭偷偷和自己隊上同樣初次上陣的一年級二傳眨了眨眼，對方有氣無力地回給他一個好麻煩的表情，但無論黑尾有沒有做這個動作，在場的音駒球員都知道接下來的比賽不好打了。

原先快沉不住氣的梟谷學園只用短短幾分鐘就重新取回了態勢。

賽局再開後由音駒發球，二年級的小見接起一傳並準確地將球返回赤葦正上方，由於只在前一陣子的Inter High大賽聽聞事蹟，對赤葦京治這個人仍處於未知狀態的黑尾覺得自己好像特別介意對方傳球的動作，其實也很普通，但這份普通與前一個二傳相比有著摒除雜念的冷靜，明明只是個一年級卻完全不緊張，就好像是他本來就該站在這裡一樣。

而起跳時看不出托球方向的姿勢也很中規中矩地出色，要知道黑尾會這麼下評論的原因是建立在比賽中選手總會有姿勢不整的問題，就算想要站直、或者就算知道該用什麼動作才能傳好一顆球，實際上能普通流暢地做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這是基本訓練夠穩的象徵啊。

黑尾忍不住在心裡讚嘆了聲，然後他目送赤葦漂亮地傳出了一球背傳，這一托有那麼種示威與加倍奉還的意味在，真是的，明明長著那麼一張冷靜的臉卻很好強啊，黑尾苦笑出聲，但攔網檔不住高吊球滯空以後準備充足的起跳扣球，全然只是因為二傳很穩不需要顧慮時機再配合起跳的關係，讓久違地扣出全力的木兔讓劃分四區的整間體育館發出了極其響亮的扣球聲。

嗚啊――這是什麼鬼力道。

甚至連場邊看著的計分員也看呆了，而沒能攔網成功的黑尾揉著自己火辣發疼的手掌，皺著眉看向對面球網的木兔，只見那人扣完球後已經跑去攬住赤葦把人拼命地往懷裡塞並把那頭黑髮揉亂，其他隊員們也都因為那球帶來的效果情緒高昂起來，圍著木兔和赤葦繞成了一圈，整隊梟谷異常興奮的亂象甚至讓教練出面制止叫他們全部收斂點比賽還沒結束，那模樣看起來有多傻就多傻，不過黑尾倒很能理解木兔會這麼起勁的原因，而且剛才看赤葦托的那球後他完全明白了，怪不得木兔在Inter High會突然變得這麼強。

「那個赤葦，竟然把球傳到木兔全力起跳後最能輕鬆扣球的位置……這就是專屬二傳嗎，好過份好羨慕啊。」

「Hey Hey黑尾怎麼樣！看到了嗎！很帥的我還有很棒的赤葦跟大家！」

「看到了看到了，只是你都讓學弟練習了什麼啊自私的大變態。」

「你在說什麼啊赤葦本來就是這樣托球的！」

「哈？真的假的。」

這回答還真的黑尾嚇了一跳，木兔已經是全高中主攻手跳躍水平偏高的選手了，普通的二傳可不會隨便把球傳到那種地方，他用手摸了一下下半臉，忽地轉頭看向那名被木兔摟得很緊卻沒什麼反應的赤葦，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眉毛。

「――欸…如果是我想的那樣，那還真不得了啊……」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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