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Paste.it

那是他最重要的珍寶,被他深深藏在漂亮的玻璃珠寶盒裡,任何人都觸及不著。

 

 

順著夜風疾馳,按照指示他前往某個鄉村地區,為了找尋一座老舊的葡萄莊園。

全罩式安全帽下的玫瑰色紅瞳在黑髮的映襯下更顯得艷亮,雖然這種鄉間路段除了星光以及身下的重機燈光外再無其他照明,然而他們是慣於在黑暗中生存的子民,夜的漆黑並不妨礙他的騎行。

俯低身形盡可能使自身與重機貼合為一來降低風阻,只因為某個慣於使喚他人的任性少爺稍早前突然來了聯繫,單方面給了個地址要求他得趕在深夜前抵達後就掛斷了通話,一整個不明所以。

『辦不到?』

「嘖!」淡而輕揚的語調,他幾乎可以想像出電話那頭的雇主是用冰冷的諷笑輕飄飄地質疑著他,這使他感到相當不快,卻也只能催動沉重的車體在鄉間道路上奔馳著,才總算趕在深夜前抵達目的地。

 

「太慢了。」一頭柔順的淡金色長髮整齊紮成高馬尾束於腦後,坐在書房裡頭的青年將視線從書本移到被領至房內的男子身上,看著男子因為趕路而滿是風塵的狼狽模樣皺眉,抽出手帕掩住鼻尖什麼也不多說,只是以行動來表達不悅。

「這次又是什麼?」一頭凌亂黑短髮的男子直白問道,沒興趣浪費時間在繞圈子上,同個雇主在委託案件時偶爾也會與額外衍伸出的委託並存的情況,他已經接受了眼前金髮青年委託的護衛任務,那麼這次就是對方另外增生的麻煩事了。

金髮的安斯艾爾看向黑髮的殤,抖了抖手帕後又放回胸口處的暗袋裡頭,示意替客人領路的僕役退去跟著才是做正事。

讓殤轉身避開後接著是俐落觸動密室的機關,一堵書牆朝兩側滑開後顯現出最裡頭的一幅大肖像畫,看上去是有些年代了,卻依然保養得很好幾乎沒有泛黃變色的跡象。

「哼,雖然萬般不願,不過還是讓你看一下,這就是伯特蘭家的珍寶,我摯愛的小公主。」年齡雖小,但仍可看得出畫像中的女孩兒五官秀雅精緻得如未綻花蕾,一旦成長至盛放年華時肯定會豔冠群芳,不過前提如果畫像中的女孩兒能順利成長的話

 

「時間不多了,今天叫你來也只是為了讓你瞧瞧你該護衛的對象以及運送行李去學院。」他討厭相機攝影,總覺得因為便利反倒失了那種獨屬於年代特有的優雅感,可也不願意直接讓心愛的小公主與對方直接接觸,若不是因為之後要去的學院僅限於血族才能進駐,他是死也不願讓這粗俗的男子踏進這棟只有他與他的珍愛共處的莊園一步,碰觸著那萬分珍惜著的肖像畫,彷彿像是默許了對方弄汙他們兄妹倆獨有的空間。

要知道這種將摯愛的珍寶展露在他人目光下的蠢事早在生前那起憾事發生後他是絕無可能再做的,然而現下的情況是被逼得不得不,與其交託給不認識的外人不如交由尚可信的殤,起碼利益與能力方面還算值得信賴,為此他才忍受著滿身髒汙穿著低俗的殤踏進屋內,甚至他的書房中。

全然的自說自話,這是他的傲慢自私。

 

「艾爾,是誰來了?」嬌軟甜膩的女童嗓音從房門外頭傳來,跟著是門被旋開以及有跟皮鞋輕輕踏踩在地毯上的悶聲,肖像畫上的美麗女孩宛若從畫中走出一般踏著優雅步伐緩緩走進書房內。

這座莊園沒有什麼地方是她所不能去的,不管是莊園還是艾爾都是屬於她的,她在哪,艾爾就該在哪裡

「只是個搬行李的,我親愛的小公主。」金髮的青年展露出極為罕見的笑容步上前迎接女孩,溫暖柔軟,是只屬於女孩才能看見的。「接下來就要入學了,也該是時候準備入宿,所以就讓人來處理。」

女孩眨了眨濃密的燦金色長睫,美麗的湛藍色眼眸看著安斯艾爾,再往那漆黑的外來者瞄去,看著對方像是躲避著她的視線般匆忙撇開了臉轉過身,開始打包起畫像來,女孩好像明白了什麼似地揚起一抹不符合年齡的豔麗笑容,軟嫩的白皙小手捧住了安斯艾爾的頰。

「我親愛的哥哥,喬麗會很期待的。」就因為艾爾是屬於她的,所以她才更加好奇是怎樣的人才能被艾爾允許踏進書房裡?身為貴族的他們對於階級對於僕役是看得格外嚴明,僕役是財產是物品,與他們不屬於同個地位階層,更別說是被允許進入書房等私人領域內。

那麼,究竟是誰呢?她有的是時間,並不急於一時問明白,不過她倒是能期待著對方將會帶給自己的樂趣。

她鬆手,淺笑轉身離了開來。

 

「「--」」

「那就是--?」

「唯一僅有。」比起被偽裝成寶物的畫像,女孩才是被他深深地深深地藏在漂亮的玻璃珠寶盒裡,任何人都觸及不著的珍寶。